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之Black army》薄裘

3、第 3 章

　　十几支乌洞洞的枪口在苍白晨晖中蓄势待发。我高举起手，忍受着因肩部肌肉收缩带来的巨痛，那种透入骨髓的寒冷和痛楚一时这些热武器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了。
　　凡事都有结局，人生归于宿命，该了结的时候请痛快点。

　　咯噔蹬，咯噔蹬，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随着这节奏，女郎袅娜的身形自附近一栋摩天大楼的暗影中慢慢清晰。她唇间抿了丝得意的笑，象骄傲的孔雀在开屏。
　　“啧，你逃跑的功夫真是一流，费了我们很大力气，不过看来还是没成功，反倒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她咯咯笑起来。
　　我也想乐，可疼痛和疲倦让人昏昏欲睡，最终只能从嗓子最深处发出咕噜一声……唔，不是嗓子，是肚子。
　　“不奇怪我们是怎么抓住你的？”女郎继续笑，下饵料。
　　我略一沉吟已经明白，“子弹，那子弹里有东西。”难怪有一点奇怪，原来是重量有些偏差。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省力气，是金属探测器，”女郎纠正我，面颊上仿佛开了两朵花儿，深秋的清晨中娇艳如滴。“只要试图把子弹取出来就会暴露你的位置，为了阁下我们可是下了大本钱的，最好别叫我们失望，否则后果很麻烦。”
　　我叹气，苦笑，“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能耐值得黑军这么另眼相看？”
　　女郎秀眉一挑，“关于这一点我们有的是时间去谈论。呶，”她嘴角一撇，示意我看向不远处的一部红色SUV，“那儿眼下正好有两位著名的医生，他们向我保证只要有他们在，无论中了多少分量的麻醉剂都绝无危险，一定能抢救过来。”
　　我慢慢把手放下，松弛了肩膀，换上副自认为很潇洒的笑容，企图打动她，“这个这个，还是太危险了。我可不想做实验室的兔子，不如就这样一直保持清醒状态，我保证老实合作，你看怎么样？”
　　女郎冷笑，“危险？没错，阁下的确是个危险人物，至于你的保证嘛，哼，屁都不值。”忽一扬手，在我还来不及躲闪之前背部已蜂蛰似的激灵一痛。
　　奶奶的，正面这么多枪手还不算，居然还弄了个狙击手。
　　这种距离……枪法不错啊。
　　我的思维越来越呆滞，每个想法之间仿佛相隔了无限长的距离。看起来他们吸取了教训，这次的麻醉剂是之前的许多倍。
　　……但愿所谓的专家……货真价实……
　　……早知这样……就不必……自己……挖……子……弹……
　　我脚下一软，大地就此迎面而来。

　　我在美梦中被一阵剧烈的颠簸震醒，朦胧中第一个念头是不好地震了！挣扎着想就地卧倒，手足拼命扑动半天却被束缚在原地挪不了半寸地方，支起眼皮才发现原来自己双手倒绑在一根粗钢管后，脚上还扣了副极紧的镣铐，而狭窄的空间内震动无处不在，迎面是一闪方形小窗，外边鳞状云朵清晰可辨，敢情眼下正身处于三万尺高空的飞机上。
　　我甩甩了头，勉强汇聚起散乱的精神，低头扫了一圈身上，发现已换了套干净宽松的衣裳，而肩膀虽依旧隐隐作痛，包扎手法却十分专业。
　　唔，看这样子，我暂时被归于有用的物品一栏，不至于被扔下飞机。
　　“你醒的时间比预料的时间短一点。”女郎吃吃的笑声传来，夹杂着淡淡的幽香，“还算不错。”
　　我偏过头打量她，嗯，火红色的超短裙，紧身夹克衫，惹火曲线，蛮腰长腿，袭人的香气，换个时间地点该多好啊，比如美酒暗烛，最好再加上点音乐。
　　“我倒宁可一觉睡过去。”我嘟囔着，很有点沮丧。
　　女郎笑得花枝乱颤，栗色长发簌簌抖动，闪出重重光晕，突然之间伸手打了我一记耳光。
　　右脸一阵麻辣辣的，我皱起眉，感到尊严有点受损的不高兴，“喂。”
　　女郎噼里啪啦的拍着手，嫣然一笑，“这下打你居然敢色迷迷的看我。”
　　切，以前又不是没看过，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么喜欢玩SM游戏。
　　不过为了左脸，我决定吞下这句腹诽，一脸诚恳的等着她下面的台词。
　　“依我自己的想法呢，现在就该把你扔下去，这样最保险。不过呢，”女郎睨我一眼，眼波流动，风姿楚楚，“上头有命令，要无论如何留你这条命，有用处。”
　　我苦笑，“难道神通广大的黑军还有什么事办不到么？”
　　女郎红唇略略一抿，眼神缱倦缠绵，忽然间伸出手，朝我受伤的肩头重重按了下去。
　　我脑中嗡的一声，只觉得一股剧痛电般自上而下瞬间击过全身，下意识的闪避，冷汗已袭上额头。
　　“因为你，我们失去了最好的狙击手，”女郎的唇自耳边擦过，吐气如兰，“二十七个月，从哥庭根到布宜诺斯艾利斯，损失了十二个人，这笔帐该怎么算？”
　　什么时候躲避追杀的自卫也成了罪状，这实在冤枉。
　　我扬起头抵在钢柱上，感觉到那层凉意，慢慢从疼痛中缓过来。
　　“我们没有适当的人选，”女郎微微叹着气，解开夹克衫的拉锁，露出鹅黄色的紧身衣和卡在腰肢间的一柄匕首，“所以，也只好借用阁下的本领了。”
　　那匕首是古铜色的，样子很古朴，柄上用细铁丝缠处一个斜体的L。
　　我的眼睛被什么扎了一下，霎时有些刺痛，逼得我想转眼，然而视线却始终胶着在她腰间，无法移动。
　　啪。
　　左脸又着了记清脆的耳光，“再看老娘把你眼睛挖出来！”
　　哇，好凶，怎么说也有过露水情缘的是不，这样对待老情人也太过分了。
　　有些东西堵在喉口，酸的涩的使我没办法反唇相讥，只能微笑着移开眼神，双手在背后默默相扣。
　　“这样才乖，”她笑着再度出手，纤细的手指细细摩挲过我的脸，“乖孩子，来，说成交。”
　　我垂下眼帘，少顷抬头，“开出你的要求。”
　　她抽回手，抚弄着垂落肩前的长发，动作很慢，却异常的优雅妩媚。
　　“很好，我们需要你到亚历山大号去一躺。”
　　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我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
　　“你们的目标是王储？嘘，你们柯顿人真是执著。”
　　女郎笑意盈盈，水色的眼珠在我脸上溜了一圈，神色令人玩味。
　　“那倒也不完全是——”她的声音拉得格外长，“还包括你的老相好，我们的国防次长阁下，汶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