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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你是想今天解决所有的疑问,还是明天?我怕你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多事情。”他的语气中尽是体谅和担忧。

      可是他这句话也无形中给人一种压力,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总要接受他的答案。

      孟离将脸埋在手掌里,“我今天就要知道所有事,我希望你赶快告诉我,这个所谓的他妈的盛世,到底在哪?”

      赫先生指了指脚下,“这里就是盛世,孩子,欢迎来到银河盛星。”

      孟离的脑神经瘫痪了一阵,好久以后才能渐渐理解他说的话。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平行空间,就像是一个柜子的两个抽屉,地球在一个抽屉,盛星在另一个抽屉。”赫先生说着打开了一幅地图,“你看,这就是盛世。”

      这个名为盛世的国家建立在盛星上,有六千万平方公里,八亿公民,官方语言是汉语。整个国家大体为椭圆形,一道沧海横跨国土,将盛世上下分开。一道灵山山脉由南到北,又将盛世分为东西两半。除了整块国土,还有一个北冥岛隔着无名峡与陆地相望。

      赫先生指着地图上一朵醒目的白花,“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盛世的心脏——盛都。白灵花是盛世的国花,盛王的王冠上有一朵钻石雕琢的白灵花,是纯净至上的权力象征。”

      “盛王?”孟离不太懂,“这里是君主制?”

      “不,简单的说是君主内阁制。盛王由盛氏一族世袭,现在在位的是盛王六世。盛王如果离世,内阁会遵循他的意愿,拥戴他的太子做下一届盛王。”

      孟离问:“那万一盛王有很多个儿子,岂不是要打得头破血流?”

      赫先生深深的看他一眼,“你想的倒长远,不过盛王六世今年才五十一岁,虽然他有八个儿子,但是……”

      赫先生说到这儿没有说下去,“算了,这些事情以后在和你说。我们来看内阁,内阁设有总理,下设军事、财政、行政等多个部门。盛世司法独立,有严格的法律监察系统。”

      “那你属于哪部分的?”

      “斯塔西。”赫先生说:“斯塔西盛王直辖的秘密组织,情报、监听、暗杀,我们斯塔西按照负责区域分为很多派系。沧海以南有鲨系、海系、鲲系,沧海以北有草系、城系、木系。”

      “你属于哪个派系?”

      “我们”这两个字赫先生加了重音,“我们属于最特别的那个系,可以跨地域执行事务的特别行动系——蝶系。”

      孟离伸了伸舌头,“你啊,没有我。别‘我们我们’的,做间谍这种事……”

      “是斯塔西,情报人员,特殊工种。”赫先生纠正道。

      “总之,我并没有要加入。”孟离说这话的时候又开始心虚,这是一种比金钱美色来的更强大的诱惑,有英雄欲望的人无法拒绝。

      赫先生“嘶”了一声,用眼神鄙视他的谎言,“你真的不要加入?”

      孟离直视着他的眼睛,针锋相对的问:“我真的有选择?”

      赫先生笑了,“没有。所以,你答应了?”

      “等等,让我再想想,我还没决定。”孟离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还是先冷静下比较好。

      赫先生爽朗的笑了笑,一边喝茶一边意味深长的说:“没决定加入就不问问我怎么回去吗?不醒,以后心理课要好好上,你的谎话说的不高明。”

      孟离被那个名字刺痛了,撂下脸,“我不许你这么叫我,只有我的家人可以这么叫我。”

      赫先生一怔,他知道孟离的养父母叫他“小离”,他的弟弟叫他“孟离”。所以“不醒”这个名字,他只留给自己?什么美梦,让他想沉沉睡去,永远不醒呢?

      赫先生心底的温柔被少年强装倔强的样子勾动了,他温和的笑了笑,“那我可以叫你小离吗?公平起见,我告诉你我的名字,赫嘉川。元嘉草草,一马平川。”

      孟离满不在乎答应一声,“知道了,赫嘉川。”

      赫先生一笑,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里并有怒意,反而带着笑,“没大没小。”

      孟离挥开他的手,扯过地图趴在床上研究。过了一会,他忽然问:“你选我来,那任务一定是非我不可了?”

      “是,非你不可。”

      “什么任务?”

      “等你成为一个合格的斯塔西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切!故作神秘。”孟离盖上被子,作出一副困倦的样子。赫先生给他盖好了被子,出了门。

      孟离从被窝里钻出来,双眼放空的看着天花板。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答案,他不喜欢没答案,因为,悬疑和未知的感觉总是让人感到不安。

      赫先生说让他接受现实,却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第二天,吃过早饭,便驱车把他送到了特训基地。二十三期斯塔西培训班资格选拔赛即将开始,孟离必须要通过。

      “如果,我不能通过呢?”

      赫先生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答案有些残忍,你要听吗?”

      孟离点了点,“大不了一死。”

      “我最喜欢你身上的两个优点,一个是乐观,一个是勇敢。放心吧,不会让你死,但是也没办法立即送你回去。

      地球那边会安排人跟你养父母联系,前几年他们会以为你在学校读书,后面几年会接到你参军入伍的消息,再往后是参加维和部队。”

      孟离沉默片刻,“那时候我肯定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了。”

      “那我会帮你申请一大笔钱,亲自送你回地球。给你戴上大红花,给你维和英雄的勋章。”

      孟离到底是少年心性,听着这些话,不由美滋滋的笑了笑。可又忍不住问:“那……万一那时候我没完成任务呢?”

      赫先生淡淡的看他一眼,神情严肃起来,“那你养父母会接到消息,你在维和任务中牺牲了,他们会得到一笔抚恤金和你的遗物。”

      孟离沉默了,车子在空旷的公路上行驶着,偶尔听到沙石打在车身的声音。

      “那也挺好,总算他们没白养我。”孟离说。

      赫先生又想摸他的头,伸到半路,看到他蒙着水雾的眼睛,莫名滞了一下,改为轻拍他瘦削的肩膀,颇为无措的劝了一句:“你会通过的,我对你有信心。”

      孟离没理会,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一路都闷不抬头,直到车停下来,他忽然开口:“你有我的全部资料,那你知道我的所有事了?”

      赫先生明白他所指的,坦诚说:“是,我知道。”

      孟离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身体,“那……那别人也会知道吗?”

      赫先生迟疑了一会,“只有我知道,我会为你保守秘密。但是特训期间过的是集体生活,很难不被人发现。”

      “我不会的,”孟离颇为自信,“我初中高中都住校,从来没被人发现过。我从来不和他们一起上厕所,也不和他们一起洗澡。”

      “所以就被人孤立?”赫先生眼里划过一丝责备,“你打算永远不交朋友,一个人这么孤零零的过下去?”

      这是见面以来,赫先生第一次这么严厉的跟他说话。孟离桀骜的扭过头,“你凭什么管我?我爱怎样就怎样。”

      “我没管你,我只是心疼你。”赫先生脱口而出,说完有些后悔。作为斯塔西的负责人,似乎不用对自己属下这么亲密。何况,他还完全算是一个斯塔西。

      赫嘉川亡羊补牢的说了一句,“你这样单打独斗,很难完成任务。”

      “我会完成的。”孟离背上背包,头也不回的下车了。

      手续很简单,登记推荐人,采集赛人员的指纹、血液样本、毛发,手填一份登记表。记录身份之后,领取一套参赛服就可以了。

      孟离在来处一栏写了“中国”两个字,基地的登记官接过去看了看,立刻叫住他,“中国在哪里吗?”

      孟离一愣,赫先生替他回答:“是那个创造了汉语的国家。”

      “哦,”登记官肃然起敬,亲切的握了握孟离的手,像是见到稀有动物似的,他说:“不好意思,我从没见过中国人,还以为这个国家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了。”

      孟离冷漠的抽回手,“不,她很好。”

      登记官笑了笑,“你不应该写中国,我们这里是以星球为单位的。”

      赫先生看见孟离的脸越来越黑,及时拉走了他,跟登记官说了一声:“麻烦你帮忙改成地球。”

      “好的,赫先生。”登记官没什么情绪,态度十分恭敬。

      反倒是孟离,这一刻切身体会到盛世的存在,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离祖国的距离,刚刚平静的心绪又起了波澜。

      赫先生是盛世的土著,他生下来就在这里,没有感受过远离家乡远离祖国的心情,无从劝解。送他到训练场的门口,“我走了。”

      “哦。”孟离接过自己的包,里面轻飘飘的,只有几件衣服。又一次被遗弃了,他想。

      他知道赫嘉川在身后看着他,但是他决定不回头。哪怕,他也想回头看一眼。可他决不给遗弃他的人一点安慰,决不。

      孟离是一个敏感而易怒的动物,他越难受越会张牙舞爪的炸开毛,仿佛对世界说:“我很强的。”别人越轻视他,他越要逞能表现出几分轻狂,哪怕内里是个缺爱的小孩。

      所以,当大家笑着讨论地球人何时被淘汰的时候,他站出来。笑着说:“地球人孟离,幸会众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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