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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task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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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木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有马的床上,身上盖着几个小时前他盖过的被子。
窗外天色刚刚擦黑,沉淀了一天的喧嚣在薄暮微光中渐渐散去。
看来,他才昏睡了两三个小时而已。
他稍稍转动了下脑袋,记起自己又被有马揍了个半死,赫包也从身体里被扯了出来。
赫包?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腹部,摸到一块有些厚度的纱布,正贴在伤口的位置。
难道是有马帮他把伤口包扎上了吗?就像他之前为他做的那样?
然而,当手指继续下滑时,他发现自己居然光#裸#着上半身,下半身也只穿着一条短裤。
他嗖地坐了起来,伤口被牵扯得有点痛,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他看见有马正在客厅里,把被自己扫落的各种家具、物什重新摆好,碎掉的就直接用扫帚扫到垃圾桶里。
金木惊悚地回想起,自己破坏掉的那些东西,似乎都价值不菲,尤其那个巴洛克风格的水晶吊灯,把他卖三遍可能都赔不起。
有马在大厅里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家庭主妇必备道具组合——扫帚和撮子,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罐装咖啡,隔着半个屋的距离扔给他。
准确地接到咖啡,金木听见肚子咕咕叫起来。
他本能地想说声谢谢,但在最后一刻及时刹住了嘴。
鬼才会对他说谢谢呢!
但他又耐不住大伤过后肚子里一阵阵的饥饿感,只好一声不吭地把咖啡打开,小口小口喝掉。
有马徐徐走过来,在他床边坐了下,卷起的袖口上沾着一些细小的垃圾碎末。
金木本能地向后一缩。
“明天我会带你去CCG。”他没理会金木小动物似的反应,“我已经和局长说好了,他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也就是说以后你必须抛弃现在金木研的身份,与一切认识的人断绝联系。一切重新开始。”
他的语调平淡,但却不容置否。
金木很伤感地低下头,握紧了咖啡罐。
就像是FBI的证人保护计划那样呗。不过他可远比被保护的证人惨得多。
“真的——只能这样吗?”他嚅嗫着问。根本没抱希望。
有马沉声道:“这是唯一也是最佳的选择,如果你还想继续活着的话。还有,你要是忍不住和以前的熟人联系,甚至把自己的事情透露出去,那很抱歉,我们只能把你的朋友——”
他并没有说完,但金木却完全了然了。
他望着有马冷漠的侧脸:“你们不是政府机构吗,居然这样放肆、冷血,随意抹杀普通人?”
有马看了他一眼:“政府机构本身就是冷血的,不要指望它有感情。再者,和你沾上边的人,就不再是普通人了。以后每做一件事,都要想想你目前的身份,我想你不是个莽撞不明事理的人,应该清楚我的意思。”
有马明白少年心里的想法,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肯定是太过激了。
但如果不这样,他永远不会迅速转变立场。通过之前的种种接触,再加上在十二区分部里的共同经历,他觉得金木是个很有内秀的人,脑子和身体反应相当快,进步空间很大,非常值得雕琢。唯一的、同时也是最大的缺点,就是性格太软,太过优柔寡断。
这样的人,只能用鞭子抽着直到他自己觉悟。否则,以这种性格在凶暴残酷、胜者为王的喰种世界中,是无法存活下去的。
别说喰种世界了,就算在人类世界里,这样的人也只能是软柿子随便捏,掀不起大浪。
他需要的,是适时的狠毒,与杀伐决断的气度。
“绯世。”有马忽然开口道。
金木茫然。
“佐佐木绯世。”有马望着他说,“这是你的新名字。”
盐也舜二从纸口袋里掏出一沓书稿,放在高槻泉堆满草稿和零食袋子的写字台上。
高槻泉打着呵欠抬起头来,脸上还沾着一张黄色便条纸,她透着狡黠的眼睛在一头海藻般的乱发下微微眯缝着:“哟,你来了,不是说七点吗,这才刚过六点。我的好梦都被你给打断了。”
盐也带着长辈的怜爱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嘟囔了一句:“谁叫你平时在家都不锁门的。”
两个月前,作为人气作家高槻泉的责任编辑,他像往常一样到她家中和她探讨小说的剧情走向,不小心发现了她藏在冰箱里的人肉。
他知道了高槻泉喰种的身份。其实,从发现那一刻起,他就没感到害怕,只是吃了一惊。更没有逃跑或者举报的打算。
具体原因他也不知道。只是不想让这个俏皮聪明的女孩子,从他的视野里消失。
经过数年的合作,两人已经发展出一种亲人般的关系。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他偶尔会想个兄长般对她大大咧咧的生活作风发牢骚,而她也会像个时而甜美时而嘴酸的妹妹一样,笑话他的一次次相亲失败。
问题是,经历过这样的事,这位大小姐还经常不锁门,就不怕再被其他冒失鬼发现吗?
没准所有发现秘密的人,都成了冰箱里的一块冻肉。除了他。
“呐,盐也先生,”鬼才作家单手托腮,熟练地转动着圆珠笔,“接下来我想以企业家为背景,写一部发生在他家里的悬疑惊悚小说。不过我是孤儿,没有家庭,更没接触过什么企业家或者富商,不知道该如何下笔。您有什么熟人吗,可以让我取个材。”
盐也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两手一摊:“你看我这副穷酸样,像是能接触到大企业家的人吗?”
高槻泉满脸“说的也是”的神情,令盐也的自尊心有些受伤。忽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砸拳道:“我堂姐在一个姓伊东的富商家里做钟点工,每周去打扫三天。可以拜托她。不过——你有这么多闲时间吗?这部小说才出来个框架,你就开始琢磨下一部了,这样能行吗?”
“没关系,没关系!”高槻泉开心地拍着手,“别忘了我可是被称为‘鬼才’的天才小说家呢,再说,小说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写出来的,需要灵感——我什么时候可以去?”
盐也叹了口气,老实巴交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我先给姐姐打个电话问问。”
他掏出手机联系到了他的堂姐盐也惠子,在电话里沟通了一阵。
“盐也先生的堂姐声音很温柔啊。”放下电话,盐也发现高槻泉正用手背撑着下颚,微笑地看着他。
“嗯,堂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一直对我很好,是个非常温柔的人。”盐也有些脸红地说,“以后我也一定娶个像她那样的女子。”
高槻泉吹了个口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盐也先生要求高,才一直找不到的心仪对象,才不是因为长得像黄鼠狼呢。”
盐也扬起手中的书稿,冲着女作家扔过去。
高槻泉轻松地躲了过去,并用超人般的速度抓住了每一张散落的书稿。
她顽皮地吐了吐舌头:“不过也是奇怪,明明长着张狡猾的脸,为什么盐也先生却看上去这么本分老实呢?果然还是内在的原因。”
说罢,她咯咯笑了起来。
“盐也先生的肉味闻起来可不怎么样,不知道吃起来会不会出乎意料的美味呢?”她玩笑般地说。
盐也板着脸坐下来,把所有书稿重新排了一下序。看着他按部就班的认真模样,高槻泉忽然说道:
“我啊,很喜欢你这种实在人呢。所以要好好活着哦,盐也先生。”
盐也微微一愣,以为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又在发神经,有些不以为然地应道:“我可是识破喰种还没被灭口的幸运人,怎么可能轻易死呢。”
“嘻嘻嘻,”娇小的女作家笑道,“在小说里,说这样的话的人,可是迟早要狗带的喲。”
盐也耸耸肩,没当回事儿。忽然,他看见高槻泉厚厚的书稿下露出两张照片。
他好奇地抽出来,看见两张长相截然不是同一类型的男孩的脸。
高槻泉嘴里叼着圆珠笔,凑过来笑嘻嘻地问道:“你喜欢哪个,盐也先生?”
盐也斜了她一眼:“我对小男孩可没什么特殊喜好。嗯,长得都不错。不过这个戴眼镜的倒是个典型的帅哥,另一个嘛,挺清秀的,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
忽然,他猛省似的转头看向高槻泉,惊呼道:“难道高槻老师也要去相亲了?”
高槻泉几秒钟,继而哈哈狂笑起来。
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是啊,是啊。帮我选一个呗,从盐也先生男性的角度,看看那个更值得托付终身。”
盐也信以为真地认真端详半天,把没戴眼镜的男孩的照片向前推了推。
“这个。”他正经地说。
高槻泉看着照片中男孩谦逊的脸,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