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冰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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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宗远离春假结束还有些时日，眼宗宗宫里头还是没多少人，更何况眼宗弟子本来就不多。我漫无边际的在街上晃荡着，抬眸间望见了一条横幅，上面积了些许灰尘——是冰雕大会。
我记起似乎答应过未芷参加今年的冰雕大会来着。不过我因为宿易的事情食言了。突然眼角一跳，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穴位。
怎么又想起了他。我环顾四周企图寻找些东西转移注意力。街道上人还是比较少，所以我很容易的注意到那个坐在街道边雕刻冰块的老人。他面容已然苍老，头发也是苍苍。
他在仔细的用小刀雕琢着那块冰。明明就是很普通的冰块，但在眼中仿佛就变成了珍贵的玉石。我悄悄走了过去，凑近了瞧才发现那块巴掌大的冰块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我一时竟然分辨不出那是什么。
“小姑娘，你看得出来这是什么？”他开口了，我猛地一惊向后退了一步才定下神来。老人正望着我，爬满皱纹的脸上似乎有几分笑意，那双眸子里闪烁着光泽，还有年轻的色彩。
“我……没看出来。”我又仔细的看了看，依然没有看出是什么，于是诚实的回答道。
“也难怪你没有看出来，”老人点了点头又继续手上的动作，每一刀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但又行云流水，“毕竟还没完成呢。”
我微微挑眉，也没搭话等着老人的后文。
“它会是一个很完美的孩子，”老人的声音里带着孩童般的欣喜，“一定会是的。”
我没在打扰他，只是静静看着他手上的动作。雕刻一向考验手艺无论是石雕或是冰雕，一刀下错那么一整块就会被毁掉。不过老人竟然还在大街上刻，就算人很少但也会有喧闹声的吧。我心中颇有些疑惑，但也没去问，只是看着老人一点点的将它完成。
我才发现是个女子。冰雕不过几寸大小，却雕刻的格外的精致，那女子栩栩如生站在枯败的枝桠下回眸轻笑。我抬眸望向老人，却发现老人笑得十分温柔仿佛这就是他最美好的东西一样。
“这是我老伴，”老人在解释，不过也不算是，因为他只是想要找个人说而已，“那年老伴就是这样出现我的世界里，那时候她还是二八年华，可美了。我就一眼就知道我非要娶她不可。”
“我可好不容易下了聘礼猜吧她娶回家……”我听着老人的絮絮叨叨说着他年轻时和他的妻子点点滴滴，我没插嘴站在他身边听他说。
但她已经死了吧。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心中一阵钝痛，我又仔细的看着老人那满是皱纹的面容，岁轮转在他的脸上留下的痕迹。妻子再怎么美都已经枯骨红颜了吧。
莫名，老人的脸在我眼中有些模糊。
“小姑娘，”老人抬起头来，“和我这样一个老人聊天很是无趣吧，难为你听了这么久。”
“没什么，”我回过神来道，“您的故事听起来很美好呢，况且也并不无趣。”
“难得还有你愿意听我这把老骨头絮絮叨叨呢。”老人将手上的冰雕放到一边，坐直了身子望过来，“在这儿看了这么久都不觉着枯燥无味么。”
“没有的事，我觉着还挺有意思的。”我眼睛又移到了那个冰雕上，仔细看着每一处纹理，又不由得在心中惊叹。
“那你想不想和我学呢？”老人见我似乎十分喜欢冰雕的样子便问道，“冰雕果然还是要自己做成的才更有意义吧。”
这句话直戳我中心，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并没有让我感到不适，可能是因为对方带着善意的缘故。我反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样……不会打扰到您么。”
“怎么会，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也就这手艺傍身了，”老人清理着自己的工具，整理好了战战巍巍的站起身，“留个传人也不错，更何况你是个好苗子，多陪陪我老人家也免得寂寞啊。”
“那……”我微微拖长里的音，带着几分欣喜道，“那就多谢您了。”
由于拜了一师，我的心情一直不错。回了宗宫后心情也甚佳，有些迫不及待地研究着那些买回来的工具。我似乎在接着刺绣之后又多了一个事儿能做，况且这个一定很能消磨时间，我也能将精力全全投入不想别的。
等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我也就把那些崭新的工具收了起来，准备出门用膳。金乌已落，今夜的眼宗宗宫依然没有月亮，或许那一夜的月是难得一遇的吧。我思绪飘飞，光凭意识就这样走向食堂。貂皮披风随着步子缓缓摆动，划出一个绚丽的弧度。
“嘿，宿雪干什么呢。”瞳瞳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我顿时一愣半天没回过神来。
“宿雪被吓到了么？”他笑出声，不远处的西门也笑着。我轻笑一声，微微睁开双眸，道：“嘲笑我？你想死么？”
“别，你别气，”瞳瞳安抚了一下我已经羞恼到想要发脾气的情绪，“我来这儿是有事儿跟你说的。”
“快说，我很忙。”我又眯起眼满脸的冷漠。
“我想学瞳术。”
我有几分惊讶，以前跟块硬石头似的，怎么劝都不为所动的，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我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敲定答案——今天没出太阳来着。
“怎么了，又突然想要了？”
“恩，”他思索片刻，回头望了望西门又回过头，露出一抹笑容，道，“因为瞳术似乎很有意思的样子。”
我半晌无话，寒风挂过时我迎合着风声，轻道：“那，祝你成功。”他笑着回应我，他能做到。我没了心情和他絮叨但还是听着他和西门说个不停。
讨论瞳瞳会修出什么瞳术么。
我微微歪头。真好呢，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瞳术。
瞳术真的很有意思么？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告诉我它很有趣，只有以叠如山的练习。
没办法呢，谁让我是宿雪呢。我轻笑着，却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冰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