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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处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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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妘提着食盒走进姜文的书房,笑着上前,“爹,你回来了?外面很热吧,这是女儿亲手给您熬的绿豆汤,还特地冰镇过,可凉爽了,您快喝一碗去去暑气。”
姜文欣慰地接过来,一碗绿豆汤三两口就下了肚,喝完之后他满足地长叹一口气,“痛快!阿妘,还有吗?”
“还有好多呢爹,您尽管喝。”
一连喝下三碗冰镇绿豆汤,姜文心肺皆润,感觉整个人都凉快起来。
姜妘走到他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爹,女儿今天做错了一件事。”
姜文虎下脸,一拍桌子,“好哇,阿妘,我就说你今儿怎么这么关心我了,原来是犯了错讨好爹来了。”
姜妘觑着他的脸色,心下惴惴,弱弱喊了声:“爹……”
谁想下一刻姜文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爹逗你玩儿呢,快起来。”
“爹!”姜妘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姜文摸摸她脑袋,“来给爹说说,你做错了什么?你娘是不是又要罚你面壁思过了?别怕,待会儿爹去替你求情,你娘不敢对你怎么样。”
姜妘眼眶一湿,差点落下泪来,手指牵着他袖子,嘴唇嗫嚅两下,“爹,我说了你可不许骂女儿啊,我不是故意的。”
“别怕,说吧。”
姜妘将赏花宴上的事说了,着重点明自己是无心之失,“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话未说完,姜文一甩袖子将她拂倒在地,猛地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一脚将一扇屏风踹翻在地,伸手怒指着她。
“姜妘!你的一句‘无心之失’差点毁了你姐姐!别说里面的人不是你阿姐,就算是的话,你也不能当众叫出来!否则叫你阿姐以后怎么做人,啊!
“幸好阿嫄及时出现,否则你知道后果多严重吗!她以后还嫁不嫁人了?你说不是故意的就结了?那杀人犯一句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就能逃脱律法的制裁了?啊?”
姜妘趴在地上,低垂着脸一声不发,手指深深扣着地面,死死咬着下唇,心里有如烈火焚烧,毒蛇噬咬。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同样是他的女儿,姜嫄那个贱人被当做掌上明珠,她却是无关紧要的那个!
“爹,我错了……”姜妘跪伏下来,脑袋抵着地面,语带哽咽,肩膀颤动着,似在哭泣。
姜文深深叹一口气,“回去闭门思过,女则抄写十遍,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院门半步!”说完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在他身后,姜妘缓缓起身抬起头,面无表情,眼中黑沉沉的蕴着无尽的恨意。
“老爷,你来了!”孙姨娘见了姜文,立马笑盈盈地迎上去,谁知迎接她的是姜文的一记窝心脚。
“孙氏!你好大的胆子!”姜文坐下后犹自气不顺,一巴掌将一张上好的梨花木案桌拍得四分五裂,屋子里的人霎时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
孙姨娘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老爷,这是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姜文从袖中拿出一叠纸摔向她面门,纸张纷纷扬扬撒的到处都是,“你干的好事!”
孙姨娘捡起来一看,上面赫然就是她与孙崇暗中筹谋事情的经过,甚至还有那几个受她指使的小丫鬟的证词和手印,她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
怎么会?她明明计划的很周全啊,怎么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了?
“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送到军营里去!”
“老爷!不要啊,你听我说,这根本不关妾身的事啊!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老爷——”
姜文怒哼一声大步离开,对孙姨娘的叫喊置若罔闻。
这都是他亲自审问出来的,还能有假?
哼,竟敢将手伸到阿嫄身上去,将她送进军营都是便宜她了!
“砰!”姜文一脚踢开屋子,走到衣衫不整的孙崇面前,胸中怒火翻腾,一想到这个畜生竟敢对阿嫄生出那等龌-龊心思,还试图用药毁了她的清白,他就怒不可遏。
屋子里不时传出拳头击打在肉上的闷响,以及骨头断裂的咔擦声,听得屋外候着的仆从心惊胆战。
良久,姜文揉着手腕从屋子里跨出,对下人吩咐道:“丢出去,省得脏了我国公府的地儿。”
两个下人走进去,看见一滩烂肉似的瘫倒在地的孙崇,都下意识抖了抖,赶紧将人抬着从后门丢了出去。
姜文以雷霆手段将孙姨娘一干人等处理了,跑到姜嫄面前邀功,“阿嫄,爹已经帮你出气了,那些害你的我一个都没放过!”
说完他忐忑地看了她一眼,心下有些惴惴。阿嫄身为这国公府的嫡长女,竟然有人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这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啊!
阿嫄不会怪他吧?
姜嫄笑着拿了一块橙糕递给他,“爹尝尝,这是我新制出来的糕点,也不知味道如何。”
姜文拿过来就往嘴里塞,三两下嚼了吞下去,“嗯嗯,好处好吃!阿嫄,还有没有?”
姜嫄将碟子推过去,“爹喜欢的话待会儿走的时候带上一些。”
“好好好,还是阿嫄知道心疼爹。”吃完了糕点,姜文继续赖着没走,“阿嫄,爹好长时间都没吃你亲手做的菜了,甚是想念啊。”
他也不直说想吃她做的菜,只拿眼觑她,可怜兮兮的,叫人好笑。
“爹想吃,女儿哪儿有不做的道理?你等着,我这就去。”
姜文拉住她,神色犹豫道:“还是别了,这大热天的,厨房里烟熏火燎的热死个人!我可不想阿嫄你受那个罪。”
“那爹你还想不想吃我做的菜了?”
“想,但是——”
“好了,爹你别但是了,我不会累着自己的。我只做两道菜,其余的交给厨娘来做,这样爹总放心了吧?”
姜文咧嘴一笑,松开她。
心满意足地用过饭后,姜文负手悠然离开,随后让人送了一大堆东西来,布匹珍玩器物珠宝等等,箱子堆在屋子里,都没个落脚的地儿。
姜嫄略看了看便让人都收进库房中。
轻红走进来,递给她一本书,“娘子,这是您让我到藏书阁借来的《大祁风物志》。”
姜嫄接过来,注意到她走路姿势有些不对劲,脸色也很是苍白,不由问道:“轻红,你怎么了?”
轻红摇头,“娘子,奴婢没事。”
这样哪像是没事的样子?
“轻红,你还记得大公子将你给我时说过的话吧?”姜嫄翻开书页,并没看她。
“记得,他说以后奴婢就是您的人了。”
“既如此,那你为何要瞒着我?”
轻红跪下来,“奴婢大意,致使娘子落入险境,甘愿受罚,领了三十鞭。”
姜嫄一下子站了起来,“三十鞭?大哥命人打的?”
轻红垂头低声应是。
“你先起来。大哥也真是的,既然把你给了我,那就算要罚,也该由我来,更何况这事本就怪不得你,是我自己大意了。”
姜嫄找出一只青色的小瓷罐递给她,“这是生肌复原膏,对治疗外伤有奇效,你拿去用,这两天就不必到我跟前来侍候了,先养好了伤再说。”
见轻红张嘴欲言,她沉下脸来,“听话,去吧。”
“谢娘子。”轻红接过药膏,深深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姜嫄翻着书页,不防看到里面夹着一张纸,上面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
大哥?他要告诉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