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黎明未至》莲花郎面

92、戒指被毁

　　92

　　汤姆·里德尔曾经是完美的恋人。
　　博学多才，机智敏锐，热情洋溢，温柔体贴，高大英俊……莉莉安能列出他的一万个优点。而足以让她选择他的那一个，仅仅是他说过“我带你走”。

　　莉莉安曾经将一切温情寄予这句承诺。

　　“你也是用这种花言巧语骗来了赫奇帕奇的金杯与拉文克劳的冠冕吗？”莉莉安突然问。

　　抱着她的男人轻轻咬她的下唇。
　　“你不喜欢我的花言巧语吗？”

　　“如果你没有用它骗来财产再杀掉受害者，我想我会喜欢。”莉莉安致力于激怒他，并且让他主动远离自己。

　　伏地魔笑了笑：“我只是确保珍贵的宝物落在对的人手里。”

　　他亲了亲莉莉安的下颌，然后把头埋进她肩窝里，呼吸她头发的气味。她闻起来像墨汁，薄荷，海风，还有雨后沾着泥土味的新草。并不是什么精致高贵的气味，但是每次细嗅，他感觉回到了很多年前，最温暖最安全的时刻。

　　他的莉莉安，维系着他的理智，也让他疯狂。

　　“我们回卧室吧？”他用拇指摩挲着她的肩膀，故意低而柔滑的声线引诱她。

　　莉莉安警觉地把他从肩上拉开。
　　“等等……”她突然磕巴了一下，“我……你，你是说去睡觉吗？”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我睡在我床上，你睡在你床上，对吧？”

　　伏地魔慢慢松开她的肩膀，红眼睛开始打量她：“是吗……”

　　他略带思索，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下巴，莉莉安发现这个姿势很熟悉，很像里德尔。但接下来他挑起眉毛，露出残忍狡猾的笑容：“你害怕我。”

　　莉莉安怒气冲冲：“我讨厌你。”

　　“你害怕我。”伏地魔身上有种强大的掌控力，当他拉开距离的时候，这种气势就像乌云般朝她压下，“去床上。”
　　他强硬地下令。

　　莉莉安只是冷笑，一条火蛇从浴室门的缝隙里钻出去。伏地魔打了个响指，门开了，外面的床已经被焚烧成灰。

　　“已经没有床了。”莉莉安说。
　　“很好。”伏地魔平静地把灰清理一新，“现在你只能睡我床上了。”
　　“……”

　　莉莉安立即抬起魔杖，但杖尖的火焰很快被伏地魔熄灭，他警告说：“再烧一张床，你今晚就不用睡了。”

　　“我准备继续看书。”
　　“恐怕我会让你难以分心看书。”
　　“那你试试看。”

　　莉莉安推开这个自大狂，走向自己的书桌。她扔下如尼符文书，随手拿起一本无害的占卜书。但她一拿起书就后悔了，因为她讨厌占卜。

　　伏地魔就坐在她的壁炉边，一张舒适的躺椅上。莉莉安恶毒地想，他很适合这种老年人躺椅。

　　伏地魔也随手拿起一本书，以莉莉安的视力可以分辨，那是一本关于塞勒姆女巫狩猎的历史书。他不可能对麻瓜迫害女巫的历史感兴趣。

　　莉莉安想：‘过几分钟他就会把书烧掉。’

　　“我们可以换一本。”伏地魔抬手道。
　　“不必。”

　　“你一向不喜欢占卜术。”伏地魔说。
　　“是的，因为有个预言说你会被七月出生的婴儿杀死，然后你真的被杀死了，顺便还连累我。”莉莉安一口气说道，表情非常刻薄。

　　她觉得伏地魔会生气。

　　但他没有，他说：“哦，那也是我没料到的。我以为邓布利多会设法保全你。事实证明，你在他心里也不是很重要。”

　　壁炉里的火突然熊熊燃烧，几乎吞噬了整张躺椅。而伏地魔还安然无恙地坐在上面，微微抬眼看向莉莉安，眼里有几分残酷与自得。

　　她恼怒至极，整张脸被火光映得通红，微微湿润的头发从尾端开始噼里啪啦作响，像美杜莎的蛇一样扬起。

　　她的魔杖尖端光芒起伏不定。
　　“你……给我滚出去。”

　　伏地魔慵懒地靠着椅背：“莉莉安，莉莉安，承认这点很难吗？你已经再不是他宝贵的格兰芬多了。”

　　“滚出去。”莉莉安握着魔杖的手在发抖，“如果你不走，那我就走。”

　　伏地魔的眼神冷下来。
　　“你哪里也不会去。”

　　莉莉安从桌边站起来，围上外袍，准备招来一根扫帚从窗户离开。

　　“再走一步……”伏地魔略带威胁。

　　“随便你怎么样！我不怕钻心咒！”莉莉安高声道，用魔杖打开窗，寒风凛冽，呼啸而至。

　　“我会杀了利巴修。”伏地魔寒声道，“或者小矮星……或者德拉科……这里有很多你在意的人。”

　　“我不在乎任何人。”莉莉安愤怒地回过头。

　　“那你为什么不走？”

　　莉莉安站在窗边，寒风灌入，带来不安的气息。
　　她只要迈出一步就行。为什么不行？为什么她无法离开他的身边？因为记忆，爱，恐惧，同情，或者是其他任何事情？
　　莉莉安不知道。

　　她被困了。

　　伏地魔脸上再度出现那种残忍自得。
　　“你无法离开我。”

　　莉莉安感到恐惧和寒冷像潮水般席卷了她的身体。有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永远被绑在伏地魔身上了。或许已经到了该放弃的时刻。或许她一开始就不该挣扎。假如服从一些，也不至于这么痛苦。
　　无数思绪纠缠着她。
　　最后，她微微仰起头，鼓起勇气，强硬地回答：“死亡可以带我离开，无论你是否同意。”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极大的痛苦像开闸的洪水般向她倾泻下来。她的第一反应是伏地魔对她用了什么惩罚咒，但她很快发现不是。这种痛苦已经远远超出了咒语所能达到的范围，不是肉身的痛苦。好像有人把她的灵魂掏走了，然后一寸寸把它碾压成灰。

　　黑暗从视线边缘蔓延出来，除了“痛”以外的所有知觉都消失不见。

　　有人牢牢支撑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坠落，在她失去意识前，不停地喊她的名字。
　　“莉莉安……莉莉安……”

　　*

　　莉莉安看见一丝光芒。
　　她发出痛苦的呻.吟，这丝光芒迅速被窗帘掩盖了。她的视觉很模糊，嗅觉则受到甜味的冲击。

　　草莓？棉花糖？巧克力？

　　“你终于醒了，贝克莱小姐。”

　　莉莉安听见熟悉的声音。

　　“邓布利多教授？”她被救了吗？

　　“你在变形课上晕过去了，还记得吗？”邓布利多的身影从左侧转移到右侧，他又关上另一边的窗帘，这样昏暗的光线让莉莉安的眼睛更好适应。

　　变形课？
　　不，她是在卧室里昏过去的。

　　“我想问你些事情，希望你能如实回答。”邓布利多在她旁边坐下。
　　“……请说。”

　　到底是什么情况？
　　莉莉安微微侧头，看见床边摆着水果和甜点，都是邓布利多给她带的。

　　她意识到了。
　　这是一段记忆。

　　一段完全陌生的记忆。

　　她没在记忆管理课上看过，也没有自己回忆起来过。

　　“汤姆对你还好吗？”邓布利多的眼镜折射了一丝光芒，让她无法分辨神色。

　　“他……很复杂。”

　　莉莉安想，或许她希望这个老人不要为她遗憾悲伤，也不要将她视作愚蠢柔弱的无能之辈，所以没有告诉他实际情况。

　　“你身上到处都是伤。”邓布利多暗示道。
　　“这些因为暑假的魔法实验。”莉莉安听见自己说，“没关系，它们很快就恢复了……我能处理好。”
　　“你确定你一个人能处理好？”
　　“没问题，邓布利多教授。”莉莉安觉得自己的声音非常陌生，“里德尔会照顾我的。”

　　“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就在这里。”
　　“我不需要帮助。”

　　“贝克莱小姐……”邓布利多在凝视她，视线比窗外的光更强烈。

　　咚咚咚。

　　莉莉安听见自己的心跳。

　　邓布利多缓慢地说道：“这话由我来说可能不太妥当，但是我认为……你应该与汤姆·里德尔保持距离。他会毁掉你们两个的，贝克莱小姐。”
　　他略微停顿，继续道：“或者，我应该叫你海尔波小姐？”

　　心跳声太大了。
　　激烈无比。

　　“啊……”莉莉安听见自己发出痛苦嘶哑的叫声，猛然从这段可怕的记忆中挣扎苏醒。

　　海尔波小姐……是……什么……？

　　“斯内普，她醒了。”
　　“我看见了，我得去告诉黑魔王。”
　　“小矮星，再换一条毛巾给她，用烘干咒把她身上弄干。梅林啊，整张床都被她的冷汗浸湿了。”
　　“等等，斯内普！黑魔王气还没消呢。等贝克莱小姐恢复了再说吧。她现在看起来像被几十只摄魂怪吻过。”
　　“别用你的爪子碰我，你这个肮脏的啮齿动物！”
　　“斯内普，你不能走，你得在这儿维持守护神。我去跟黑魔王说吧。”
　　“不！别去，利巴修！”

　　莉莉安在一片混乱中睁开了眼睛。

　　斯内普站在门边，奋力推开小矮星。利巴修也站在门边，似乎想走出去。小矮星一只手抓着利巴修，另一只手抓着斯内普，眼睛则死死盯着床。

　　“你、你醒了……贝克莱小姐！”小矮星激动到颤抖。
　　两位魔药大师也朝床上看去，莉莉安已经坐了起来。

　　“斯内普留下，你们先出去。”她的嗓子像被火龙烧过。也许她半昏迷的时候被痛得尖叫了几个小时。

　　利巴修和小矮星对视一眼，犹豫着走出去。

　　莉莉安在门上投了静音咒。
　　“又有魂器被毁吗？”她问道。

　　斯内普张开口，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揣摩她的立场。

　　莉莉安愤怒拿起床头一个空瓶扔向他：“该死，告诉我，否则我会强迫你喝下你自己做的吐真剂！”

　　“黑魔王的魂器没有被毁。”斯内普表情中立。

　　没有？
　　那为什么……

　　“天啊……”莉莉安脸上所有血色都被抽走了，“是我的戒指被毁了？邓布利多出了什么事？”

　　她的戒指在邓布利多手里。
　　她相信邓布利多不会主动毁掉它，那只有可能是他遭遇了极其强大的黑魔法，导致戒指损毁。

　　“邓布利多做了件蠢事，他被黑魔王某个魂器上的诅咒反噬了。”斯内普低声道，“你的戒指彻底毁了，他也还在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