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检II]四时变迁》知情权

34、暗涌（1）

　　两个男人之间的约会是什么样的呢？

　　周律看着站在路灯下等他的闵泰延顿了顿脚步，微微垂下眼想了想，好像他印象里，从未有过这种经历。

　　无论是检察官周律还是医生周律。

　　闵泰延很敏感的感觉到有人注意着自己，侧头看过去入眼的便是周律长身玉立的身形。微微挑了挑唇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律。”

　　“恩。”周律停下的身影重新走动起来，“我来晚了。”

　　闵泰延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是刚到。”等到周律跟他肩并肩的时候他才继续开口，“有想吃的吗？还是说还是那家的炒饭？”

　　周律想了想，同意了：“还是炒饭吧，不过，这边离那家是不是有点远？”看了看手表，“走着去？也就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吧。”

　　许久没有听到周律讲这么长的话的闵泰延心情好的无法去形容，虽然现在的周律声音带着黯哑没有以前那么好听，他还是觉得这个人的声音让他心生愉悦。

　　“泰延？”没有听到回答的周律偏头看了过去，闵泰延的表情明显是在走神，周律也不觉得奇怪，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我们走着去怎么样？”

　　闵泰延回神：“恩？好啊。”

　　从他们见面的地方到那家以前经常去的饭店走近路要穿过一个公园，临近七点公园里没有什么人，因为是饭点所以很少能看到扎堆的人群在公园里晃悠。闵泰延看着离自己很近的男人微微抿了抿唇，伸手握住了对方有些温热的手。

　　周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侧头冲着闵泰延微微笑了一下，相握的手变成了十指紧扣。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如同过去。

　　在周律的不经意引导下，两个人谁也没有提那个案子相关的事情，没有话可讲就沉默，气氛也不显得尴尬。周律在快出公园的时候和闵泰延对视一眼，就在周律以为闵泰延会放开手的时候，闵泰延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愣着做什么，走啊。”闵泰延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一样催促着周律。

　　周律突然觉得，其实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徐素熙之前说过，昨天今天都是过去，只有明天才是未来。周律垂下眼也回握了一下，闵泰延看着周律的侧脸卷了卷唇角，眼神接触到周律抬眼的瞬间被灯光照射的显得熠熠的眼眸，心里像是被抚慰了一样，说不出的暖。

　　——刚才垂下眼那一瞬间的漆黑，一定是他看错了。

　　因为自从周律不在了之后，闵泰延就再也没有来过这家店，所以当他们两个踏进这家店的时候老板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其中之一是之前总是来的男人。

　　“OMO！很久不见了啊！”老板娘将菜单拿过来笑着跟闵泰延打招呼。

　　闵泰延在面对其他陌生人的时候总会面无表情的做出反应，他这次也是一样的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对面的周律。

　　周律没有翻开菜单，直接开口点了那份炒饭。这时候老板娘才细细打量了一下周律，总觉得有些眼熟又没有印象，只得笑了一下拿着菜单走了回去。

　　“变化很大吗？”周律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闵泰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的面容，“不，没有很大的变化。”

　　周律笑了一下，不是那种听到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的笑，这个笑容没有感情。

　　这种笑容经常在周律脸上出现，闵泰延也没有在意，只是岔开了话题跟他讲一些很普通的日常事情。并不是说闵泰延觉得没有话可以跟周律讲了，而是觉得，以前都是周律在跟他提话题讲话，他们两个人之间总要有一个人在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主动一些。以前是周律，现在换他来。

　　看着闵泰延依旧俊朗的样子，周律唇边的弧度一直没有变过。

　　——可就算是这样，你一开始也没有认出我来。

　　一顿炒饭而已，再怎么吃也能在十五分钟内解决了。周律和闵泰延站在店门口互相看了一眼，闵泰延先开口问了周律：“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问出口后闵泰延就忍不住在心里想了想，以前到底是怎么相处的，为什么现在两个人见面竟然觉得没有事情可做。

　　“要不要回……你以前住的地方看一看？”闵泰延看着周律又补了一句。

　　周律看着闵泰延有些不安的样子应了下来，就在两个人准备回到之前停车的地方的时候，闵泰延的手机响了。

　　闵泰延抬头看了眼周律，后者扬了扬眉示意接电话。闵泰延接通了黄顺范打来的电话：“哥？”

　　黄顺范看着地上的狼藉语气严肃：“泰延啊，我找到张东夏了，你需要来一趟。”

　　“知道了，马上到。”闵泰延下意识的说完这句话后，才反应过来的看向周律。

　　周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站在那里也不讲话。闵泰延虽然心里觉得很对不起他，但还是选择了工作第一：“顺范哥那边出事了，对不起。”

　　周律觉得有些好笑，事实上他也笑出声来了：“你怎么一副愧疚的模样，检察官这种职业不就是这样吗。打车去停车场吧，不然来不及。”说着便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看着闵泰延上了出租之后，周律抬手看了看手表拨通了露娜的电话。

　　“怎么回事？”闵泰延在二十分钟后赶到了黄顺范所在的地方，走进张东夏的居住地屋内像是他地下室一样贴满了照片和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报道，还有另一面写了“他会杀死我”和充满着绝望气息的线条。

　　“你来看看这个吧。”黄顺范将手里的照片递给闵泰延，“类似案件。”

　　照片上的人大动脉被割断，皮肤呈现死者特有的颜色。闵泰延拧着眉看向蜷缩在角落里的男人：“张东夏xi？”

　　张东夏站了起来浑身发抖：“是我们的案件，我和铡刀……还有金珠满负责的案件……”说着就带上了哭腔，一直以来的心理压力让他痛苦不堪，刚刚站起来没走两步便又倒在了地上。

　　“和那件案件作案手法一模一样吗？！”黄顺范看着瘫倒在地的张东夏厉声问。

　　张东夏怔怔的坐在那里，突然带着恨意和恐惧大喊：“是那个家伙做的！为了不让我们继续追捕他！杀了铡刀！”

　　黄顺范突然走上前一步抓起张东夏的衣领，把人生生从地上拽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们追查的罪犯杀了安炳茂是吗？！”

　　“你也不想死对吧？”张东夏瞪大了眼和黄顺范对视，“那么就不要再这么犯贱下去了，就这样结案吧！！要不然……你也同样会死！”

　　闵泰延站在两个人的旁边冷眼看着，在张东夏说完后开口问：“那么金珠满呢？也是被那个人开枪杀害的吗？”

　　张东夏听到这两句问话，原本没有抵抗让黄顺范抓着衣领下垂的手突然暴起，同样抓住了黄顺范的衣领：“金珠满怎么了？！他怎么了！金珠满怎么会中枪！！为什么？！？！”

　　黄顺范伸手一拳打过去，张东夏跌倒在墙边，颤颤巍巍的扶着墙站起来然后贴在墙边，神情恐惧：“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你们！你们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我……我……我能活下去……”整个人有些神经质的在念叨着，“要……要找个确切的方法……我要……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黄顺范看着闵泰延叹了口气，闵泰延戴上手套将墙壁上贴着的所有东西都揭了下来，然后示意黄顺范跟他一起离开这里。

　　“那小子呢？！不管了吗？！”

　　闵泰延看着蜷缩在墙角咬着手指还在不停颤抖的张东夏：“打电话给刑警队，让他们看管这个人。”

　　黄顺范愣了一下：“这不合适吧？”

　　闵泰延面无表情的收回看着张东夏的目光：“叫他所属的刑警队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