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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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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流川心如死灰,今天的結果和事情的發生,完全都是他不曾想過的,直到剛才彌生出現在自己眼前,他才有所頓悟,對仙道,不僅僅是利用那麼簡單。他依戀他,從進劇組演對手戲那天開始,這種依戀隨著時間有增無減,持續飆生,到今天,已經再也控制不住了。
流川的眼裏,有蒸汽揮發,他能看見的,就是仙道抓著包的手,關節處泛白,卻遲遲不肯拉開包上拉鏈。
“仙道!”深呼吸,流川加重了語氣,“包裏的東西,我不要了!”
仙道蔑視:“怎麼?我還沒看呢,你心虛什麼?”
流川淺笑:“是!我心虛!”
“呵呵,承認就好了,敢做不敢當,可一點都不象你!”
“恩!”流川點頭,“這樣,我可以走了吧!”
“走、、、”還是要走,這到底是打了怎樣一場硬仗?仙道無言以對,錯的那個人明明就不是自己,為何看到流川,他還會覺得愧疚,而那個真正該愧疚的人,卻沒有一絲留戀?仙道難過的閉上眼,“走吧,我不送了。”
流川冷冷的看著他,目光卻渙散。對於仙道的不挽留,除了心痛,就是懊惱不已。看來,在這個男人眼裏,誰都不值得他去做出讓步。也許,根本不象彌生所說的那樣誇張吧,仙道即使喜歡過自己,也與愛情無關。
轉身,走幾步去玄關,流川手扶上門把,回望,沙發裏的身影依舊。仙道手按住太陽穴,閉著眼不曾向門口看來。仿佛這幾日,家裏無人來,亦無人歸去。心就這樣疼起來,甚至在滴血,流川並不是因為仙道把這段露水姻緣當兒戲來玩弄,而是覺得這個世界上,終究是會有那麼一個人,讓自己去挂心,以前,他以為沒有這個人,現在,他找到了。
這個人,就是坐在那裏的仙道,那個外表看起來永遠都是雲淡風情快樂向上,內心卻比自己還要孤傲的仙道!
“!!”又是關門聲。半個小時之內,光這個聲音就聽了幾個來回!每聽見門響,仙道額頭上的青筋就開始無休止的跳動。待一切歸於平靜,才稍微舒緩了會,手裏,那個包還在。
留不住他的人,終於能留得下一些紀念!仙道想著,又滿足的笑了,輕輕的將包打開,那笑就僵在了臉上、、、、
扔下包,仙道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鞋披衣,卻在要將門拉開時被手機的鈴聲給攔下了去路。
接聽,他以為會是流川,激動到沒有顧的上去看清楚號碼張口就要將一個“楓”字喊出,裏面,卻傳來一個女人的哽咽聲。
“仙道、、、、”是彌生,她有點慌亂,聲音發冷。
“彌生,出什麼事了?”緊張的拿著電話,仙道心跳砰然!
彌生忍著悲痛,抽泣道:“流川在你身邊嗎?我怎麼都打不通他的電話、、、、澤北 、、、、澤北出車禍了、、、現在正在搶救、、、生還希望渺小、、、、”
晴天霹靂!仙道手心立刻冒出了冷汗,好一陣才回神:“彌生,你在醫院等我,我過會把流川帶去、、、、”
穩住彌生,仙道瘋跑出門。路上,燈光昏暗,人影寥寥。
“流川,你在哪、、、、”大喊著走過一條又一條街,仙道都忘記了要開車,他心裏始終有種感覺,流川沒有走遠。可是,夜幕下,能追尋到的只有如水月光,還有圍繞在身邊的清風。
“流川,如果你在你就出來、、、、你出來、、、”交錯的徘徊在午夜的十字街頭,仙道茫然,如此狹小的空間,竟連個人都找不到。
疲憊的靠在一棵樹前,仙道眼打量過周圍。以前,他總覺得這裏太繁華,繁華到喧囂。甚至覺得身為明星不過也是職業所在,如果讓他選,他還是會選擇平淡如初。這裏、、、、自從流川入住,才讓他覺得有了溫暖。
“歸於平靜、、、清水無痕!”嘴裏念叨著,余光內卻看見一個被月光拉長的人影,慢慢的靠近自己,驚訝抬眼,那個冷清的人就站在了面前。
“楓!”不顧一切的跑過去,將人一把拽進懷裏死死箍住,仙道算是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和驕傲,因為,這個擁抱,很可能成為他們最後的親密舉動!那麼,就在一切不好的事情發生之前,把心裏話盤出吧。
“我就知道你沒走、、、”“我就知道你會追出來!”異口同聲,相視無言,原來默契與時間無關!
“流川!”仙道緊緊拉著男人的手,含情脈脈,“我要告訴你件事,但是,告訴你之前,我要讓你知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不管你會如何往前走、、、只要轉身,你就會看見,我永遠都在你身後!”
“仙道、、、、”眼眶濕潤,流川冰涼的手終於有了溫度。
看見他如此反映,仙道笑了,那麼,一切都值了。
退後一步,松開他的手,仙道深呼吸:“流川,澤北出了車禍,生死未蔔!”
驚訝的瞪著對面的人,流川的眼神在說著“不可能”。只見仙道又深沈的點了下頭:“走吧,我們去醫院!”
路上,風景依然,夜色正濃。流川沒有再多說過一句話,只是讓坐在他旁邊的仙道只感覺到他在發抖,冷氣彌漫在車內。
見到澤北的時候,人已經從急救室裏出來了。仙道看見彌生一個人坐在病房前,十分無助。而流川,早已沖到了醫生面前,搖晃著醫生的肩膀,以從未有過的激動問著澤北的情況。
“仙道!”看見他就跟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彌生哭著撲進了那寬大的胸膛裏,“仙道、、、、”
“彌生,先坐下!”仙道還算是冷靜的,輕輕拍打著彌生的肩膀,邊安慰眼卻不時看向流川,他──臉色蒼白!
“仙道、、、”彌生哭到眼睛紅腫,“你說、、、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女人搖著頭,邊哭道:“我就站在他身後,怎麼叫他都不回頭,不光是我,還有過路的人,明明就是紅燈,他就沖了出去、、、、、”
原來,流川走後,彌生在那愣了許久,強迫自己想通了很多事情,最終她想明白了,默默的去愛又與何人有幹?那就默默愛著仙道,能愛多久就愛多久吧,更何況,這些年不就是這樣過來的嗎?要轉身離去,她卻看見身邊走過一個踉蹌的身影,剎那,有點懵,那不是澤北嗎。他失魂落魄,兩眼無神,儼然沒有認出彌生。咖啡廳在鬧市區,一出門,就是條大馬路。那時,紅綠燈顯示的正是行人止步。可彌生卻看見澤北硬是走了過去,將馬路上所有的轟鳴不置惘聞,彌生在後面大喊,要沖過去將他拉住,只是這8分高的鞋子怎麼都跟不上男人的腳步,眼睜睜的,在她大喊大叫的情況下,一輛車就這樣將澤北給撞飛出去、、、、、、、
“那個混蛋,開車也不知道用耳機接電話,怎麼可以這樣不負責任的將人撞到、、、、”哭哭啼啼的,彌生一想起那血腥的場面,就要暈倒過去。車禍,聽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一回事。
“沒事、、、澤北會沒事的、、、、”嘴上是這樣說,心裏卻沒底,透過病房的玻璃窗,仙道只能看見被繃帶纏繞成木乃伊的人體,是死是活,難以辨認。
“這個傻子,在救護車上一直喊著流川的名字,我翻出他手機找到了流川的電話、、、、可是、、、、”抬頭,彌生瞥了眼醫生旁邊的人,“可是關機了、、什麼仇都報了,用的著這樣絕情嗎、、、、”
“不是他的錯!”仙道解釋著,“是我不好!”
看著失神的人,仙道心裏泛疼。事到如今,仙道有點迷惑了,到底哪個才是真的流川?想起包裏的東西,又想起澤北與晴子的對話,他真的糊塗了。本來,回家之後,他是想通過的,他認為自己把流川甩開就走,很沒風度不說,還成全了澤北。所以,才想要鼓足勇氣等流川回家問個明白,正好越野過來找他商量新戲的事情,結果就突發其想的讓越野充當流川,對著他表白半天,卻怎麼都找不到那種羞澀和不安的感覺,那句我愛你,如台詞,說的順口流暢,就是不真心!之所以會這樣,答案只有一個,因為越野不是流川!
“你還好吧?”見醫生走開,仙道整理下思緒,走到流川身邊,輕輕的看著他,眼裏盡是憂傷。看樣子,對澤北的那分愛,又將因此重燃。
流川呆呆的看著病房內,眨眼,病床上的人,昔日的活潑已不見。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會做錯的人,也開始產生了懷疑。不過是想堅持和證明自己存活於世的理念是對的,就一味的忽略了別人的承受能力而選擇了魚死網破,到底還是沒必要的。三年間,澤北對流川大致還是好的,這點是他必須承認的。
“澤北不會有事!”同樣一句話,和彌生說叫做安慰,對流川說出於真心。仙道也暗自決定,澤北如果醒來並且恢複,那他會勸流川回頭,既然相愛,又經曆了生死劫數,就再也沒有必要互相傷害了。至於包裏的東西、、、、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他有事!”堅定又冷漠,流川沒有去看仙道,“醫生說他沒希望了。就算醒來,也是交代遺言!”事情的發生絕對沒有偶然,今天不管醫生給澤北下了什麼結論,哪怕是一點皮外傷,流川都得背負起一種罪孽感。
因為,如果不是自己,澤北不會躺在這裏。
病房里的人奄奄一息,缓慢的张开双眼,想要看见的人就在眼前。流川一动不动的站在泽北的床边,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不放,身后,是仙道还有弥生。
“你们不能进去、、、、医院禁止喧哗、、、”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大批的记者,奔流倒海的往加护病房里冲。外面,已经有赤木集团的人在负责解围,晴子在保镖的开路下,好不容易才挤进来。
看见流川的时候她有点愣,一如当年少女般的情怀怎么也甩不掉。他还是那般英俊冷傲,漠视红尘。
“这样的结果可是你要的?”冷冷的没有去看来人,只是在女人站到他身边时,流川淡淡的说道。“如此,死了到也干净!”
听他这样说,仙道突然就害怕起来,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因为悲欢离合而感到心中忐忑,可流川,总是会把他带入一个新的领地,在那片领域里,他再也不是什么也不在乎的仙道,反而想要抓住拥有的一切。
晴子慢慢的走近床前,眼里带过几分难过。她的用意很单纯,目的很直接,却没想最终会害了一条人命。
“泽北、、、、”泪流满面,晴子捂住嘴,哭倒在保镖的怀中,“我、、、我不是故意的、、、、”
人群尽是沉默,流川面无血色。床上的人却微微的在笑,看着流川他心满意足。
“你、、、是会记我、、、一辈子的吧?”话一出口,心碎满池,流川默默的闭上眼,轻微点头。
泽北笑着环顾四周,就在看见仙道的刹那,笑容止住,拉着流川的手,他似有诸多不甘:“枫、、、能不能答应我件事、、、、”
“你说!”
泽北呼吸微弱:“枫,答应我、、、今后不会再爱上别人、、、、”
“流川、、、”仙道皱紧的眉头,却在看见流川慎重点头之后突然展平。干笑着摇头,即刻给出自己四个字为这些时日来对流川的种种做出了总结——自做多情。
放心的闭上了眼睛,泽北将头别过,一滴泪流了出来:“枫、、、、我想听你说那三个字、、、”
众目睽睽,安静无比。整个房间内,能听见的只有呼吸声。
流川拉起泽北的手,坐在床边,半晌无言。
仙道咬紧下唇,心从未有过的紧张,在流川把话说出口之前,他突然开口:“各位!”
众人目光转移,仙道勉强的笑笑:“我们都出去吧。把最后的时间留给病人和、、、家属吧!”
几个人几看我,我看你,最终认同了仙道的话。病房门口处,仙道回头,流川的背影就成了永恒,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目光折射处,停留了流川弯下身的画面、、、、
仰天长叹,心中了然!那三个字,他还是对泽北说了、、、、
将门关上,仙道看见匆匆赶来的藤真,他身边的人是洋平。
“怎么样,仙道?”
仙道摇摇头:“没什么希望了。”
藤真听后,并无震惊,大眼闪动,随口说了句世事无常。之后,就是看向里面,流川和泽北相对而望的样子。
“仙道,你、、、你还好吧?”
“我?”莞尔一笑,“我有什么好不好的。”
藤真没有再问,兴许仙道可以装做毫不在乎,甚至笑到最后,但心里那份苦涩,却是常人难以体会的。看看身边,洋平的眼里除了流露出悲伤,还带真对自己的一丝关怀,似有某种尚未理解的期盼。藤真默然,他与洋平,仙道与流川,从某种角度来看,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