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暝》全芷言

206、润曦之城，晚夏亦殇（五）

　　是我的错吗？如果不是我，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歌舒雅靠在窗前，忧伤地看着我。
　　这不是你的错，相信其他人不会怪你的。我轻声安慰着她。
　　你不能让那个人恶毒的计划得逞，如果你继续这样难过，他的阴谋就真的成功了。他成功将你变成了一个不再快乐的女孩，他成功毁掉了你曾经拥有的幸福生活。难道你这一生都要记住他吗？让那张恶毒的面孔毁掉你的生活？我轻声问。
　　她还在哭泣，还是很忧伤，不过她已经下定决心努力忘却了。
　　花灯在河面上游走，带来了美丽的场景和美好的希冀。她的眼中突然闪现出奇异的光彩。
　　她朝着河流所在的方向跑去，我远远看到了歌霏羽的身影，将时间交给他们两人。
　　谢谢你救了她。我对身边的男子轻声说。
　　她是你的朋友，我自然会出手相救，我希望你可以记住这一点，记住我为你做的每一件事。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语气听上去总像是和我非常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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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堇处死了所有参与的他的手下，那几个领头的手下的后代都被全部处死了，当我看到他冷冷地下令时，他眼中的疯狂让我的心忍不住颤抖。我想请求他赦免那些无辜的孩子和妇人，可是他却要求斩草除根。
　　那些人的血液被摆在了桌上，鲜嫩的带着甜美而浓郁的芳香。
　　这是对名少救了她的谢礼。风堇对我说。
　　我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可是最终那些血液还是被吸进了我的体内。一开始只是浅尝，很快理智就被击破了，我大口大口地灌着，我太饿太渴，而这些血比我之前喝过的要美味的多。
　　等到他们离开，等到我恢复正常，我才发现那个被我藏起来的女人看着我，浑身哆嗦，只是她的孩子的眼神却格外平静，他竟然不觉得害怕。见我一直盯着她的孩子，那个女人连忙跪在了我的面前。
　　求求你，我可以死，可是孩子，他还不到一岁，你饶了他吧。她苦苦哀求着我。
　　你放心吧，我竟然选择救你，自然不会伤害你们的。我轻声说。
　　真的吗？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希冀。
　　当然，我说话算话的。我朝她微微一笑说。
　　孩子的衣服脏了，我想为他换一件，你可以帮我抱一下他吗？她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
　　可我不知道怎么抱小孩的。我为难地说。
　　没事，我教你就是了。她笑着说。
　　那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我想等他长大了一定是个迷人的王子。他拒绝了我抱他，不管他的母亲如何劝解，他始终不愿意。由于担心他引来夜幽他们，所以我们只好作罢。
　　要不你来帮忙递衣服吧？女人提议说。
　　我按照她的吩咐将衣服递给她，男孩的后背上有个特别的胎记，那吸引了我的注意。
　　是四叶草，代表着幸运。女人笑着告诉我。
　　这个孩子是幸运的，他遇到了你。女人说。我不知道他是否幸运，他有那样一个父亲。
　　如果不是因为我，也许他父亲不会被抓住，被处死，他们一家人也许还能在一块儿。我望着他，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将来会是什么样的，希望他真如他母亲盼望的那样一直幸运吧。
　　如果他是个好人，应该会一直幸运吧。我轻声说。
　　他不像他的父亲，他会是个好孩子的。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个背上有着四叶草胎记的男孩叫诺德，他以最残忍的方式杀了我最好的朋友；很多年以后，我在未婚夫景瞑那里看到歌舒雅丢失的水晶发卡，他说那是他叔叔珍藏了许久的物品。命运也好，宿命也罢，所有的一切原来很早以前就已经注定了。当我发现真相时，我已经不再内疚不再后悔，因为我不知道我做过的一切，经受的一切，最后都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呈现，而我无法在内疚和悔恨中渡过我漫长的一生。我只有告诉自己，过去的已经过去。当然，那个时候，经历太多的我，对于痛楚，早已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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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女人把我和那个小孩卖掉了，你快去救那个孩子。我抓住那个棕发的男子，连忙说。
　　你到底怎么回事？忘掉我的身份了吗？我可是来杀你的。他提醒我说，我忽略了他语气中的狡黠和打趣。
　　我知道，可是救人要紧啊。我着急地说，其实我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话，也顾不得思考。我只知道我救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她却算计我，将我和那个孩子一起卖掉了。
　　如果不是那个小孩的哭声让墨谦找到我，我估计已经在昏迷中被那群人侮辱了。虽然那个孩子救我纯属意外，可是我是一定要救他的。
　　你真的知道吗？你可是吸血鬼，虽然是世上最没用的吸血鬼，可还算是吸血鬼，而我是猎人。我们是天生的敌人。他一字一顿地说。
　　猎人不是会保护凡人吗？这就对了，赶紧去救他啊。我接过他的话说。不等他再废话，我就抓住他去追那群肉贩子了。
　　我们去的时候那个贩子正将他交给一对夫妇，那个男子拉住我不让我上前。
　　难道你不觉得那对夫妇可以更好地照顾这个孩子吗？男子说。
　　买卖别人家的小孩，完全不顾其他父母的感受，这样的夫妻，人品很值得怀疑，我不觉得他们适合。我瞪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他的冷嗤让我生气，我打定主意如果他不好好解释他此刻这个嘲讽的表情，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你见过买卖小孩需要签那么多文件吗？他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从来没有买卖过小孩，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这对夫妻看上去斯文有礼，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填写的应该是收养文件。他说。
　　如果你把孩子抢过来，谁来照顾呢？你吗？还是他那个卖掉他的母亲？他的话提醒了我。
　　这个孩子的确没有地方可去，那对夫妇看上去的确不像坏人。看他们将他视如珍宝抱在怀中的样子，他们一定会很爱他吧。
　　这是弟弟吗？人贩子走后，我看到不远处的车里跳出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如蝴蝶一般飘到他们身旁。
　　我们回家吧！那个母亲笑颜逐开，轻声说。
　　看上去很幸福的一家人，他们应该会很幸福的吧。我这样想着，莫名地羡慕那个男孩的好运气。
　　我在为那个孩子开心的同时也反应过来，我身旁的男子是猎人，恐惧一下子涌上心头。我趁着他正在专注地观察那家人，偷偷溜走了。
　　喂！你个女人，就这样跑了啊。我听见他在我身后叫着。
　　谢谢你帮忙，不过我还不想死。我没有回头，大声回答着他，没命地向前跑去。我想他应该会在身后诅咒我吧，不过他没有追来，我已经很满意了。我竟然躲过了猎人，当我确定自己安全时，我才敢开心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