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下 ...
-
马克思主义哲学告诉我们:事物都有两面性。
通俗点说就是很多事情远不是非好即坏那么简单。
当然,很多人也一样。
提到大蛇丸,世人脑海里立刻会浮现一个强大而邪恶的形象……然生也不例外。
她和“世人”的区别在于:
她不怕他。
大蛇丸的卷轴里除了废话什么都没说。
通篇下来仅仅讲述了一个手法拙劣的人贩子四处拐骗小孩的三流故事。然生不由暗自腹诽几年不见这家伙愈发神神道道,大费周章地托人带给她一封信竟然只是为了介绍送信的人和她认识……收好卷轴,她矜持地对兜点点头:“恩,我知道了。”
所以说,作地下工作的表述一定要直白,绝对不能指望对方和你心有灵犀,万一遇上一个“资质”驽钝却嘴硬死要面子的不懂装懂,可就白费功夫了。
几日后,当大蛇丸从兜口中了解到所有的细节时,很有几分哭笑不得。
大蛇丸是什么人,那可是玩阴谋诡计的达人,他当即明白养女在某些方面是不堪造就的了。不过,在另外的领域上……他望着兜带回来的几个卷轴微微一笑:说不定小家伙的确能继承自己的衣钵。
有一件事,然生对谁都没提——大蛇丸当年离开时,除了钱,还留下了少部分卷轴:“一些不值一提的小玩意,用来打发时间还不错。”
越是自以为了不得的家伙,越是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
他们认为这样更高深莫测,叫语言的艺术。
大蛇丸也不能免俗。
他嘴里“不值一提的小玩意”,起止是能“打发时间”,简直就是一个黑洞。更糟糕的是,然生好像被这个黑洞吸引住了。
每个月然生都会回老房子里住几天。在其他人看来,或许会认为这小孩重感情,念旧。事实上,然生哪里有这么细腻的感情——她这么做,纯粹是因为大蛇丸家的密室隐蔽系统比较完善,设备比较齐全,作起实验来比较顺手罢了。
作为养父“遗产”的最大受益人,并不妨碍然生对他作一个“客观”的评价:
大蛇丸这些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人家牛顿也是年老体衰后才成了神棍——大蛇丸正值年富力强,却不知所谓地沉迷于追寻虚无缥缈的“长生不死之道”,说他返璞归真也好,童心未泯也好,总之不那么靠谱……她很不以为然。
然生是实用主义的信徒。
这或许是她和大蛇丸之间一个决定性的差异。
若说大蛇丸是“学术”浪漫主义的代表,那么然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改良派——她只喜欢“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热衷于改进现有的忍术。
这小孩极为现实。
然生将大蛇丸留下的几个未完成的“小”禁术进行了完善,“顺便”把它们的应用方向作了“小小的”改良——改成民用的。
“混蛋小鬼。”骂归骂,大蛇丸脸上却在笑。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情很微妙。
似恼怒似欣慰。
同为追求“真理”的人,养女隐晦地想要表达的意思,他一眼过去便心中雪亮。
然而很奇妙地,他并不生气。
你就是你,不必像你的父母,不必背负前人的包袱,不必走和长辈一样的道路,请你作独一无二的自己。
往大蛇丸那边去的消息,如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应。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然生知道养父这是默许了自己的选择。
这种通情达理的态度,正是然生最欣赏大蛇丸的地方。
长期从事“理论结合实际”的高强度脑力劳动,致使然生在现实生活中,有时候也会表现得十分“脱线”——虽然她本来就很粗神经。
下面所要说的事件就是一例明证。
这是关于然生所在小队的另一名幸存者的故事:
传藏,男,年龄不详,能力不详,家庭背景不详,过往不详……这位相貌老实的少年早已习惯在自我介绍后面对一双双好奇的目光,对隐藏在这些目光下的怀疑试探猜测等等复杂情绪也无比熟悉。
在他原本的人生规划中,并不包括被编入小队作战这一项。会以下忍的身份成为某个小队的一员,仅仅是因为不想拒绝某位鸡妈妈的妈妈的好意。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三人就是我一段时间内的“同伴”了。
小队首次集合,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其他三人,心里格外小心地准备好了各种腹稿应对等会儿“必然”出现的询问。这种有备无患的严谨作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被证明是极为必要的。
不过他同时注意到,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努力是作了无用功。
传藏不禁多看了那个“意外”几眼。
“我叫然生。”察觉到他的视线,她抬起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很快低下头继续研究手中的卷轴。一张小扑克脸上透露出来的专注,让人清晰地认识到在场的其他三个大活人还远不如一张卷轴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好吧,这个年纪的小孩定力好也不是没有——他有些不是滋味地安慰自己。恩,就像之前遇到过的宇智波家那小子……
很快,传藏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这家伙根本没有好奇心。
走路从来走中央且目不斜视,任务中一声不吭和她说话一律用单音字回答,无论遇到多么稀奇古怪的事表情都不会有丝毫变化,偶尔拿眼角的余光瞟你也是蜻蜓点水一掠而过……这小孩连对“我对你兴趣缺缺”这件事,都没有掩饰的兴趣。
他有些挫败,也有些高兴。
这样也很好,他想。
就这么保持一定的距离到他们各自升为中忍,小队解散,然后平静地挥手道别……以这家伙的性格,恐怕一转眼就会忘了曾经遇到过我这么一号人物吧。
传藏从来不是那种自信爆棚的人,但对这个结论,他难得地感到笃定。事实上他也没错,如果,不是出现了某些意外的话……
生死关头,他使用了一直隐藏的能力。
“你还是很有一手的嘛!”
她抹了把脸上的血,很是赞赏,青灰色的眼瞳中第一次完整地印照出他的身影:“谢拉!”
本来,他们可能会一起死在那次任务中。对在出生前就注定了要以忍者的身份渡过一生的他来说,其实是个不错的结局。
可惜另一个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候,她眼中的冷静亦不曾有半分动摇。
这个小姑娘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我一定必须绝对必然要活下去”。
这是他从未拥未有过的东西——对生的执念。
后来,传藏成了另一名幸存者。
再后来,然生对他独有的忍术产生了兴趣。
“想要通过同时让两种查克拉产生『性质变化』籍此产生新的『性质变化』,你没有『血继界限』是不可能作到的。”
“哦,这是谁规定的?”
“……”
“仅仅因为‘不可能’这样三个字就轻易放弃,所有人都盲从这种谬论的话,我们现在大概应该披着兽皮在山洞里钻木取火……以前有个忍者曾对我说,他的理想是让一切的不可能成为可能——我没有那么远大的目标,但也不至于会丢脸到随随便便放弃的程度。”
“……我这就再演示一遍,请看好了。”
人和人的结缘,是一件极不可思议的事。
然生向来将自己定位为不适合团队作战的类型。
现在看来,这个结论过于武断了。
新组成的小队里,她和传藏的配合表现在水准之上。
看样子熬到中忍并不难。
她没心没肺这样想。
某日,然生突然语出惊人:“看习惯了以后,总觉得你这张脸似乎更早以前在哪见过……”
“是吗?”这时,传藏的表情糅合了真诚坦荡老实等等正面因素,让人觉得不相信他接下来说的话是一种罪过——“长成一张大众脸,我也很难过”他说。
然生耸耸肩,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转头继续作任务——这家伙缺乏一种孜孜以求探索未知的科学家精神。
古往今来,大多所谓的“灵感”和走狗屎运其实是同一个意思的不同表达。
凭借时不时失灵的“科学精神”,然生竟然也在某一天获得了“灵感”——走了天大的狗屎运。
“木遁,春华秋实之术。”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颗桃核“噌噌”地长成一株桃树,开花结果,果实成熟,落在等待已久的手掌上——大冬天里啃一口甜甜的水蜜桃,然生闭起眼摇晃着小脑袋,什么也没说。
可传藏也看出来了:拍档已经得意得尾巴都快翘起来了。
“你真厉害!”他真心诚意地说。
“哪里哪里……多亏了传藏前辈大公无私的帮忙啊!”眼睛都眯成一条弯弯的缝了,然生还在努力地控制面部表情。
也由不得她不得意。
这是然生真正意义上创造的第一个忍术。
从意动到出成果,前后足足花了一年时间。
想要在一个领域达到巅峰,天赋、努力、运气缺一不可。除此意外,还有一样重要因素,那就是:自信。
与其说是每一次成功积累了自信,不如说是从不言败不言放弃铸就了自信。
不久,宇智波鼬升为中忍。
然生送了一份大礼。
她让鼬用写轮眼复制了这个忍术。
同为『血继界限』的写轮眼不能复制籍由『血继界限』产生的忍术,但没有继承特殊血脉的然生使用这个忍术的过程却是可以被复制的。
“你这么作,也许有一天会后悔哦。”鼬从指尖弹出一粒细小的种子,飞快地双手结印——训练场上的木质假人瞬间被从内部疯长出的藤蔓撕裂了。
“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到时候再说吧。”然生用手指理了理日渐长长的头发,不怎么在意地道。
再一年,然生升为中忍。
同一年,传藏加入暗部,特别崇拜前辈卡卡西。
午睡时窗边传来蝉的声音,很多的梦在等待着进行。
曾经的坚持,你是否一直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