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有一个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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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说起陈焕与顾谭的缘分，可以追溯到景泰十二年的时候。
那年顾谭还只是个少年郎，只是因着顾家一门忠心受皇帝宠信，他与皇子陈焕又年岁相近，这才常召顾谭进宫来陪伴陈焕。
当年顾谭骄傲的像天上的骄阳一样，一点也看不出他将来会变得端肃沉默，不苟言笑。
不过顾谭也的确有资格骄傲，毕竟他是他父亲唯一的子嗣，又于行军打战一道天赋过人，自小就有了名气。
只不过他的傲气在真正的天之骄子陈焕看来就有些碍眼了，也因为两人相互看不太顺眼，最开始的几次见面两人都是很少交谈，直到有一次在教场对练时这僵局才打破。
“父皇既然命你陪本宫练武，你就是这么敷衍本宫的吗？”当年还是个小少年的陈焕就已经很懂帝王心术了，想着如果收服这顾谭对自己将来会是不小的助力，哪怕他心里讨厌顾谭一副哄小孩一样的敷衍态度。
“顾谭不敢，只是殿下你才习武不久，如此急功近利恐伤身体。”顾谭大陈焕三岁，两年前就被他父亲带去军队里历练，平日里相处的都是那些官兵将士，对精生细养的陈焕自然难免有些敷衍。
偏偏陈焕和个人精一样看了出来，憋着一股气想要让顾谭服气。
“拿出你全部实力来，不用让着本宫，只是本宫要与你打个赌，若是这次本宫赢了，本宫不要别的就要你的心服口服，如果本宫输了自然也答应你一件事。”陈焕扬起下巴，是丝毫不曾受挫的骄傲模样。
“一切自然依从殿下吩咐。”顾谭也被激出两分火气，就应了这赌约。
顾谭的身手和对力度的掌控自然是超过陈焕的，哪怕是陈焕宫里的宫人也都没想过陈焕会赢，可陈焕偏偏就坚持住了，躲开了顾谭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他已经感觉到他快力竭了，他必须尽快把顾谭放倒，想到这儿，陈焕放缓呼吸，抬起头直视对面的顾谭，虽然顾谭下手有分寸，可是顾谭脸上还是添了几道伤口，这些伤口让陈焕看上去不再那么贵气，反而让他像乡野生活的少年一样。
顾谭几乎被陈焕的这个目光吸引住了，手下动作也慢了半分，被陈焕给抓住机会反戈一击，用剑抵住了喉咙。
“本宫赢了。”陈焕眉梢上扬牵动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来，赢的意气风发，这样骄傲的笑让顾谭觉得他输的没那么值得生气了。
“是顾谭输了。”顾谭看了陈焕一眼，开口认输。
顾谭究竟是不是真心认输的，恐怕只有他心里自己清楚，只是顾谭从此之后对陈焕的态度的确变得更加有耐心，而达成了目的的陈焕也不准备究根追底。
时光倏忽，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景泰十五年，这三年来顾谭陈焕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加亲密，不止顾谭会进宫去看陈焕，陈焕心里也挂念顾谭，常去将军府登门拜访拜访。
原本就希望陈焕能把顾谭收为心腹的圣上自然乐见其成。
景泰十五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比如顾谭的父亲顾老将军离世，顾谭接替了他的父亲成了新的顾将军，一肩扛起将军府的荣辱。
再比如泰和帝驾崩，死前传位于皇子焕。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一年是被后世史学家认为是大莞之乱的开端之年。
不过显然置身于历史中的陈焕并不知道这些事，他只是按照他父皇的遗诏，兢兢业业的学习如何做一个圣德之君，高坐在皇位上如履薄冰，顺便偶尔烦恼起自己的感情问题。
事情是这样的，原本陈焕到了十五岁的年纪就该娶妃了，却没想到先皇突然驾崩，身为新皇的陈焕自然要做百姓表率守孝三年不近女色，也就不可能下旨选秀了。
后宫空虚，陈焕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轻松不少，因为他最近意识到，他可能对他的顾将军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至于为什么他会喜欢上同为男子的顾谭他已经不想究根追底了，犹豫迷茫了好几天才坚定决心的他现在唯一忐忑的是，顾谭对他是否有着同样的心思。
没错，他是帝王，哪怕顾谭没有心悦他，他也有的是办法逼顾谭就犯，可是顾谭是他心悦的人。
不管是九五至尊还是普通百姓，面对心爱的人总是会多些惶恐和温柔的，所以陈焕能做的也只有找理由让顾谭多进宫几次。
“阿谭，今日已经夜深，不如你就宿在宫里？”陈焕批奏完今日的奏折，开始专心的看着顾谭。
“圣上圣明，不可为臣破例。”顾谭皱起眉，一板一眼的拒绝道。
“唉，知道了，朕说你怎么越长大性格越木讷无趣了，像个木头，还不如小时候性格痛快呢。”陈焕叹了一口气，挥手让顾谭赶紧离开，顾谭最近上了好几次战场，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顾谭好好的喝次酒了。
等顾谭走远后，他才神情复杂的看着刚才顾谭站着的位置。
当年顾谭的父亲顾老将军为了平乱而战死在沙场上，之后顾谭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沉默少言，将骨子里所有的骄傲都深深的藏了起来，再加上之后大莞又生动乱，顾谭上了战场打了几次仗，这才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大抵人心总是易变的，可是陈焕还记得顾谭父亲死后他陪着顾谭喝了整整一夜的酒，直到天明才醉过去，那是陈焕第一次没上早朝，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顾谭流泪。
“陛下，恕奴婢多言，顾将军之前也打过不少的仗，不都是赢得漂亮吗，想必这次顾将军也能凯旋而归，陛下缘何如此忧心？”侍候陈焕的太监见陈焕盯着烛台不说话，出言安抚道。
“不一样的”陈焕只是摇头，不再多说，在他知道顾谭递折子请战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顾谭这次出征很可能会战死沙场。
可是他却不敢开口把他的预感说出来，生怕他这一开口他的预感就会成真。
他拦不住顾谭上战场，这个结论他早就知道，他更知道他现在费尽心思做的一切事不过是垂死挣扎，作为帝王他必须在明日早朝上对此事做出决断，做出一个会让顾谭满意的决断。
启春三年九月十二日，陈灵帝陈焕于早朝下旨，命神锋将军顾谭即可前往战场，率军迎击大莞敌寇。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有一个将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