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关系》入睡

4、第四章

　　第四章
　　一年一度的校园文化节就要来了，每个老师都要和一个班级一起出一个节目。对于陈向阳来说这是个很不幸的消息。
　　“向阳，你打算和哪个班合作啊？”赵玄洁趴在电脑桌前看他的《狐妖小红娘》。他经过几番深思熟虑，勉强决定和陈向阳分享他亲爱的女神。陈向阳表示一集才几分钟，完全勾不起他内心深处的欲望，直接无情的拒绝了赵玄洁的邀请。
　　“随便吧。你呢？”下午六七点钟的样子，陈向阳光着上身，穿了一条大花裤衩，盘腿坐在阳台的地板上享受他的炎热滚烫的日光浴。
　　“付卿他们班有COS的意图，我要帮助他们坚定COS国漫的立场，并且给予他们一次演绎我女神的机会。”
　　“哦……”陈向阳撇了撇嘴。
　　“付珂他们班是大合唱？”陈向阳问，食指撑着下巴。
　　“是吧。”

　　“你们班大合唱？”陈向阳问付珂，用他的诺基亚。
　　“是的，老师要加入我们么？”
　　“好啊。”
　　于是陈向阳开启了他的音乐之旅……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什么歌？”陈向阳。
　　“还没定，在商量。”付珂。
　　“决定了跟我说一下。”陈向阳。
　　“好。”

　　由于国民经济的紧张，导致物价飞涨。陈向阳到学校小半个月了，除了一本正经，脸皮不薄的跟付珂蹭吃蹭喝，还没有在外面打牙祭。赵玄洁早就将他的精魂贡献给了他的女神，所以即使身为21世纪的领着工资的独立青年，他也依旧只能吃食堂。
　　“不许走。”赵玄洁的高呼声。时间是半夜两点。
　　“……”陈向阳一个激灵从床上窜起来。
　　窗外月亮很圆，对门的房间都没有锁。第一天看到赵玄洁赤身裸体的蜷缩着睡觉，陈向阳就没有再关过门。你知道，倾诉的欲望总是会猝不及防的打破白日里伪装的坚强，拜访你的内心。就好像曾经以及现在的他自己。
　　说完这句话，赵玄洁沉默了，轻微的鼾声传到陈向阳耳朵里。转个身侧卧，陈向阳打算继续睡，毕竟明天有把他身体掏空的课要上。
　　“honey，不要走。”再一句。响彻云霄，突破天际，直达月球。
　　陈向阳闭紧双眼，用洪荒之力克制着体内的巴拉拉能量。
　　“鸡腿。”模模糊糊的两个字。陈向阳起身，走到了赵玄洁床边。干净的袜子整齐的放在床头。没有犹豫，陈向阳拿起来交给了那张渴望鸡腿的饥渴的嘴。

　　把新的一天开始要用的东西放在床头是赵玄洁的习惯。好习惯还是坏习惯就不好说了，当这样的赵玄洁碰到这样的陈向阳。

　　大学对于一些人来说，是极其舒服的一段时光。游戏，吃饭，恋爱，睡觉。就是这样了。对于一些老师来说同样是一样的，你可能会发现你今天听的内容，他几年前的某一天讲过，甚至，每一年都讲的相同东西。

　　清早，被折磨了一晚上的陈向阳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盘腿坐在电脑桌前，罪魁祸首嘟囔着嘴，一手拿着疑似布满口水的袜子。“向阳，是不是你把袜子塞我嘴里的？”

　　“不是。”陈向阳没看他，眼睛紧盯着他的电脑。

　　“不可能，就只有你和我啊。”赵玄洁揉着鸡窝一样的头发。
　　“你今天不是有课？”陈向阳说。
　　“啊~~~ 你怎么不早说！”赵玄洁火速的进卧室，换衣服，刷牙洗脸。速度很强势。
　　短短几十秒，温和有礼的大学讲师的形象出现在赵玄洁身上。他朝陈向阳微微一笑，标准的笑不露齿。“我上课去了，去食堂记得给我带早点。”
　　陈向阳对被他烦了一晚上，现在还要接受他的奴役感到很不爽，捡起旁边的拖鞋就朝他脸上丢过去了。
　　赵玄洁一副宠溺的看闹脾气的小狗的样子看着他，“调皮。”
　　“圆润的出去，速度。”陈向阳。
　　“嘴上说让人家出去，身体倒是……”还没说完就被陈向阳一脚踢出去了。
　　陈向阳脸色铁青的继续坐在电脑前，打算做完课件就去满足他空虚的胃。
　　手机突突的振动起来，“老师，最后决定是祖国不会忘记。”
　　“那挺好。”陈向阳回他。
　　“老师和我们一起吗？”付珂问。
　　“可以。”陈向阳。
　　对于他的说话和回话方式，当年宿舍的老大曾经这样跟他讲过，“小五啊，跟你说话真是贼他妈累人了，不管说啥你都有能让人觉得在求你做的感觉。”按年龄排，他在宿舍是第五。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哦，他说，哦。
　　突然想知道现在的付珂是什么感觉。
　　一定很有意思。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痛的感觉。”回的很快。
　　“老师要不要来看看，在学校后门。”又一条。
　　陈向阳皱了皱眉，最后颇为无奈的刷牙洗脸然后下楼了。
　　“你好，四个灌汤包。”陈向阳穿了黑色的帆布鞋，有白色的条纹，显得有点休闲。
　　学校后门，陈向阳吃着包子，左右看了一遍，没有看到付珂的身影，正打算转身，听到了付珂的声音。“老师，这里。”

　　付珂坐在后门拐角的小巷深处的地上，深色的衬衫上面有血渍。他朝陈向阳笑了笑。陈向阳慢慢的走过去，“老师，你这样我脖子很累。”陈向阳蹲下来跟他平视，伸手戳了戳他嘴角的淤青，嘴里咬着包子说，“你这样还挺逗。”

　　付珂好脾气的笑笑，没讲话。“老师，我腿有点疼。”
　　“哦，那怎么办？”陈向阳问。
　　“麻烦送我去一下医务室。”付珂看着他。
　　“可以。”说着就俯下身去，把付珂的一只手搭在肩上。付珂看了看他，最后啥也没说。
　　“走啊。”陈向阳说。“看不出来，你还挺重。”
　　“毕竟比老师高了半个头嘛。”付珂像是无心说出来的一样。
　　陈向阳看了他一眼，眼角上挑，褐色瞳仁瞥向付珂，皱着眉，妖气横生，白皙的皮肤暴露在阳光下。酷暑，即使是早上也能看到陈向阳鼻尖的汗珠，莫名的有一种性感的感觉。

　　付珂扭过头去。
　　陈向阳不着痕迹的加快了脚步，付珂腿受伤了，勉强能跟上他的步伐。不一会就出汗了，“也没那么热吧。”陈向阳凉凉的说。
　　“嗯，还好。”付珂说着，带了笑意。
　　“老师是哪年出生的啊？”付珂问。
　　“跟你有关系吗？”陈向阳没看他。
　　“……”付珂。
　　两人沉默的走在校园里。
　　快到医务室门口了，陈向阳：“别只知道挨打，还手。”
　　付珂向前一步靠近陈向阳，深黑的瞳孔看着他，脸上带了点危险的笑容。“老师关心我啊。”人畜无害的一张脸，带着那样的笑容，却奇异的和谐。

　　陈向阳懒的理他，转身就要走。

　　付珂扣着他的手腕，借着回力把他拉的面向自己。“为什么啊？”两张脸靠的很近，能清晰的看到彼此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的弧度。

　　陈向阳偏头，嘴角勾了勾，眼睛忽闪的眨了一下，“因为你很烦。”转过身就走了，也没再看付珂。

　　付珂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啊，忘了跟老师说大合唱的事了。”低着头，很温柔也很有深意的笑了。

　　陈向阳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然后想起来付卿这次也没在付珂身边。巧合还是？

　　不知不觉，包子已经吃完了，赵玄洁也差不多下课了。在宿舍楼下碰到他，赵玄洁两眼放光，“早餐呢？”

　　“吃了。”陈向阳毫无愧色。

　　“吃了？”赵玄洁似乎理解不了一样重复了一遍，“吃哪里去了？”

　　“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在肠子里面。”陈向阳冷静的思考之后回答了他。
　　“很好，你解决了生物学上的一大难题。”赵玄洁
　　“谢谢。”
　　“你也即将解决人类社会史上的一道关于生死的难题。”赵玄洁。

　　陈向阳没有听完他整句话，“发工资了，请你吃火锅。”

　　“成交。”面露凶光的赵玄洁笑的如和蔼慈祥的老爷爷一般。

　　陈向阳翻了个白眼给他看。赵玄洁视若无睹。

　　“你是不是跟付珂他们班一起参加啊？”赵玄洁问他。

　　“不知道。”陈向阳。

　　“我听说他们班导好像想跟他们班一起，你要是想可得早点跟他们班负责人说。”赵玄洁。

　　陈向阳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好八卦。”

　　“你懂什么，我这是眼观天下，哪像你井底之蛙。”赵玄洁不甘示弱的回呛他。

　　“嗯，井底之蛙。”陈向阳明显敷衍的说。

　　“不过合唱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节目……”赵玄洁说。

　　“打住，打住。”陈向阳说，“经济又实惠，挺好的节目。”

　　“哦。”赵玄洁鄙视的看着他。

　　医务室里躺着的付珂，身子微微侧着向门口。半关的门能看到黄色和绿色的树叶交错盘旋在天空中，地上投下的斑驳的影子。带着平静的心情，就睡过去了。

　　门外有谁的身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