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威学园御龙上将榜之飞燕传奇》华燕

9、第九章 爱慕

　　“就是我！”秀禾爽朗地说。

　　“刷”的一声，宁岳收剑入鞘，看都不看身后一眼，动作干净利落，漂亮犀利，又赢得围观女生们的一片赞叹。

　　“找我有事吗？”他漆黑的双目直视秀禾，态度谨肃、不卑不亢。

　　“啊，在旁边看了你们习剑，很感兴趣，”秀禾停了停，忽然展眉一笑说，“不知道，是你的天冰剑厉害，还是我的火炎剑更胜一筹呢？”

　　听到这话，宁岳如玉般苍白的面颊隐隐现出一丝红色，眼中星芒倏现。

　　“这种事，较量较量，不就知道了吗？”他一字一顿，缓缓说道。

　　我惊奇极了---无论何时，宁岳的神色都是淡然平静、不起一丝波澜的，而此时的他，虽然仍然面色平静，但是眼中跃动的星芒，却透露了心中渴望与高手一决高下的兴奋与渴望。那一瞬间，他身上冰冷的气质突然改变了，仿佛有一道精采盎然的银色流光，在他身周游走飞舞，整个人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力量和活力，似乎随时会喷涌而出。

　　一股强大的气流，席地而起，围绕在二人之间，急速扩张，那是只有高手对决时才会出现的真元战气。这气劲如此之强，竟压得我有些呼吸不畅起来。

　　周围围观的女孩儿们，却并未发觉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此时已经有人认出了秀禾。“啊，是高等部一年级的孟秀禾，去年以第三名的成绩晋升潜龙战士的就是他啊！”有人惊喊出声。

　　立刻，人群中出现一阵兴奋的波动，交杂着疑惑、快乐和惊讶。“啊啊，是孟秀禾和宁岳！”“快来看啊，道威的两大高手碰到一起了！”更多的声音随之响起，人群越聚越多，密密匝匝，变成乌鸦鸦的一大片。

　　再这样下去，校警巡逻队会不会就要出现了呢？

　　一滴冷汗，滑下我的额头……

　　尽管小小的校园一隅，早已变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引起轰动的两个人，却好像毫无所觉，依然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对方。

　　我不知道，在我面前一向嘻嘻哈哈，亲切随和的秀禾，为什么态度会突然变得这么严肃、凝重。二人之间的巨大压力，随着两人的沉默不断升级，两道巨大的气流，在空中交叉对撞，发出“咝咝”的白光，掀起周围人的衣角，连带发丝也变得凌乱不堪。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暗自心惊，生怕两人会突然一起拔出身后的宝剑来。要知道，未经学园事先同意的任何形式的学员间的比武，都是被严厉禁止的，违规的话，会遭受极为严厉的处罚。

　　就在我双手紧扯衣襟，心跳如擂、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时，秀禾忽然双眉一挑，笑了---

　　“喂喂，这么对高年级的学长说话，是不是有些不客气呢？”他半是玩笑半是威胁地说。

　　一丝微笑，同样浮上宁岳的唇边。

　　“和你交手，将会是我的荣幸。”

　　秀禾脸上微现讶异，但是很快，目中露出真正的笑意。两人同时冲对方微点下颌。

　　有什么事情，似乎就在刚才发生了，可是站在一旁的我们却毫无头绪。

　　强大的真元战气在空气中渐渐减弱，直到消失，随着众人的衣袂翩翩坠落。

　　秀禾拉着我离开的时候，我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我们，似乎要把我们穿透。

　　“表哥！你好厉害！”回家的路上，我开心地叫道。

　　这是我极少数的几次主动管秀禾叫表哥---居然敢向宁岳叫板，真是太了不起了！秀禾终于赢得了我真心实意的崇拜！

　　可是，转念一想，又回过神来---哎呀，我是不是该为宁岳担心呢！一向屈服于他的高压之下，都忘了到底应该谁比谁更厉害。从来没有初等部一年级的学生，敢主动挑战高等部的学员，更何况挑战的这个人，还是在学园鼎鼎大名、战绩斐然的孟秀禾。

　　“没想到一年级的学员中，竟然有这样的高手。”秀禾此时喃喃说道。

　　原来秀禾已经知道了宁岳功力的深浅。

　　“表哥，宁岳他到底有多强呢？”我有些好奇地问。

　　“这个吗……”秀禾眉头轻轻皱起，脸上现出不确定的神色。

　　他的神色令我惊讶。

　　他沉思着想说些什么，却又停了下来，然后冲我狡诘一笑道：“你是他的队员，等犯错被抓到时，自然就知道了！”

　　“表哥！”我不依不饶地说。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哼，不说就算了。”

　　我佯装生气地别过脸去。

　　秀禾轻轻一笑，再未说些什么。

　　回到家中，思索刚才的经过，虽然秀禾并未告诉我答案，可是一想到宁岳发出的那股强大的真元战气，我心中就不由暗暗发凉。那样厉害的气场，如果是我挡在他的面前的话，也许会被撕碎的吧。想到他平时和我们训练时冰雪般的容颜，我们在他心中，是不是也渺小如尘埃呢？

　　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心中好像堵上了一块巨石。

　　一个问题在我脑海里反复盘旋---

　　天才和吊车尾的距离，真的是如此不可逾越的吗？

　　除了秀禾表哥那件事外，我们的演练过程中，还出现了一段意外的小插曲，是发生在宁岳和小兰之间的。

　　这一日，我们在练习七星阵法的第13式，正是斗柄斗魁互易其位，阵势从正西转到东南，“天权”“玉衡”正面直上，“天玑”“开阳”和“天枢” “天璇”互换位置，从侧面发动辅助攻击。正当小兰守卫的开阳和天权的位置错身而过之时，只见她双臂回展，收回飞仙刺，身子后退，飘然跃起，在空中一个轻盈地翻身，顿时衣袂飞扬，石榴红，水粉，雪白一层层展开，次第翻飞落下，好象在半空中绽放了一朵绮丽明媚的花。

　　“好漂亮啊！”“好美的轻功！”四周赞叹之声不绝。“哇---”我也双目闪亮，无限崇拜地看着仿若仙子般的小兰。

　　忽然，就听她“哎呦”一声，不知为何，身子竟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从半空中跌了下来！

　　事出突然，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近在她身旁的宁岳。

　　只见他长臂一探，立刻将小兰牢牢地接在了怀里。

　　“啊---”，周围众人齐齐惊呼，倒吸一口凉气。

　　小兰横卧在宁岳臂中，一时间却并不急着起来。她满脸红晕、娇羞无限地看着宁岳，长长的睫毛忽悠忽悠地扇着，仿佛一对漂亮的小扇子。

　　一阵可怕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那个时候，我想所有在场的女孩子（除我之外），一定都希望自己就是宁岳怀中的小兰，因为嫉妒、愤恨的抽气声此起彼伏、响遍全场。刻毒、怨恨的目光，道道如利箭般直直插向小兰，如果化为实体，小兰恐怕早已被扎得遍身都是窟窿了。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我们同队的几个人，虽近在身旁，却人人好像中了定身术，呆呆地看着眼前莫名诡异的景象……

　　这时候，宁岳突然动作了，快得出人意料，毫无办法反应---

　　只见他双臂一振，手一松，将仍然含情脉脉、娇羞无限地看着他的小兰，重重地掷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地面上尘土扑簌。周围立刻传来几声少女不自觉的惊呼，我几乎要不忍地回过头去……

　　“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宁岳面无表情、口气冷淡地宣布说。

　　“赵兰---”宁岳直视着从打击中回过神来，一边揉着摔痛的腰，一边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的小兰说，“练功的时候步法不熟，不集中精神，罚你两个时辰之内绕操场跑步40圈，开阳剑法练习100遍。”

　　“江采燕---”我还未回过神来，就听见宁岳接着点到了我的名字。

　　“是！”我大声应道。

　　“留下监督。”

　　话一说完，他即扬长而去，再也没有看早已抖得像一片落叶的小兰。

　　看着在操场上一圈一圈地跑着，一身大汗、满脸泪水的小兰，我同情极了，可是又不敢违抗队长的命令。没有人敢为小兰求情。宁岳的话，向来是铁令如山，令出即行的，而这次，他好像真的是生气了……原以为，他会以跟队员的关系为重，十分关照队里的成员。那天分派七星阵位时，他不是也很有耐心、轻易地化解了一次危机吗？没想到，他还是这样的冰冷无情，即使是爱慕他的小兰，也能毫不留情面地说翻脸就翻脸。看来，我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他啊。

　　从那以后，知道自己不对的小兰，变得对宁岳更加敬畏起来。虽然眼里偶尔还是难以抑制地流露出对他的痴迷和崇拜，但是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缠着他了。

　　日子就这样像流水般，转眼数月匆匆而过。我以为，在学园接下来的日子里，也都会像那样平平淡淡、毫无波折地度过。

　　然而，那时，我并不知道，一件即将发生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将改变我们所有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