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六章 【已修】 ...
-
微笑过后，满满的都是懊悔。
当初若是打从比赛一开始就认真一些，再认真一些，不要去想放弃，一心地专注地执著地只求胜利，会不会如今的结局就截然相反了呢？
不二垂着头，发丝散在颊边，栗色的发沾了汗水，一绺一绺地滴下水来，一滴，一滴，再一滴。汗水落在白得晃眼的水泥观众席上，像极了泪水洒落的模样。
不二听见身边的河村讷讷的声音：“第一次看见这么懊恼的不二……”想象得出他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最是澄澈干净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不二听见观月有点遥远的声音：“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啊，裕太。”想象得出他环着胸站在高高的看台上的表情一定是有些不悦又有些惋惜的，这个一直把自己当做是宿敌的家伙，本性其实实在是不坏。
不二听见裕太卡在嘴边的那声呼喊“哥哥……”想象得出他该是如何心痛如何忧虑地望着自己，想走过来，却好像脚生根了一般。只远远地望着，再望着。
这就是全国大赛啊，裕太。不二的牙齿狠狠地嵌进嘴唇里，恍然之间唇畔已是一片血色，这么残忍这么残忍的全国大赛，让你看见了哥哥最是狼狈无依的模样。
无依？
对，无依。
不二抬起眼来，扫视四周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孤孤单单，偌大的球场上，竟没有一个依靠的肩膀。他想起迹部，迹部确实在场边，可顺着迹部望过去，忍足紧紧地守着。他想起幸村，可立海大如今正和名古屋星德打得铿锵。手冢？不二不敢抬头去看手冢，怕看见这个把“称霸全国”放在第一位的家伙眼里满满地都是对他的不赞同与指责。
不二握着拳，剪得圆润的指甲刻在手心里竟也感到了许多许多的痛楚。
桃城和海堂打赢了第二双打走下场来，不二听见桃城，这个一往无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学弟在自己面前站定，他的语气里略略有些试探有些宽慰的意味：“不二前辈？”
不二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桃城，桃城竟被不二的眼神惊得哆嗦了一下，然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握拳喊道：“不二前辈！让我们一起进军决赛吧！”
不二看见桃城的眼里闪烁着最是真诚的光芒，乌黑得有些透明的瞳孔里燃起的火焰温暖人心。让学弟来安慰自己，实在是说不过去呀，说不过去呢。
不二轻应一声：“嗯。”嘴角含笑，眉眼含笑，满满的都是温柔，“谢谢。”
.
夕阳渐落，赛事表上青学的红线一路通至正中点，正与立海大鲜明的红线狭路相逢。强敌当前，青学的家伙们却是一点紧张感都不曾有。桃城和菊丸一路欢呼着“烤肉！烤肉！烤肉！”的时候，与立海大一行人不期而遇。
大石走上前去善意一笑：“恭喜你们，决赛中我们彼此竭尽全力吧。”他摊摊手，“接下来我们要去吃烤肉，如何？如果可以的话你们也一起去吧。”
真田没有吭声，别过头去继续向前走的时候，跟在真田身后的幸村微微一笑：“难得邀请我们，但接下来我们还要去练习，失礼了。”他的笑容很温和，却有种拒人于千里外的疏离和淡漠。一如那天晚上，他从名古屋星德一行人群里慢慢走出来的模样。
立海大一行人神色漠然地继续往前走，没有一个人停顿了脚步，没有一个人回过头来说些什么，青学愣愣地看着立海大消失在夕阳尽头的身影，半晌大石才有些勉强地哈哈笑道：“走吧，走吧，去吃烤肉。”
练习？谁相信呢。
天色渐暗，神奈川离着东京不算远也不算近，立海大能去的地方，只有主办方提供的住所，那里，哪有网球场供人练习呢。
浩浩荡荡冲进烤肉店里，肉香，酱香，和烤肉店里一派喧哗吵闹的声音揉成一片。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肉夹在众人手里飞舞不停，色泽鲜艳红润的肉类一盘接一盘地端上桌来，火红的炭块在网下烧得炽热，炎炎的热气烘着众人的面颊，在这暑气微解的季节里别有另一种意韵。
手冢举着玻璃杯沉声说：“和立海大的比赛虽然因为会场问题延迟到三天后，不过这阶段。”他抬起头来眼镜泛出一道寒光，“也不要疏忽大意地……”半截话被震天的“干杯！”噎回嘴里，坐在座位上的手冢表情郁闷非常。
像小孩子一样。不二一边这样想一边好笑地安慰说：“这不是也挺好的吗，今天可是庆祝晋级决赛的呢。”
“没错没错！”菊丸夹起一块烤得金黄的猪肉放进嘴里，大大的猫眼弯成半圆的模样格外可爱，“今晚一概不拘谨～”大口嚼着的时候，菊丸有些奇怪地看向对面的越前，“奇怪，小不点，你从刚才开始就没沾过辣酱油啊。”
越前的竹筷夹着肉在雪白的盐粒上轻轻滑过放进嘴里：“果然还是加盐口感好吃。”菊丸有些赌气地举着筷子挥来挥去：“啊！个子小口气还真大！”
另一边，海堂和桃城已经把锅碗瓢盆砸得人仰马翻，两人拽着彼此的衣领死活不肯松手：“你说什么？混蛋？！”桃城大喝一声，“是男人的话肯定要沾上辣酱油大口大口吃！”“吵死了！”海堂也不甘示弱地回吼过去，“说了加盐就是加盐！” 坐在菊丸身旁淡定烤肉的大石眉头猛然一跳。
“好了好了。”河村有些无奈地站起身来，“加什么都无所谓啊，你们两人别吵了。”“不。”不二的表情凝重无比，“这是很重要的问题。”“你是辣派的吧。不二，真意外。”手冢坐在不二对面冷冷抬起眼来。
不二举着手里在调料盘里慢慢摇曳着的辣酱油，语气神情状似神棍：“辣酱油的方向和辛辣合奏出绝妙的交响曲让我热血沸腾，这种心跳的感觉无与伦比。”（崩坏中的不二＝ －动画制作组你们到底在干吗！）
另一厢，大石颤抖着慢慢举起手里的筷子。不二冷冷一笑：“加盐反正上了年纪也可以吃。”手冢的语气也冷硬无比：“你似乎还未预见啊。”
乾在那边得意一笑：“我是综合派。”他沾了辣酱沾盐的模样让大石忍无可忍捏弯了手里的竹筷：“我说你们……”这声音阴沉得仿佛来自九天地狱，“你们说一下这个菜的名字。这道菜叫辣肉吗？还是盐肉？”
“不！”桃城正色答道，“是烤肉！”
“那你知道其意义吗？”微风忽起，大石的衣袂飘飘，刘海飘飘，眉梢眼角是从未见过的阴沉。
仿佛有竹梆轻轻一敲，所有人睁大眼回过头去看向大石的刹那，大石凶相毕露地大喝一声：“给我听好了！你们这群ＸＸ们！重要的既不是辣也不是盐！是烧烤！烧烤用的是肉汁！那才是生命！”那表情，狰狞得好像背后有熊熊燃烧的小宇宙。
“越前！牛舌是外烤３０秒！里１５秒！”“是！”
“桃城！有人像你那样撒辣酱油的吗？！”“真是非常对不起！”
“不二！要辣的话就用苦椒酱！”“……嗯。”
“手冢！牛身肉再烤一会儿香味就会倍增！”“似…似乎是这样的。”
“不行！完全无法抵抗！”菊丸撑着地板步步后退，乾的表情惊异无比：“这是大石的领域！”“不。不是的。”手冢抬起眼来，眼镜倏然泛出一道寒光，“是烤肉奉行。”（奉行，武家的职务名称，指分别负责政务的一部分的人）
青学一边独大的场面没能持续多久。六角中，比嘉中，四天宝寺听闻了青学来烤肉的消息，全部一窝蜂地涌到烤肉店里来了。另一边，层层叠叠的和式拉门一扇扇拉开，冰帝一行人雍荣华贵地坐在那边，迹部点着眼角抬起眼来：“喂喂，这到底是什么派对？”场面霎时间就热闹起来了。
“因此！”菊丸站起身来灿烂一笑，“学校对抗赛之吃烤肉大战开赛！实况解说由我菊丸英二和……”他看向另一边，忍足微笑，“忍足侑士为大家播报……什么啊！”
“那么那么！各校的６位代表分别就是他们！首先是青学，说起大胃王那就是桃城武！嚣张的超级新人越前龙马！众所周知的烤肉奉行大石秀一郎！接着是乾贞治！还有天才不二周助！最后是部长手冢国光！以上六名是挑战者！
“接着是比嘉中！刺客木手永四郎会布下什么机关呢？海贼的角笛，甲斐裕次郎！冲绳出生却不擅长吃苦瓜，一匹狼平古场凛！一切都很恐怖，无法预测的知念宽！潜水第一的不知火知弥！接着最后一位，个人战的话应该不会输，很有夺冠势头的田仁志慧！”
忍足接过话筒来：“第三队是和睦的六角中，首先是一年级部长葵剑太郎。天根光还有黑羽春风，严肃地吐槽二人组。很有男人气魄啊，佐伯虎次郎。鼻子会吐气真不敢置信，树希彦。那微乎的存在感没关系吗，首藤聪。
“接下来是四天宝寺。部长白石藏之介。吃饭神速，大阪速度之星忍足谦也。才气焕发，众所周知的无我热衷者千岁千里。被小春抛弃处于失恋中，爱模仿的家伙一氏裕次。１０８式波动球，吃东西用右手的石田银。关西超级新人远山金太郎。
“最后是我们冰帝。这里会有适合这家伙口味的肉吗，迹部景吾。出现了，绝招月返的向日岳人。这家伙绝对吃到半途就会睡着，芥川慈郎。演武式男人，日吉若。努力和韧性的宍户亮，一切拜托了。然后是桦地崇弘。什么啊，一点赢的感觉也没有。”
规则很简单，规定的一小时内吃得最多的队伍算赢，只是还有每十碟一杯的乾式特制饮料，不喝是不行的。对于这个，可能青学的优势更大一些。众人眼里奇怪的乾汁，不二一向最喜欢。
首先是最初的饮料！绿色翻滚着的液体在玻璃杯里一阵摇晃！乾式特制蔬菜汁！
“好像很好喝的样子！”远山兴奋地伏过身去的同时，忍足谦也已经握住了杯子得意一笑，“这里就交给我吧。”“好狡猾！谦也！”另一边六角中的葵已经灌下了蔬菜汁英勇身亡，毫不在意的向日也立时面目狰狞地步了葵的后尘！
转瞬之间，远山和忍足已经僵硬着面色推诿起来：“不不，谦也喝！”“对了！”忍足面色陡然一松，将玻璃杯忙不迭地砸到白石面前，“白石，你不是一向注意健康的吗？”
白石托腮沉吟片刻，闭目淡然道：“肚子疼得厉害。”
“喂！那你不要吃肉了！”对面的一氏怒吼。
这边，不二已经干脆利落地喝完蔬菜汁展颜笑道：“果然好喝！值得推荐。”
那边，田仁志也放下空荡的玻璃杯，表情得意地挥了挥肉夹，一连夹起炭火上烤着的好几块肉径直塞进嘴里：“赢定了！烤肉夹吃法！”吞吞吐吐，半块肉还露在外边的咀嚼模样让不二细眉微皱：“光看就已经没有食欲了呢。”
好一片热火朝天的吃肉气氛！只是有了乾汁和比嘉中暗地里的手脚的加入，出局的人数愈来愈多，冰帝有了桦地，突破60碟势不可挡！独占鳌头的迹部得意一笑：“接下来的饮料是什么？本大爷立刻喝下去。”
“接下来是这个哦。”菊丸端上一杯咖啡色的液体，白色的磁杯与杯盘，冒着热气的模样优雅美丽，“其名为，咖啡。”
迹部接过咖啡，语气里颇有些不屑的意味：“什么啊，只是普通的热咖啡吗？”他一笑，姿态娴雅地啜吸了一口，与此同时，忍足已经欲言又止地伸出手来！“不！等一下！”
迹部眼中精光乍现！
忍足语气沉郁忧然：“那不是一般的咖啡……”菊丸从他身后探出头来，神情也是非同一般地凝重，“对，这是粉恶秘胃。咖啡因的量约为一般的30倍。”
白石感慨：“对胃多不好啊。”他微微一怔，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某一点，他也顺势望过去，迹部的动作定格在端着咖啡杯的模样，有人轻轻叹息：“迹部啊……即使坐着也仍然要君临天下吗？”
众人默然良久，迹部突然惨咳一声，那表情，心有余悸得骇人。顺着气的时候，众人崇敬赞叹着鼓掌：“不愧是国王，又恢复过来了啊。”
烤肉的发展愈加灵异。
乾惨叫出局。只余迹部一人的冰帝进入了涂有秘传的咖哩酱汁的烤肉阶段，迹部仪态潇洒地夹起烤肉放在烤肉网上的时候略略愣了一下，因为烤肉一接触炭火立时喷涌出大团大团的黑烟来：“烟好像多了点。”
“不！根本是多过头了！”
浓烟滚滚之间，不二掩住口鼻，手冢眼尖地望见那秘制的罐子上竟有乾的标志！难道是乾的诅咒？！
仿佛听见乾在四周的冷声大笑，咳嗽声惨叫声不绝于耳：“这是什么啊？都呛到眼睛里去了！”“看不到前面！”
“各位胜负暂缓！”手冢大声喝道，“不要大意快点到外面避难！”
烤肉店老板急得跳脚，只拽了个离他最近的白石死活不肯放手。所有人都向门外冲去的时候，不二无意地回头一看，正看见白石被那胡搅蛮缠的老板拽着不能脱身，不二的脚步一顿。“不二！”手冢怀里搂着因为喝了所谓可乐的甲罗倒在墙角的越前，语气急促地催促道。
浓烟滚滚，刺鼻的气味无孔不入地溜进鼻子里，不二看见白石身体微微晃了下，与那胖老板一同栽倒下去，下一秒，不二也觉得神智离自己远去。迷糊之间，影影绰绰看见手冢带着越前奔出去的身影，不二笑了笑，随即眼前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六章 【已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