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女侯重生红楼》凌波微步1981

29、第 29 章

　　于是第二日贾赦带着史氏亲自准备的礼物去了北静王府，眼瞧着已经快进十一月了，他来的时候被请到暖阁续话，水溶披着裘皮抱着手炉歪在软塌上，屋里的地龙烧的很旺，贾赦进来的时候瞬间觉得迎面一股暖意。看到贾赦进来水溶软软的嗓音道：“恩侯来了？快坐！”恩侯是贾赦的字，自从之前利用贾赦又扶植了他一把，贾赦和水溶的关系这两年亲近不少，尤其是贾赦进了户部后廉亲王破天荒的对这位贾将军的做事还很满意，至少贾赦在人情世故的处理上比较油滑，他又是世家大族出身很多时候比那些户部的普通寒门官员更说的上话。
　　贾赦先是在门口站了站去除身上的寒意他才走近软塌在边上的秀礅上落座，端起丫头送上的香茗笑着对水溶道：“王爷的气色看着好了些了？”水溶一到冬天就病的毛病贾赦这两年也算熟知了！
　　“我这个毛病是胎里带的，看着凶险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水溶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老话说：久病成医。
　　“王爷还是多保重才是！”贾赦一直很感激水溶的提携，甭管这里面当时是不是有利用的成分，这肯利用自己也是好的，可以让自己能被廉亲王看重，让自己有机会可以走入朝堂。
　　水溶温和的一笑道：“恩侯放心，我的身体且不会有事。倒是恩侯前两日才和四哥来过怎么今日又来寻我，是有什么事情？”
　　“哎！本来不好意思开口，可是贾珠这孩子确实可怜。”贾赦叹口气道：“王爷有所不知，我这侄子自小懂事比琏儿那猴子不知道好多少！可是偏偏我那二弟就是不知足，逼着孩子上进，这可好，本来身体并不强健，自从春闱结束真是一天不如一天。”
　　“令侄？”水溶回忆了一下贾家的人口情况才道：“落榜的那个贾珠？！”
　　“对！王爷您还能记得他真是不容易！”贾赦真没想到水溶能记得一个小小的举人。
　　水溶微笑道：“我这人记性比常人好，听过、见过的人都不会忘，我记得你这侄儿的文采还算可以。”
　　“是，这孩子打小就知道用功，可惜了！”贾赦叹口气，心道：老二自己学问不怎么样不能走科举出仕，非要逼着儿子参加科举，这个独木桥起是那么好走的！
　　“他现在病的厉害？恩侯想让本王帮什么忙呢？”水溶知道还是祺祥帝说的：“老贾家武艺算是都废了，那个贾珠还算是会读书的！”那贾珠真的只能算是会读书，可是会读和理解、有自己的想法相去甚远，可偏偏主考的王广洋大人是个思想非常激进的人，就自己扫了一眼贾珠的文章只能算是差强人意，难怪王大人毫不留情给抹下去了！
　　贾赦不好意思道：“王爷，我们家现在您也知道，没个能说的上话的太医，您看？”
　　“哦！我还当什么难事。”水溶对身边的花富道：“让周太医跟恩侯跑一趟。”周太医就是一直常驻北静王府的太医，他是太医院里除了院判朱老太医医术最高的太医。
　　贾赦赶紧感激道：“多谢王爷！”
　　水溶抬手道：“很是不必！能救人一命何乐而不为！”他说完贾赦又再三感谢才跟着花富去接周太医去荣国府。
　　小太监清风上前伺候水溶吃药，水溶吃了药躺在软塌上假寐，听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他微微一笑道：“锦瑟姑姑，你的轻功似乎又精进了！”
　　“嘻嘻！”锦瑟拿手帕捂着嘴笑道：“可惜依旧瞒不过小主子的耳朵。”
　　水溶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明明已经人过中年但是依旧明艳照人的美人儿道：“若是被不认得你的人看到一定觉得姑姑你是十八九的大姑娘！”
　　“怎么？王爷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猜测我和你的关系？！”锦瑟听到这个谣传的时候差点笑开花，自己实际年纪做水溶的母亲都有富余，传言自己是水溶的相好也太不明智了！
　　“孝郡王手下的那些人除了能在名声上做手脚似乎没什么本事。”水溶早就知道这个传闻，那些人如果知道这位娇艳美人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红粉骷髅妃锦瑟不知道还敢不敢满嘴胡说八道。
　　妃锦瑟一撇嘴道：“他们太明白什么叫人言可畏，才会用这招一边捧自己的主子，一边贬低廉亲王和您的名声。”
　　“哼！让他们说去。”水溶最反感这些只会练嘴皮子的官员，正事做不了只会趋言附秽。
　　妃锦瑟上前走到水溶耳边道：“我无意中打听到一个消息，那位太子爷曾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到了一个善堂里去，后又被营缮司的一个小官员领养。”
　　“哦？”水溶没想到那位太子爷会做这事，一个女儿罢了！要留后手他为什么不把儿子或者孙儿送出去呢？！怕被皇帝发现？！可是送出去一个女儿能做什么呢？！还是说当初本来送那个女儿是别的原因，现在被人拿出试探自己？！
　　“小主子，这事咱们要不要给廉亲王通个气？”妃锦瑟不傻一早就看出水溶偏帮水淳，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位黑脸神能入自己小主子的眼，她只知道以前他们夫妻受过白龙王的大恩，白龙王帮谁他们两夫妻就帮谁！现在老主子不在了，小主子帮谁他们也是一样的，不需要问为什么！
　　水溶转了转眼珠道：“你让花富把这个消息悄悄透露给四哥。”水溶心里一笑，他突然明白了，这个孩子怕是本来见不得光所以太子送了人，现在被拿出来明摆着就是一枚试探的棋子，甭管是孝郡王还是父皇他们要试探的都是四哥而非自己，既然如此何不趁此机会看看四哥的心性，若他有容人雅量自己自然不会有保留，若他是个无心胸之人待有朝一日他登基为帝自己便接出静妃远走他乡。
　　花富事情办的很妥当，他没有惊动旁的人便将消息送到廉亲王的耳边，事情过去后并未传来任何动静，此时水溶心中暗自点头，这位四哥甭管是不是冷面只是这心胸还算可以！此时朝中传来大聿使者上京的消息，自从王广洋去年初和谈归来大聿一直在观望，现在上京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们答应了王广洋的狮子大开口，看到他们递上的和书还有大量的礼品祺祥帝萎靡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王广洋因为和谈的事情顺利完成被皇帝赞誉且赏赐了不少东西，王家人感恩大摆宴席以示庆祝，贾赦居然也在被邀请之列！他听到消息简直乐的歪了嘴，王丞相可是朝廷中流，又是清贵出身，能得他邀请这是得往脸上贴多少金！
　　荣国公夫人也很高兴，虽说自己家花了四十万两银子，但是长子在廉亲王面前得脸，有了正经差事，这会儿又被丞相请去赴宴，看来荣国府也是有盼头了！只是珠儿的病，那日周太医也说不好，这下可愁坏了贾家的人！众人安慰史氏可是史氏明白，周太医声名远播若是他都说不好，恐怕是真的不好！可惜琏儿的婚事已经定下了王湛的孙女，当时想的是这孩子也不会有大出息，加上他爹那个德行旁人都不愿意结这门亲，倒是王家因为姻亲又因为那凤哥儿的爹比贾赦还不着调，又有二儿媳从中说和这才定下来！要是早知道现在自己家走好运，琏儿又长进了即便多拖一两年也要慎重些呀！最近琏儿这孩子也真是开窍了，跟着那个被长子邀请进府的张茂先生学习进益不少，那张先生虽说脾气执拗但是学问颇深，贾琏不过和他读了一年多的书便跟换了个人一般，以前喜欢拈花惹草的毛病也改了好些！为这个史氏到是真想登门去谢谢北静王，这位王爷真是天上派来的救星！
　　史氏想登门谢水溶当然是不合规矩的，但是她儿子可以！贾赦将自己儿子的变化看在眼里，自然对北静王更加的恭敬！偶尔的得了什么新鲜的东西往自己家拿的少，倒是往北静王府送的多！很多人传贾赦就是抱上了北静王的腰才能在户部顺风顺水！其实不然，贾赦虽然脑子懵懂但是心里明白，只要是户部交下来的事他都是不遗余力，尤其是帮廉亲王彻底挡住那些有事没事来户部借银子的勋贵，他知道这些人的底细，自然知道这些人根本不缺钱！每次他说出那些人花天酒地的事弄的那些人颜面扫地，汪东城等人倒是乐见其成！
　　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贾赦得罪的都是和荣国府一般的勋贵，那些人心里恨他，史氏这两年出门应酬的时候总要受些不清不白的话！史氏一生气索性那些聚会能不去就不去，在她心里想：等我儿、我孙子出息的那天你们请我我还不一定赏脸呢！
　　除夕因为大聿和谈西疆暂时的安定，穆霓裳等人可以离开帅府返回安西过年，他们安排好布防才带着少数亲兵策马返回。自打守孝开始欧阳、邹家的老夫人就一直住在平西王府里，平日里她们可以和林氏做个伴，加上几家子就穆雲裳一个晚辈在家，弄得几位夫人全都无事可做。
　　好不容易过年了，平西王府里宾客盈门，穆霓裳几个到家门口看看府里过年的气氛脸色也喜庆起来，他们甩蹬离鞍下马进了王府，穆霓裳带着诸人先进了正堂与知府等客人续话，之后穆霓裳才带着弟弟去了后堂见自个母亲，本以为母亲一定接到消息站在二门等候，谁知道进去后和坐在堂里的夫人们见过才发现母亲、妹妹介不在，在这里待客的邹家夫人拉住穆霓裳小声说：“老王妃在后面，刚才鲁家嫂子来时情绪不对头，她们到后面说私房话去了！”
　　“多谢婶子！”穆霓裳领着弟弟往后面去，心里却嘀咕：鲁家伯娘来和母亲说私房话怎的邹家婶子不在反而是妹妹陪着？！
　　结果姐弟俩刚走到后面花厅就听见欧阳夫人的大嗓门：“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找他们去！”
　　紧跟着是母亲林氏一声：“哎呀！去不得！”
　　穆霓裳掀帘子进去说：“母亲，大过年的，家里出事了？”
　　林氏看到女儿、儿子本来很喜欢，听到女儿的问话刚想出声就被欧阳夫人截住：“可不是怎么的！郡主，你回来了？鲁将军回来没有？！正好让他教训教训他那个不懂事的姑爷！”
　　“可别让老爷知道！”鲁家夫人赶紧收起眼泪阻拦。
　　“到底出什么事了？”穆霓裳撩袍服往椅子上一坐准备洗耳恭听，穆康安也坐在姐姐旁边抓起一块点心开吃。
　　“哎！”林氏叹口气，欧阳夫人口气不善的说：“还不是鲁家的翠芝，她嫁过去三年多，婆家嫌弃她没有生养，愣是要娶个小妾进门，最可恨的是那小妾是个戏子！”
　　“什么？！”穆康安一口点心渣子呛的直咳嗽，鲁成叔就这一个女儿，当初怕闺女被欺负就近在安西府找了个平穷人家嫁女，那家人是寡妇带大儿子，家中虽然务农甚是贫穷，但是儿子还很争气，不过十二三岁就过了童生试成了秀才，鲁成觉得这孩子努力，自己女儿不过陪些嫁妆可以过得很好！
　　穆霓裳横了自己弟弟一眼，都多大了吃饭还跟个抢一样，她对林氏说：“戏子确实过分，但是鲁家姐姐是怎么想的？若真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实在不行从丫头里挑一个给姐夫，延续了香火将孩子抱到自己跟前也可！”这年头无后为大，若是鲁翠芝真的不能生养，七年后会被休妻的！
　　“我女儿哪里是不行，是她的婆婆每日里要翠芝立规矩，累的翠芝每日里没有精神伺候丈夫，那个徐秀才更是个顽劣的，每日里混迹在茶寮酒肆，包养戏子！”鲁夫人万分叹气，千挑万选的怎么就给自己女儿选了这么个人家？！
　　“哼！欺负人欺负到咱们头上了！”欧阳夫人说：“按我的意思，先找人将那徐秀才绑了打一顿再说！”
　　“哎呀！那岂不是坏了夫妻的情分，以后翠芝还怎么过！”林氏赶紧拦着。
　　“你说呢！”穆霓裳突然转头问自家妹妹，她过不多久就要出阁了，万一那李家公子也这样她如何料理？
　　穆雲裳一直躲在角落里听着，听到姐姐的问句她咬着下嘴唇想了想才说：“若是我，既然那戏子已经有孕，而自己又不能生养，为子嗣计我倒是觉得她可以进门！”
　　“什么？二姐，你疯了！”穆康安先蹦起来了，穆霓裳无奈的一摇头对着穆康安说：“你，这是后宅的事，你吃够了上前面招待客人去！”
　　“我...”穆康安一看老姐不准备听他解释只好站起来对着在坐的一圈揖，然后出去，穆霓裳这个时候才对妹妹说：“你真的能容得下？”
　　林氏本想拦着女儿，但是想想二女儿就要出嫁了，以后婆家的生活自己又管的了多少，今日她坐在这里不也是自己想让她见见后宅的纠纷吗？！这些年平西王府里平静的生活让穆雲裳唯一没有学到的就是后宅手段，这一个是林氏不屑于这些东西，另一个她觉得二女儿是低嫁，清贵人家应该更不会有这些。
　　“既然做得正妻，就要有正妻的肚量，哪个在朝的男子不是三妻四妾，这本是平常事！”穆雲裳没想到她刚说完欧阳夫人一脸的崩溃，穆霓裳深吸一口气缓缓心里的想法说：“伯娘，那女子已经怀孕了？”
　　“是！就为这个，翠芝的婆母勒逼着非让那戏子进门，可是，翠芝不愿意并非别的，就是因为那戏子的名声不好，怕玷污了徐家的声誉！”鲁夫人看到自己女儿委屈的什么似的心里早已恨上徐家。
　　“良辰、美景。”穆霓裳对门口的两个女孩一喊，两个小姑娘跑进来，她说：“去街面上打听一下徐家的事情，着重查查徐秀才要纳的那个戏子。”
　　“是！”良辰美景二人领了军令走了，林氏疑惑的问：“霓裳，这是作甚？”
　　“事情不能片面的看，若是那徐家是正经人家，只是婆母刁蛮了些，翠芝姐姐的婚事还有解决之道，若是那徐家干出的就不是正经人的事，那也别拘着了，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咱们穆家军的姑娘不是好惹的！”穆霓裳说到最后一挑眉稍杀机从眼中迸出，吓了穆雲裳一跳，欧阳夫人却拍手称赞：“对！郡主说的对！”林氏心中一叹，这事情要真到了那个地步，自己女儿悍妇的名声可怎么挽救！她忘记的是，她闺女领着兵马大破敌军，那何止一个悍妇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