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星号（GL）》易白首

2、天狼星号

　　当晚，整个凯弗特丹的大街小巷都贴出了通缉艾琳的告示，那些在她手里吃过亏的人无不拍掌相庆。不过那张告示上的画像倒是非常的传神，引起了更多人的兴趣。
　　漂亮的女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艾琳的处境却变得有点不那么好过了。小小的凯弗特丹一共那么几条街道，还日夜都有熟悉她的警察在来回的游荡，这里对她来说似乎不再是一个适宜的容身之地。
　　在镇中心教堂的钟楼后面躲着想了半个下午，艾琳觉得起码暂时需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虽然她并没有什么姑妈舅舅之类的远房亲戚可以投奔，她自从出世就是在贼窝里长大的，可是世界之大，并不是只有凯弗特丹才能生活的。出去看看也许并非一个坏主意，很多事情谁又能说得明白呢？

　　傍晚时分的时候，好多出去打鱼的帆船和汽船相继归港了，码头上热闹起来。也正是这个时候，整个欧洲最有名的船公司之一，也是在凯弗特丹船只来往最多的摩根公司挂出了招募水手和船员的广告。而这次要出港的船舶，正是这家公司少有的几艘既装有蒸汽锅炉，又有全套完备风帆的货轮之一——天狼星号。
　　摩根公司的旗下，装备有7艘这样先进的轮船，其中有三艘是货轮，分别命名天狼星、海狼星和夜狼星。对于水手们来说，能够在这样一艘轮船上出一次海，以后就永远不会缺少对别人吹嘘的资本。而摩根公司对于水手们需要拿来换雪茄和烈酒的钞票也从来不会吝啬，如果在船上表现好的话，还有机会留在这家船公司，拿一份固定的薪水。
　　多么诱人的条件。
　　那张快要散了架的桌子前面，围满了刚刚出海回来的渔民。很多人已经厌倦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单调生活，也厌倦了码头上的鱼腥气和腐烂的味道，所以他们宁愿离开妻儿，去做一次未知的冒险。
　　一个长着鹰勾鼻子的男人拿着一只鹅毛笔，趴在桌前写着记录，两个粗壮的水手模样的人则站在一边指手画脚。
　　“都往后点儿！！排好队！！摩根公司不会要你们这些没有教养的东西！！”
　　“如果你们不听我的话去做的话，我保证你们连天狼星号的面也见不上！！不信就等着瞧吧！”
　　那些打鱼汉子们虽然粗鲁，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听话，野蛮永远只是对弱者，对于强势的一方，得到的向来只有服从。
　　报名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那些抓惯了缆绳和烟斗的布满老茧和伤疤的大手依次在单子上歪歪扭扭的写下自己的名字。还要时不时接受一番挑剔的考验，被那两个水手轻蔑的捏一下肌肉和骨骼是否足够健壮。一些看上去较为孱弱的人鹰勾鼻只需摆一摆手里的鹅毛，就会被剔出去，顺便换来一阵的奚落和嘲笑。大海不会对弱者留情的，这一点每个出过海的人都会知道。
　　不过，还是出了一点小小意外。等所有的人都被登记完毕之后，桌子前面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哈里士”餐馆的厨娘——碧姬大妈。
　　“哦——！！嘿嘿嘿！看看是谁来了？碧姬大妈，你是来迎接你的孙子的么？”
　　“不，我来报名。”那个皱纹里满是生活痕迹的年长的女人说到。
　　“哈里士的老板不发给你薪水么？让你来这里报名？”
　　“我一辈子都在凯弗特丹待着，现在已经待够了！所以我也想出海去看看！去看看我的丈夫、儿子还有孙子们都去过的地方！！”
　　响起来一阵口哨声，但是夹杂着明显的戏谑，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散去的渔民都好笑的等着摩根公司负责报名的人将会怎么回答。因为这实在是太荒唐了，整个凯弗特丹都知道，女人和出海，那是完全不搭界的两回事。
　　果然，鹰钩鼻连眼皮都不曾抬起来，
　　“我们不需要女人。”
　　“哦，我可不是来报名做水手。再强壮的水手如果没有煮马铃薯和奶油浓汤的话，我想他们也是不能够做什么的！而我碧姬大妈的手艺可是叫你们挑不出毛病来，凯弗特丹所有吃过我做的烤羊排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那个倔犟的妇人带着坚毅的神色。而周围这一次响起的就都是赞同的声音了。
　　“天狼星号上已经有厨师了，而且，出海可没有多少羊排来烤的。”
　　“那么是鱼么？那更好了，我能做出十几种——”
　　“听着！”鹰钩鼻这一次终于抬起了眼皮，“我们是要招募水手，而不是厨娘！而且天狼星号是货轮，它只需要有力气的男人！我可不想在海上遇到那该死的风暴！你听到了么？请你马上从这走开！”
　　一怒之下，鹰钩鼻手扶着桌沿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哑了声。虽然现在比起更久远的时候要好了很多，摩根公司的那四艘邮轮也经常搭载贵族的女客往来于海面上。但是在很多人根深蒂固的思维里，出海的船上有了一个女人，那是会惹怒海神，招来风暴，带来无穷尽的噩运的。所以更多的货轮上，船长们宁愿忍受男厨师们粗糙的手艺和肮脏的饭食，也不愿意带一个厨娘上船。不过天狼星号上倒是有一个技艺很不错的厨师，这也让他们更不需要女人上船。
　　碧姬大妈悻悻的走了，虽然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可是她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的。只是这一幕，却落在穿了一身修女袍藏在角落里的艾琳眼里。

　　三天以后，整装完毕的天狼星号在凯弗特丹的码头上昂首待发。船长拜伦站在船头，正跟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谈话。上船的悬梯前，水手们跟家人道着别。粗线条的汉子们也只是抱起年幼的孩子亲了亲他们娇嫩的脸蛋，对他们来说，告别远没有即将远行的豪情来得振奋人心。
　　就在新招募来的水手和船员们依次鱼贯登船的时候，出现了一个不怎么协调的身影。
　　“嗨嗨！站住！你这个该死的小兔崽子！”天狼星号上的三副，大胡子的杰克嚷嚷着。他是对着一个穿着黑呢子外套，带着一顶粗布鸭舌帽的人说的。那个人看上去长得很是单薄，跟五大三粗的水手们完全不是一回事。话音未落，那个小个子的衣领就被杰克抓在了手里。
　　“你往哪儿跑呢？以为这里是凯弗特丹的集市么？”
　　被抓住的小个子回过头来，惊恐得瞪大了双眼。
　　“哦~~看看，你这脸蛋白嫩得就像婴儿的屁股一样！小子，就你这样一副样子也想到天狼星号上来么？”
　　“我……我是登记过的……”
　　“什么？！登记过？吉尔那个老狐狸会放你这样的人上船？你叫什么名字？”
　　“艾——伯特！艾伯特•休伦。”小个子缩着脖子，讨好的点点头。
　　“休伦——？”杰克嘟囔着看了看手上的名单，倒还真是有这么一个名字，不过，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可能。
　　“我还是要去问问吉尔……”
　　就在这个时候，送别的人群里传来了沙皮狗杜鲁斯和罗斯警长的声音，
　　“我早上看到她回家拿了什么东西，往这边来了！”
　　“是么？那你仔细找找，肯定混在人群里了！”
　　那个被三副抓住的小个子顿时吓得白了脸，连头也不敢回，更不敢发出什么声音来，就在紧张的关头，却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得了！杰克，别那么小家子气。”
　　这时候上来一个老头，留着雪白的胡子，精瘦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他站在船舷的入口，拍了拍小个子的肩膀，
　　“就让他留在厨房好了，我想我也得要一个机灵点的帮手才好！如果你们想吃到更美味和卫生的食物的话。”
　　听他这样说，杰克才撇撇嘴，摆摆手放行了。于是由艾琳乔装的那个小个子机警的跟在老头的后面往天狼星号上走去。
　　呼！！好险！艾琳拍着自己的胸口，希望上帝保佑那个真正的休伦醒来后别把自己咒骂得太狠，不过就是在他的咖啡里加了一点特别的东西而已。好在一切顺利，不然后果真是难以预料。
　　临入舱门的时候，她回过头来，最后一次望了一眼凯弗特丹这个小镇，也顺便看了看在人群里穿行的杜鲁斯和那个胖警察，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开文总是更新慢的，先不要蹲了，差不多了我会叫你们的，先出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