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策有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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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何说？
苦安好笑地摇摇头，她指指放在那里的土豆红薯，对周瑜道：“周郎的话比我要如何说更有用不是吗？正巧到午时，干脆将这些吃食交予仆从处理，先让周郎试试，才好帮我说话。”
得了便宜还卖乖，苦安也就陪着对方一起乖，左右日后是同僚跑不掉。
“不要不要，”早就躲在一旁偷听的周皎没忍住冲出来，按住桌上的土豆，扭头对苦安道：“他们定是不会做的，小安，我想吃你做的呀......”
周皎的尾音带着软乎乎的撒娇，其中亲昵也是叫周瑜大开眼界，这二人相识分明不足一年，一见如故也莫过于此了。
“阿皎，不可无礼。”在外周瑜还是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训斥自己妹妹，“让女郎见笑了。”
周皎委屈巴巴地看看周瑜，又看看苦安，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
那可是红薯土豆啊！她都十几年没吃过了，现在见了面还不能让它们被做的美味一点再吃吗？！
苦安轻笑一声，面上生动许多：“阿皎率真，周郎若不嫌弃，我便借后厨用这些作物为你们做一顿午饭。”
周瑜从没听过哪里有让客人下厨的事，偏生就给他遇上了，是在不合礼数：“哪里率真，是她不合礼数......女郎安坐，交给仆从去做便可。”
争取也争取过了，苦安对周皎耸耸肩，表示自己尽力了。
周皎眨眨杏眼，向周瑜做一礼，语速飞快道：“那阿兄先忙，我带小安先走！”
说罢，也不等周瑜给回应，就拉起苦安风风火火踏出厅堂，直奔自己的闺房。
苦安被她拉的措手不及，走出去好久周皎才送开她的手，而来往的仆从们早已用惊奇的目光把她看了个遍。
“阿皎，我现在可是一身男装啊，这还是均儿不在，若给均儿看去，又要费一番口舌。”抬手把周皎两鬓的碎发别到她的耳后，苦安无奈道。
周皎任由她摆弄，笑嘻嘻道：“可小安你是女孩子这个事实是不可改变的，说起来，小安你打算什么时候恢复女装呢。”
“男装更方便，”苦安跟着周皎缓缓移步，“硬要说起来，我可没对任何人证明过我就是男子，不管对方称呼我为什么，也都算是他们一厢情愿吧。”
“噫，小安你好坏。”周皎捂嘴偷笑，她现在特别想看看甘宁知道小安女子以后会是什么一副什么表情。
嘴边嗫着淡笑的苦安抬头眺望远方，声音飘忽：“嗯，这应该算是欺骗吧，不过，要是有谁明明确确来问我的性别，我是不会隐瞒什么的。”
周皎小碎步跑到苦安身边，伸手用小指勾住她的小指晃了晃，道：“哪有人上来就问一句：‘你是男是女？’的？不过小安你伪装真的好，如果不是你和我聊着聊着女音就出来了，我还真以为你是个长相清隽的小郎君呢！”
“嗯，”苦安点点头，对勾手指这样的交流感到新奇，“男女毕竟有别，我想着，要是和你坦白自己的性别，你能更安心的依靠我。”
周皎沉默了一阵，有些犹豫道：“小安，你是不是......”
“嗯？”
“习惯了总把责任扛在自己身上啊？”
苦安怔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反问：“我会给你这样的感觉吗？”
“啊，有时会这样，”周皎苦恼地皱紧眉，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好，“就像上次你对均儿说，是你的过，没有保护好我一样......那既然是我们两个共同面对的，结果也自然该是我们两个一起接受，而不是只由你一人承担糟糕的结果，不是吗？”
明白了周皎的意思，苦安想了片刻，斟酌好词句后，开口道：“抱歉，我只是对均儿有承诺......往后我会注意的。”
尽管还是很担心，可苦安都这么说了，周皎再多说反而累赘。她又勾紧苦安的小指，道：“那就好，说起来，甘宁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
“他啊，应该能在河水结冰前到吧。黄祖死后，江夏换人来管，要处理的事情多。”
现在是深秋时节，温度还在呢，恐怕一时脱不开身。
“那结冰还早，”周皎算算日子，有点小失望，“还得有大半月呢。”
院中的叶子泛黄落下，路过踩在上面时会发出细小的嘎吱声，苦安步子一顿，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到甘宁那个臭小子了。
才两个月吗？苦安有些恍惚，可她却总觉得有很长时间没见了。
“等不及要取荆州了吗？”
苦安多少能猜到周皎的心思，毕竟早点打下荆州来，她能早点和诸葛亮见面不说，江东以后面对北方势力也不会那么被动了。
“是有点等不及了，”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周皎大方承认后，又道：“可惜现在袁术还挡着道......”
袁术？苦安对这个人稍有印象，因为他愚蠢的称帝行为，以及，他那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的袁绍也很迷。
不过，既然是称帝的话......
“阿皎，”苦安习惯性地用右手盖住自己的嘴，道：“玉玺你交给孙策了对吧，他是个什么意思呢？”
周皎回忆了一下，回道：“伯符哥哥似乎是想把玉玺归还给献帝。”
“难不成他还忠于汉室吗？”苦安皱眉，十分冷漠道，“献帝虽然已经回到洛阳，可表孙策为讨逆将军却是由曹操经手的，再加上袁绍最近那些针对曹操的动作，送上玉玺的行为在某些人眼里可就是站队了。”
“伯符哥哥应该是对汉室死心了的......归还玉玺或许是为实现义父的夙愿吧。”周皎微微垂下头，有些低落回道。
孙坚对汉室的忠诚啊......这个糟糕的朝廷究竟让它的多少臣子死心了。
“把玉玺给袁术吧。”毫无征兆的，苦安冒出这么一句。
“给袁术，为什么？”周皎先是有些迷惑，接着反应过来什么，道：“啊，二桃杀三士那种的？”
苦安回道：“是，也不是。我不知道你印象中有没有袁术称帝的事迹，我这里倒是记得清楚，他野心倒是大，心也大。得到玉玺后便大摇大摆称帝了，没记错的话，当时北方曹操和袁绍势力很是庞大，荆州刘表也有劲，这个行为可以说是眼中没放下任何人。”
“称帝？！”周皎人都懵了，她不可置信道：“他是脑子哪里不对吗，为什么在这种环境下称帝？”
“脑子对不对不清楚，总之，要是袁术拿到玉玺就能降智的话，把玉玺给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不定对袁术来说，众矢之的的感觉，是快乐的。”苦安有些漫不经心道。
周皎思索一阵，愉快点头道：“正好明日伯符哥哥会来，干脆就把这个事情和他说了，反正他也没空，不如就让袁术‘替’我们归还给献帝吧。”说罢，她狡黠一笑，身后那等待夸奖的尾巴晃啊晃。
“阿皎这个思路很好，”苦安眉眼微动，也回了周皎一个坏笑，“反正我们表明了是要给献帝的，袁术作为一方诸侯，到时生了什么邪念，锅是甩不掉的。”
周皎嘿嘿一笑，又道：“风声可泄。”
“自然要泄。”
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牵着手走进房间去商讨更为详细的相关内容。
*
孙策比苦安想象中的还要俊朗些，而且开始蓄须了......总之是难掩其风采的。
这时代的男子以蓄须为美，所以孙策蓄的没一点毛病，再加上他已有家室，孩子都能跑了，所以蓄一点也显得有威严。
周瑜不一样，他虽然也想蓄，但周皎好像有点不适应，所以就每天刮的干干净净。
于是苦安又想起甘宁了。
因为甘宁其实也很想蓄须来着，但当时苦安并不清楚这点，只不满地让他把刚冒出的胡茬刮干净，说是年纪轻轻蓄须作甚，显得邋遢。
所以甘宁只好委委屈屈地拉着他那帮兄弟们都一起刮干净了，本来还有人嘀咕这件事，但据说刮净胡子后，有媳妇的人都被自家媳妇亲近过了，就也没再有什么不满的声音出现。
果然，甭管是什么审美，干净的脸庞从来都是讨喜的。
“女郎，”了解过物什的孙策跟周瑜对视一眼后，道：“所求为何？”
他倒是不质疑什么，对周瑜的眼光很是信任，被这么直观询问目的的苦安大大方方回道：“只是想叫天下人能可饱腹、能可有衣穿罢了。”
“罢了？”孙策惊讶不已，他十分清楚这是个多么难达成的愿望，苦安竟然以这词结尾，在他看来，简直自信的莫名其妙，“女郎带来的作物确实十分......有用，可女郎所求，只有用恐怕难以实现。”
“世上没有哪件事是轻易就能做到的，”苦安定定看着孙策，道：“这个愿望，我并无轻视之意，只是希望它听起来不那么艰难，不至于让人挫败。”
“孙郎年少有为，未来可期，我信孙郎，也信周郎，信阿皎，信阿蒙......信如果是你们的话，有生之年我便可得见天下太平。”
选择这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是苦安的一场豪赌，他们的可塑性强太多了，这个时代也正需要蓬勃的朝气。
在场的几人都被苦安的这席话说的愣住了，像是将全部的信任都交托给了他们一样。
沉寂片刻，孙策起身上前两步，而后对苦安行一礼，道：“女郎所愿，亦是我与公瑾之愿，策定不负女郎期望！”
孙策的一礼，是对苦安的认可，也是对苦安的尊重，在此之前，他的眼里只有这群江东父老和远方的洛阳，而现在，他的眼中，有了天下人。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策有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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