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枯死【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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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鸾的声音很轻，却直击柏焱落的耳膜，让他瞳孔猛地一缩，脑中一片空白。
而此刻两人相抵的皮肤正源源不断地传来对方的温度，不烫，却灼得他心尖发颤，让他下意识地往后一仰。
“唔。”
后脑重重的撞在墙上，柏焱落闷哼了一声，不疼，却足以让他乱了的神智回笼。
‘阿鸾他，刚刚，跟我告白了？’
柏焱落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然后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眸光闪烁，眼神飘忽不定，好不容易聚合的神智再一次散了。
【落……】
【我爱你。】
“噗通，噗通……”
柏焱落的心，彻底乱了。
风鸾之前凑在自己耳边说的话不断地在脑海回放，磁性低哑的嗓音，压抑深情的感情，像一道道电流在他身体流窜，麻麻的，酥酥的，却不难受。
‘告白啊……’
温湿的气息仿佛还在耳边，柏焱落垂着的手指不自在地勾了一下，被黑发遮挡的耳尖悄悄窜起一抹嫣红。
身体下意识地在主人意识飘散的时候做出了保护性的动作，抿着唇，绷着脸，保持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而柏焱落的这副模样落在风鸾的眼里就变成了——
我拒绝。
是的，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抗拒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不然的话怎么会下意识的就避开自己，以至于撞上了墙呢？
‘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吗？’
风鸾的眼神沉了下来，然后自嘲地笑了笑，垂下了抵在墙上的手臂，往后退了几步，眼底渲染着浓重的苦涩和悲伤。
“我知道了。”
闭了闭眼，掩下眼中过分明显的情绪，重新望向柏焱落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希冀和祈求，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就像以前一样，只做朋友，可以吗？”
语气轻轻的，仿佛脆弱得，风一吹就散。
“……”
对方的沉默像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寒意从肌肤入表，渗入心脏，冰凉刺骨。
风鸾呼吸一滞，脸色刹时惨白，胸中涌起的酸涩和悲伤几乎要将他淹没，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刚知道自己病情的时候，恐慌和自我怀疑常伴身侧，几乎要把他逼疯，好不容易从那地狱般的黑暗爬出，却又再一次的被拉入那幽暗恐惧的深渊。
过了好一会儿，风鸾才慢慢缓过来。
用力勾了勾唇角，才牵强地挂起一抹笑容，但原本温和的笑容配上如今惨白的面色，无端让人揪心的疼。
“抱歉，是我越矩了。”
喉间像哽了什么似的，干涩得几乎然他发不出声，艰难地说完了这句话后，风鸾便转身离开了。
笔直的背脊微弯，看上去一瞬间就憔悴了许多，本该稳健的步伐也有些踉跄，显得无比狼狈。
走出门外，风鸾在一个转角停下，无力地倚靠在墙上，抬起胳膊看着那不自觉发颤的指尖，用力地拳紧，似乎想要汲取些微的力量。
手心微温，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呵。”
‘是我妄念了。’
‘不说你已经有了个未婚妻，即便没有，如此卑劣的我，又怎么配得到你？’
‘什么势在必得，什么信誓旦旦，不过是……’
‘不过是掩盖自卑阴暗的遮羞布而已。’
风鸾仰头看着头顶璀璨耀眼的吊灯，愣愣出神，脑海中柏焱落的身影和头顶的吊灯重合，口中喃喃。
“真是耀眼啊……”
【就像你一样。】
风鸾此刻脸色苍白如纸，皮肤在灯光下显得透明，表皮下的血管像蜿蜒缠绕的青色图腾，在透析的皮肤下有一种惊人的美丽，却脆弱得仿佛能一触即碎的琉璃。
低下头，看着自己蜷缩在角落，在灯光下只有一小块，丑陋、黑暗的影子，缓缓咧开了嘴角，无声地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其他的什么。
“啪嗒。”
似乎有东西顺着什么滑落，在空中短暂地闪烁着美到令人窒息的璀璨光芒，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碎成齑粉，很快便隐没在了被灯光笼罩的地砖上，再寻不到踪迹。
“卑劣的谋划者、盗窃者，终究得不到神祗的垂怜和眷顾……”
过了许久，风鸾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缓缓吐出了这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又抬头眯着眼看了眼头顶刺眼的灯光，风鸾突然咧开了一抹怪异的笑，猩红的舌微吐，似乎在无声地嘶吼着什么，眼底透着令人心惊的疯狂。
但很快，风鸾又变回了那个挂着温和笑容的他，迈开步子往楼外走去，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
只留下轻到无声的话，在这片空间被不知何处吹来的风，割裂成碎片，示意着之前的一切并不是错觉。
“可是啊，再怎么不堪，再怎么短暂，即便是镜中花水中月，只要能谋得，便已是无上的瑰宝。”
“真是不甘心啊……”
另一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柏焱落却发现，原本就凑在眼前的风鸾在不知什么时候又不见了。
“……”
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柏焱落才缓缓吐出了口气，眉眼间有一丝的放松。
走了也好，反正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风鸾，要是风鸾还在，然后问他答案，那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一想到这个问题，柏焱落刚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乱了。
在心里纠结着反复挣扎了许久，柏焱落终于还是抱着鸵鸟心态，决定走一步算一步。
只是……
柏焱落迈开的步伐顿了顿，内心有些迟疑。
‘阿鸾他，之前有没有问我要回应啊？’
想着想着，脸上又有飘红的趋势，急忙按下心底那一瞬间的骚乱，抿了抿唇，假装自己之前什么都没听到，眼神飘忽着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就好像这一天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的平淡无波，但无论是风鸾还是柏焱落都知道，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看着手机上自发出去以后便石沉大海的短信，风鸾的目光沉了下去，嘴里有一丝涩意。
“你是在躲着我吗，落？”
胸口一滞，感到悲伤失落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无力和惶惑。
“真的，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你就真这么讨厌我？”
风鸾仰头倒在柔软的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心底涌起一丝无端的愤怒，但很快又被巨大的恐慌和悲哀所淹没。
“你到底想我怎么做呢？”
“落……”
“我只是……”
【爱你啊……】
风鸾枯躺在沙发上，睁着双眼，目光无神，手机从手中滑落也毫无所觉。
仿佛，死去了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枯死【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