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挖主角墙脚的一百种方法》秋水微澜

7、捉奸

　　这晚注定是天璇城混乱的一夜。

　　东家女儿嫁给修士，本是风光无比的事情，却不料遭到修士妾室捉奸。这妾室还是个男的。

　　云凛抬头一看，天璇城的上空飘着浑身散发着微光的一个人，让人在漆黑的空中也能看清他美艳却愤怒的脸容，他雪白的长袍和墨黑的发在身后随着灵力鼓荡着，气势张扬到了极点。

　　云凛第一次见人凌空飞得那么高，不禁好奇万分。

　　“前辈前辈，那人飞得真高，你也能吗？”

　　付离雨不屑地说：“小家伙，如果不是知道你真的什么都不懂，我就要打你。那不过是个元婴初期的家伙，体内灵力不纯，估计是靠某些不入流的手段提升上去的，我一个金丹也能百招内赢他。”

　　云凛听懂了，付离雨很厉害，天上的人不是他的对手。

　　付离雨又幸灾乐祸地说：“天璇城明文规定，不许任何修士在空中飞行。那人怕是要到牢里走一遭了。”

　　说话间，天空中又飞来了一对士兵打扮的修士，领头的大声暴喝：“谁人破坏天璇城规矩在天上飞行？还不速速下地领罚！”

　　“我找我家男人，关你什么事？”天上的男人已经出离愤怒了，家里男人偷食已经委屈万分，捉奸时竟然还受阻！骂完甩着鞭子向着那对士兵打过去。那对士兵最高不过金丹修为，竟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下面凡人看见仙师打斗，纷纷尖叫着逃离，剩下的都是有修为在身的。除了付离雨保护着的云凛。

　　云凛没见过修士打架，正是看什么都新鲜的时候，看那天空中各种招式法术爆发，五光十色的十分好看，兴致勃勃的根本不愿意离开。付离雨艺高人胆大，更加不会走了。

　　“傅凌山，你给我出来！不出来我就把天璇城夷为平地，看你那东家小娘子还有命不！”那捉奸的男人气势如虹，边打边骂。

　　云凛好奇劲儿过了，发现了很多没发现的东西：“咦？这里允许男子和男子成亲么？”

　　付离雨耐心给他讲解：“可以。修士寿命长，后代并不重要，重要的反而是一个能在修道路上风雨同舟的人。说实话，女修比男修差远了，少有能得大成者，选择合心意的男修反而更适合。修士与修士结亲叫合籍，男女称夫妻，同性则不计较称呼，但约定俗成娶的那一方为一家之主。”
　　付离雨指了指天上的人说：“那人看来是傅凌山后宫十美之一，只是妾而已，还算不得什么正经身份。”

　　云凛点点头，和凡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区别，不过比凡人彪悍多了。然后云凛后知后觉地问道：“难道你认识那要和东家女儿成亲的修士？”

　　“不，”付离雨淡淡地说，“不过，那是修真界有名的人物，谁都晓得，遇见了都会给几分面子。”付离雨虽然这么说，话里却不怎么恭敬。

　　说话间，天空中打斗已到了最后关头，那队士兵已被击落大半，而那元婴修士也到了力竭之时，几次差点被击落。

　　“傅凌山，你再不出来我就死在这里了！”那男子快要绝望了，气势渐弱，说话也带着哭腔，一时闪避不及，终于被一掌打到了地面，砸在云凛和付离雨不远的地方。

　　那年轻修士脸如金纸，口角流血，看到从天上降下的凶神恶煞一般的守城士兵，挣扎着向付离雨云凛爬过来。

　　“救我……”

　　云凛看着那人凄惨的样子，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要不……我们帮帮他？”

　　付离雨却一下子脸色变了，拉着云凛的手道：“不需要我们出手。快走！”

　　结果，两人还没转身，一个浑厚冷冽的男音如雷霆般炸响：“傅某房里人调教不严，给天璇城各位为难了。望天璇城各位能给傅某几分薄面，让傅某带人回去管教。”

　　天璇城的士兵领头道：“原来是凌天道君爱妾，在下照章办事，望道君不要见怪。今日之事所幸没有造成大损失，戍城卫便给道君一个面子，既往不咎。道君带人回去吧。道君新婚之喜，在下和兄弟们就不打扰了。”

　　云凛看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士兵哗啦啦地走了，心想这也转变得太快了，那傅凌山恐怕是什么厉害人物，至少付离雨也得避其锋芒。

　　这时，付离雨已经拉着他往一条小巷里躲。快转弯时，云凛急忙回头一看，那受伤的年轻修士身边多了一个穿着华丽的高大男人，那男人脸容刚毅，英气十足，穿着松垮垮的，露出结实的腹肌，像是刚从床上睡醒，又像是刚从温柔乡里爬出来，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劲儿。

　　那人，应该就是那傅凌山了。

　　云凛电光火石之间想到。

　　回到秋月院时，萧月已经睡了。二楼只有一个房间，也就是说，云凛必须和萧月一起睡。

　　简单梳洗过，云凛脱了外衣躺上床。萧月睡觉时就像白天一样规规矩矩，仰面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云凛掀开被子，他就醒了。或许，其实他一直未睡。

　　“刚才有没有遇到危险？”他眼神清明，一点也不像被吵醒的人。

　　“没有。小画听到刚才的动静了？”云凛钻进被子里，侧身面对萧月躺着，轻声笑道，“那修士真过分，大夜晚的还大声喧哗。吵醒你了？”

　　“没事就好，”萧月严肃地说，“那傅凌山看起来不是好惹的主，我们现在实在不宜牵扯进他的事。”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云凛保证道，“我看到修士打架了，好厉害！现在的我惹不起，不过，我也有机会修炼了！我不会比他们差的！”

　　“嗯！”萧月难得地笑了，闭上眼睛睡觉。

　　次日一早，燕青早早醒了坐等出发，到付离雨出门才叫醒了两个小的。吃过朝食，四人一起往城门走去。

　　一晚过去，昨晚的闹剧已经平息，街上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一出城门，付离雨放出腰间宝剑，那宝剑瞬间变大，飘在四人脚边。付离雨的剑名为飞岚，是一把寒光凛冽的好剑。

　　“哇！叶舟！”云凛马上联想到清明小道士的法术。

　　“叶舟？”付离雨刚跳上飞剑，看着云凛把萧月抱上飞剑，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上来，生怕被剑锋的锐利伤了似的。

　　燕青道：“是在圣雪山修行的一位小道长送的代步工具，本是一片变大的木芙蓉叶。”

　　“圣雪山有修道之人修行？不可能，那里灵力浑浊，常年暴动不熄，没有修士能在那里修行久留。”付离雨怀疑地看着燕青。

　　云凛与燕青对望一眼，拿出之前收好的木芙蓉叶给付离雨看：“看，就是这个。我们没说谎，那里还有一座圣雪宫，清明道长就在那里侍奉他的主人，他说，他家主人是渡劫期道君。对了，小画还见过那里的主人。”

　　付离雨眼皮一跳，严肃地对云凛说：“这件事回去后给我师傅好好说一说，行吗？”

　　云凛不明白为何，但仍是点头道：“我会的。”

　　付离雨一言不发，催动飞剑闪电一般向着玄天宗飞去。云凛想像坐叶舟一样看风景，却无奈地发现飞剑飞得比这沿途最高的山还要高，飞剑剑身又宽又大，他根本看不到什么好风景，唯一值得庆贺的是，尽管飞得高飞得快，但不知道付离雨使了什么法术，吹来的风却并不锋利冷冽。

　　飞了半天，远远看见前方群山叠翠，延绵万里，奇峰迭出。这里的山与圣雪山完全不一样，圣雪山是清朗的，没有风暴时的天空高而远，湛蓝如海，云只能远远地飘着白白的如棉絮的一团，这里的山云雾缭绕，山峰仿佛被云雾拦腰截断，如诗如画，如仙如幻。

　　“这就是玄天宗。”付离雨自豪地说，“玄天宗在万象山脉开宗立派十三万四千余年，大能无数，飞升者过百，整个天元大陆无出其右者，有多少修士希望拜入玄天宗门下！能入玄天宗的无一不是天资卓越之辈，玄天宗出来的最低等的外门弟子也是受人尊敬的，即使是没有修为的杂役，年岁到了放出宗门，在凡人间也是出类拔萃之辈。”

　　云凛听得口干舌燥，心脏砰砰跳动，这种感觉太陌生了，是对力量的追求，对强者的向往。

　　“我，要如何才能拜入玄天宗门下？”

　　“你有信物，看师傅的安排再说吧。”付离雨却不多说，驾驭着飞剑往群山内飞去。

　　一路上，云凛看到建立在山崖之间的高耸的山门、闻名整个天元修界的玄天剑刻，还有玄天“三忘”：掌门景琰道君所驻守的坐忘峰、大长老景华道君所掌管的忘情谷、二长老景宸道君所掌管的忘机峰。

　　付离雨要带云凛他们去的地方就是忘机峰。穿过如烟如雾的云，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出现在眼前。付离雨驾驭着飞剑向下面飞去，在一个宽广的练武场上停下。这时还未到午时，练武场上有一对穿着白衣皂靴的弟子排成矩阵，在领头的弟子口令下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演练剑法，静若渊停，动若奔雷，一招一式皆赏心悦目，威力惊人。

　　云凛看得目不转睛，同样使剑的燕青更是心神震撼。

　　付离雨收起飞剑，上前对那领头的白衣弟子行礼道：“大师兄，我回来了。”

　　那白衣弟子穿着和付离雨同样的白衣皂靴，只在衣袖衣摆衣领等细节的地方比那些排成矩阵的弟子多了些精细的花纹，模样不同于付离雨的俊俏，是冷硬的严肃正气，嘴角绷着，仿佛不会笑似的。看到付离雨，他的眼神柔和了些，用沉稳的声音道：“做完事赶快回来修炼。”说罢，瞥了云凛三人一眼，再次把注意力放在练剑的弟子身上。

　　“是。”付离雨平日最怕的就是这严厉的大师兄，吱也不敢多吱一声。

　　正在这时，一个缓慢而洪亮的声音在半空中传到了练武场每个人的耳朵里：“人既带到，还不来见我！”

　　付离雨慌忙向山上遥拜：“师傅，徒儿马上把人带到。”说罢叫上云凛三人，急急忙忙地往山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