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是非因果（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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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让我们把爱撒向人间！”
徐甘朝天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人一闲就发疯。如今，她的这个闲静的小花圃就要遭殃了。
莫然趴在桌子上，看着徐甘拿起不同颜色的玫瑰花，熟练的把它们扎成花束，羡慕的喃喃道：“真好，我也想有点事干。”
“那你过来帮我呗？”徐甘抬起下巴，努努地上散落的甘菊。
莫然百无聊赖的转过头，眯着眼说：“要不我辞职，去别的公司上班吧？”
闻言，徐甘吓得手中的花都掉了。她嗖的跑到莫然身边，摇着她的胳膊哀求道：“姐，我亲姐，你可别真有这个念头！我会被我老公杀掉的！”
“别怕，杀人犯法。我为你请罪。”莫然被她摇晕了，晃着脑袋逗她。
徐甘一听，气的甩开她的胳膊，在那边哀叹：“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人啊！”
莫然噗嗤一笑，她抬起身，正二八经儿的问道：“你就真没事找我帮忙吗？”
这个问题，在徐甘脑子里转悠了一圈。她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不好意思的戳着手指头：“倒有一事儿，就是…….就是吴阳桐拜托我找你。”
“我还是辞职吧，现在就辞职。”莫然掏出手机，作势就要发微信。
徐甘急了，忙上前把莫然的手机抢到自己手里，严肃道：“不开玩笑，我倒真有一事，就看你敢不敢！”
“哦？”莫然来了兴趣。在她眼里，徐甘的性子软萌柔和，是标准的女神典范。有什么事，前有沈自横替她兜着，后有她和李唯西替她想着，不至于有什么大事可做。难道，沈学长与她之间有什么秘辛？又或者徐甘脑子开窍终于要想跟李华开干了？
“哇哦。”莫然觉得自己找到可以拿捏沈自横的把柄了。
徐甘瞧出莫然眼里的兴味，摆摆手表示猜想错误：“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莫然趴下来了，她还以为自己可以再拿下李华，给李华点不痛快。最近李华瞧她的眼神里满是嫌弃，她不爽很久了。
园子里的风，微微吹拂着，带来了花香的气息。适宜的空调温度，配上外面的骄阳似火，让人禁不住的昏昏欲睡。
莫然真的眯起了眼睛。
所以，她没注意到，徐甘偷偷咬住了嘴唇，下定一个决心。
“我要找我哥！”
“嗯？”莫然的耳朵动了动，心思却飘在空中，导致对方的话没能完全入耳。
徐甘字正腔圆，大声宣誓道：“然姐，我要找我哥！“
莫然“突”得清醒了。她有些茫然且惊讶的瞪着徐甘，眼里满是不解：“你哪里来的哥哥？”
徐甘难过的低下头，说：“我在福利院里的哥哥。”
莫然安慰的拍拍徐甘的肩膀。对于从小生活在福利院的徐甘，那样的异姓哥哥就如同血亲了。但之前都没有说找，怎么现在又想起这件事来了？莫然疑惑的想。
“前两天，福利院的院长跟我说，好像他就在A市。”徐甘激动得说，“然姐，我想找他，你帮我。”
“我……”莫然有些犹豫。按道理说，这事儿她得找沈自横。不然，她要是跟徐甘瞒着沈自横，今后被沈自横知道了，她估计会被骂死。她想象的出沈自横发火的样子，像恶狼出狱，真真可怕极了。
“然姐！”徐甘一个人查不出来，她必须拉着莫然一起干，“你刚怎么说的？你让我有事找你。”
莫然抬手捂脸，她没想到，一向乖乖巧巧的徐甘，真给她找了个大活。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徐甘越想越觉得这事找莫然是靠谱的。如果她自己查，一个人孤单力薄，怕是找不到线索；若是莫然加入，她敢打赌，沈自横不会太多干预的。
于是，徐甘出声刺激她：“然姐，那你辞职吧。我这小花圃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别~”莫然见她真生气了，忙起身哄她，“我没说不帮啊。帮，帮！”
徐甘笑了，她顺势下令：“那然姐，你做个找人规划吧。”
莫然懵眼：“规什么划？我对你哥一无所知。“
“那你好好听我讲，帮我捋一捋。“
“行。“
A市的夏季是闷热的，空气里的气氛因子染上了燥，连带着屋内都是烘烤的灼热。即便是空调冷气下调了两度，都遮掩不住徐甘故事里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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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要从一家福利院说起。
这家福利院坐落在南方边陲小镇，它的建立来源于S县云龙混杂的环境。这里虽属南方，但经济却不发达，又与他国接壤，治安环境比较杂乱。经常有些人越过那铁丝网，来到S县做买卖讨生活。
本来两边人，你来我往，倒也安生。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S县多了一些不知名的孩子四处逃窜。他们好像没有人规管，到处偷东西，俨然成为有目的性的群体行为。很多商家不敢其扰，多次举报后，有个慈善家捐款建了这所福利院，用以收容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听当地人说，这家人好像姓“王”。
王家建立的福利院，没有取他们的姓氏为名，而是赋之“青花福利院”。
在青花福利院里，最重视的是女孩子的教育。因而，号称“女子学院”。
可当地人不知道的是，在白光如昼下，必然存在着暗色黑影。
“豆蔻年华”是古人赞美女子最美好纯真的年龄，这个词汇却成为青花福利院某种挑选的标准。
每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儿，在生日的那天，总会以各种莫名奇怪的理由，被带离在这座院子里，从此杳无音信。
没人去追查她们的下落，就像大海里会有很多很多无名的小小鱼一样，大鲨鱼一张嘴就可以吞噬掉一群，人们感叹大鲨鱼的大胃口，却无人去研究小小鱼的生命。就好像，小小鱼的存在，天然的就该被大鲨鱼吃掉。
于是，黑暗弥漫四周，让活在里面的小小鱼，看见的只有鲨鱼吞噬的阴影。
从此，遍地的罪恶之花，在数不清的骸骨中，肆意生长。
而徐甘十岁的时候，父母偶发意外，车祸双双阵亡。亲戚们都不愿意收养她，便把她送到了这家福利院。她记得，亲戚告诉她，这座福利院在当地已经是条件顶好的了，与其跟着他们受苦，倒不如在这种福利院衣食无忧。
“你是女孩子，要学会给自己找个好出路。”
亲戚的话仿佛还犹言在耳。她就被推着进入了这家福利院的大门。当时，她还未知晓，被吞噬的命运在等着她，也并不知道，每个进入青花院的小孩都是被精心挑选过的。
而同一时间，徐甘口中的哥哥也被挑中辗转进入了这家福利院。
请记住，这世间，没有毫无条件的富贵善良；如果有，那就尝试着撕破它的假皮，看清楚内里是否藏着肮脏的筹码。
只有10岁的徐甘，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她如同提线木偶般接受安排开始了她的新生活。但那位14岁的少年，却拥有敏锐的判断力和觉察力。他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讨厌至极，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跑。
在徐甘的记忆中，院子里的老师们，每周都会给她们读《女戒》，会拿古代温良女子当典范，一点点给她们拆解书中的道理。那些晦涩难懂的言辞，也真的就生动了起来，给小小的孩子，种下了“听话”的种子。
徐甘到现在为止，都记得老师教给她们的话：“做女子的，要温柔如水，要懂尊卑有序。”
而模样出挑、乖巧懂事的她，就是老师们最好的招牌。每当月底的时候，老师就会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带她去见院长。
院长每次都会笑眯眯的听她背女戒，然后奖励她一颗糖果。
“你几岁了？”
徐甘小心翼翼地答：“10岁了。”
院长好似不不经意的问道：“哦。几月的生日啊？”
不知为何，徐甘撒了谎：“11月12日。”
“冬天啊。”院长皱皱眉。
徐甘感受到院长的不愉快，忍不住退到老师身后。小小的她是懂得院长最大的，但她害怕的是院长发现她说谎了，其实她是二月早春出生的。
老师忙笑着帮忙说话：“冬天出生的孩子，大都忍耐力强，性格温婉。”
院长一听，眉开眼笑：“是啊。性格最重要。”
新进的这批小孩，就属徐甘最出挑。院长心里是喜欢她的，便允了她的生日。不若往常，他得改掉这孩子的生日，定在夏天最好。
青花，盛开在碧色之下，绿色含有生长旺盛的寓意。
因而，四季中的夏天，于他们而言，是最好的时候。
徐甘被老师带走了，下一个女孩接着上前去背书。
而那位少年，始终被安排在角落里，听着他们的对话。
这样的轮回持续了大概两年，直到徐甘12岁，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悄悄的离开院长的房间，跟在她后面。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是非因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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