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堆满天》薜荔锦

21、chapter21

　　仝星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换台。苦情剧和偶像剧在晚间剧场分庭抗礼，喝完了牛奶，她不感兴趣地关了电视。

　　旧手机内存太小，连个大型游戏都下不了。玩了两整天的消消乐，她也腻了。月考前的晚上，仝星感受到了久违的无聊。

　　在从客厅晃到厨房，又从厨房晃到卧室，仝星终于坐到书桌前，翻开了时承的地理笔记。

　　时承的笔记本很厚，从必修一第一课开始到目前学的内容，一课不落，字迹工工整整。两侧的空白，还有一些像是“五车二星”这种仝星看不懂的名词，和简单的公式。他的字也很好看，有种专属于男孩子的大气。看着他画的地图和气候特征，仝星时不时抛锚，脑子里想的全是明天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时针快要走到十，梁雁回来了。

　　客厅没开灯，电视也关着。茶几上干干净净，只有仝星的卧室里开着灯。梁雁换上拖鞋，打开虚掩的门，看到她坐在桌子前看书，纳罕不已。

　　仝星眼睛从笔记本上挪开，问道：“吃晚饭没？”

　　“你在看什么？”梁雁问。

　　“同学的地理笔记。”仝星把笔记本合上，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什么都没吃，“想吃什么，我去买。”

　　“买什么，家里又不是没有，我下点面条就行。”梁雁疲倦地闭了闭眼，揉着眉头问她：“你吃饭没？没吃我就做饭。”

　　“我不饿。”仝星已经习惯零食当晚饭了。看她眉眼间掩不住的疲倦，站起来往外走，“我去下面条。”

　　“你好不容易看会儿书，坐那儿接着看去。”梁雁把她推回去，“明天都要月考了，你多上点心。”

　　“我什么水平你不知道……”没等仝星说完，她直截了当地关上门，把仝星挡在了门里面。

　　半个小时后，仝星端着杯子出去接水，厨房里的锅干干净净，看样子梁雁又是随便对付了两口。接完水，她听见阳台上传来的说话声。“多花点钱还是有用的，好学校氛围就是不一样，小星都开始学习了。”梁雁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骄傲自得。

　　“村里谁不知道我姑娘聪明，三好学生从一年级拿到六年级呢！”

　　小学的事也值得反复提起，大概自己是真的没什么好夸的了吧。仝星听了一耳朵，转身回了卧室。

　　“生意？也就那样。饿不死吃不饱，也就给给仝星赚个大学生活费。”提到生意，梁雁自谦的同时，心心念念还是仝星的大学。

　　她知道梁雁打电话的对象，不外乎是两个姐姐中的一个。梁雁交际广泛，做生意交的朋友看似遍天下，但能在临睡前聊天的，也就两个姐姐。

　　梁雁打完电话，已经十一点了。她轻手轻脚走到门边一推，门反锁着。

　　“干嘛？”仝星正缩在被子里玩手机，提高音量问。

　　梁雁敲了敲门，“快睡觉，书也别看了，手机也别玩了。就算想学习，早干嘛去了。”

　　“知道了。”梁雁就是有这种神奇的能力，就算是为你好，说出的话也不中听。仝星不想听她唠叨，一伸手关了灯。

　　梁雁在门外站着，灯灭了之后，偌大的好像一下子也冷清下来。她原本想跟仝星多说两句话的，看样子仝星不大乐意。

　　房子里一片沉寂。只有玄关亮了一盏小灯，一切都是昏蒙蒙的。梁雁叹了一口气，“月考好好考，钱我放到储物柜上了，早上记得吃早饭。”

　　“知道了。”从卧室里传来模模糊糊的一声应答，梁雁这才放了心，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回卧室。

　　第二天。

　　梁雁比平时提前了半小时把仝星从被窝里拎出来，对她的起床气视而不见，盯着她洗完脸刷完牙之后，才急匆匆地离开家。仝星吃了妈妈买的包子和豆浆，按部就班地坐上公交车去学校。

　　夫妇俩都是大忙人，梁雁早出晚归，仝衡礼更厉害，全国各地到处跑，一个月仝星和他都见不了几回面。

　　好在，仝星早就习惯了。

　　她们家离三中距离挺远，虽然有直达的公交车，但要三十分钟的车程。不过对仝星来说也不算难熬，她刚好能在车上补个觉。

　　“仝星！这边！”坐在后面的任迎迎一看到她，兴高采烈地挥手，“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仝星坐在她旁边，打了个哈欠，“我妈提前把我叫起来的。”

　　她倒没想到能在公交车上碰到同班同学，随口问到：“你不是住校吗？”

　　“昨天请假回家复习，我们班好多人都回家了。”任迎迎双眼皮肿成了三眼皮，膝盖上还放着地理图册，看样子昨天晚上也是奋战到凌晨。

　　“你们家离学校多远？”

　　“做公交车一个小时。”任迎迎说。

　　是个狠人，那么远都要回家复习。仝星不由对她产生了佩服之情。

　　“洋流图我老是记不住，但老师说很可能会考。”任迎迎小声抱怨，“为什么洋流总要和气候搞在一起！”

　　“我这里有时承的笔记，你看不看？”仝星困倦的眯上眼睛。

　　“真的吗？快…给我看看，”她抓住仝星的袖子，迫不及待地催促：“仝姐最好了！”

　　仝星把笔记本掏出来递给她，“我睡一会儿，到学校了喊我。”

　　“好。”任迎迎如获至宝，连连点头，“时承地理学得可好了，尤其是自传公转这一部分，高考题都难不倒他。”

　　“不愧是拿过天文竞赛金奖的人！”

　　“什么竞赛？”仝星像是突然回过神来，问道。

　　“他初中的时候拿过天文竞赛的金奖，叫什么iao还是ciao什么的，数学竞赛也拿过国家奖项，”任迎迎话里难掩钦羡，“要是我也有这么聪明就好了。”

　　“这么厉害吗？”仝星想了想时承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不出来啊。”

　　“不然你以为时神是白叫的啊。”任迎迎抱着地理笔记，“听说他去年参加比赛的时候，一位教授直接点名要他上了大学之后跟着自己搞研究呢。大家都说他以后肯定会选科学家的路子。”

　　“啊啊啊啊好想把笔记本复印下来！等高二分科之后一定用得上！”她珍惜地摸了摸封皮，仝星完全不理解她的激动，反倒觉得这个动作很像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