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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一个颀长的身影走出来,身着墨蓝与橙色相融的夹克衫,配色是洁净的浅蓝,衬衣领口微微敞开,散发着点点的不羁,头发微软的垂着,象是半干,这显然是赶得很急,临时赴宴的,这是玩官兵抓强盗呢,拉人助阵以壮大声威,打群架吧?这。。。也太幼稚了,笑容无声的在我脸上扩散。他跨上几级台阶,突然定住,月光下他的瞳孔在闪,一层一层,细碎的月光在他的眼底流动,象是收拢了漫天的星光,夺人心魄!
      我乍然一惊,从墙壁上立起身子,自己居然笑意悠然的和他面面相视,这是何等诡异的场景,而且我好象还挡住了人家进会场的路,我移动脚步,侧向旁边,礼节还是要顾及的:“宇总。”
      他慢慢的走上台阶,半干的头发和这套衣服削减了他的犀利和傲慢,添了几分柔和,使得平日掩盖于他气势底下的那份俊朗愈发彰显出来,清俊尔雅,整个人显出一种慵懒的贵气。
      他走到门口却没有进去,脚尖一转,站到了我的旁边,静静的站着。我和他第一次离得这么近,肩和肩只有一线的距离,对方的呼吸都异常的清晰传入耳里。
      这又是什么磨人的新招,他站在我旁边,无需说话都是一种先声夺人的存在感,我甚至已经能听到叶子飘落的微响,视野聚集成了一片,连黑暗我都看不到了,我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抬起眼睛,宇阳低垂着眼帘,眼睫处结下的那片阴影的扇动就像只神秘未知的灰蝴蝶,一个人的气质是不一样,皇族贵胄,连低头的弧度都有种说不出的优雅。他的脸上有一丝恍惚,高贵神俊的眉目间有着恍如被迷惑的混沌,唇角上勾着,映入网膜中,竟渗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魅惑。
      “恭喜宇总,成功的把公交广告纳入了龙腾公司的版图中,这在广告界来说真是盛举!”我清晰的声音划破沉静。
      “你在千树企业的处理上又何尝不是出色,这在业界已成美谈。”宇阳清缓的声音,没有一点不快。
      也是,虽然台面上我完胜,但是宇阳此举杀一儆百,震慑了不少企业,千树事件之后和龙腾公司立刻签署代理合同的不知道有多少,广告界这块蛋糕在他的切割下,越来越小,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连蛋糕都要控于他手,由他来分配了,比照而言我这样的胜利,叫惨胜!
      “市场承认的实力,服从规则,它决定了谁胜出,谁出局。今天市电视台的特宣部向我回报,公交总公司声称已将旗下的车辆全数交予了贵公司代理,无法为市电视台调配出宣传的车辆,宇总叱咤风云,旭升公司不,我输了。”
      柏铭涛说的对,火候很重要,在烈火烧开,在文火保持中,定下心来,才发现所谓的屹立于人前,是我自己不需要再强调时才算真正达到。宇阳要的不过是无上的胜利感,我何必苦苦和他缠斗,引得他胸中的那簇无名之火越烧越烈,我和他。。。。也该有个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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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阳攫住我的视线,直楞楞的看着我,五官僵凝,绷起的嘴角,夺人的气质瞬间凌厉的飙升,什么衣服根本压制不了他的锋锐,那根本是他操控自如的浅藏,我背脊靠着冷硬的墙壁,他的唇瓣磨了再磨,极沉淀,极缓,象是从牙缝里极力的挤出声音,“纵我赢你千回,你却只赢我一样,仍是我败。”明亮的声线转为低沉,有丝丝暗哑,到了语尾轻得近乎一声叹息。
      某种冷栗的感觉顺着脊梁的慢慢的爬上四肢百骸,我脑子里有一秒的空白,随之醒过味来,太过分了,再输不起也不可能这么偏执吧,难道多年前的那场辩论竟成了一个无法打开的死结,我眉峰高耸,今天把话一次性说清楚,大不了再组织一次辩论,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你就是!
      我猛的缩回了墙壁,一瞬间我狠不能墙壁裂开个缝把我吞进去才好。
      宇阳回头,倪森出现在他的身边,“我在想你怎么还没有到,原来是在门口拦截了。”他的声音犹如一把利刃冷冷横插入当中,话是对宇阳而说,而人却对着我冷刹刹的一笑,透着一缕我所不熟悉的阴毒,没有阳光的纯黑色的毒,我的影子都在瑟瑟发抖,他的身子倾近,我有种被人用刀贴着身体划来划去的冰冷,周身的气温急剧的下降,是真真正正的欲置人于死地的寒冷。魔性火焰从他眼裡燃烧而出,“我要护鞠惠,谁敢动她,我要动鞠惠,谁能保她!”
      他的话震得我一阵耳鸣,先是眩晕,然后血液逆流,喉头猛地涌上一股灼热,一下子我只能听见自己骨头在音区里发狂的振动,做响,我握紧了拳头,冲了过去,却撞到一座坚实的后背上,一种淡淡的惑人的雄性味道直直扑入我的口鼻,不容拒绝地逼进胸中。宇阳坚固的矗立在我面前,他身形笔直,象是将所有的力量都蕴藏于薄薄的肌肤之下,象一座锋刃的山。
      “倪森,明天松岩剑道馆,以点数论输赢,不限时间,我陪你到你觉得够本。”宇阳铮然的声音,优雅却不失阳刚的仪态,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凛然,足以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被挡在身后,看不见他们的面目,但是那静谧不动的身躯所散发出来的压迫力,已经漫过阴沉的夜空,空气变得稀薄,我浑身上下,无一不有警报在嚣叫,从器官到细胞都充斥着下意识的危机感,身体只余了空壳。
      倪森低沉,再低沉的笑,“柏铭涛今天出来和我杠上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主,公众场合从不携伴出席,而这次居然当众选出舞伴,还是方家的人,方锦的妹妹,你认为这是谁的功劳。”倪森象是刻意的把声音放缓,好让每个字都穿进人的耳朵里,他声线过处,激起水波般的躁动,平静的夜空仿佛有千万只枭鸟呼啸着掠过。倪森头也不回的消失黑夜中。
      一种怪异的状态弥漫在四周,宇阳的全身绷的紧紧,眉暗沉的凝结着,星眸间尽是阴疑,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下,我几近失语。
      优雅而低沉的声音,毫无预警地在我耳边响起,腔调里多了几分无机质的冷酷:“柏铭涛的夫人叫宁清晓,在她所读的大学里盛传一首诗,清影芙蕖十里开,晓光摇曳梦云台,广寒宫里空月桂,轻许人间共徘徊,能让人用上轻许人间四个字,容颜才华已不言而喻。”
      是啊,能让人用上轻许人间四个字,是何等的惊才绝艳,我神往。
      “除此之外宁清晓的父母和柏铭涛的父母是战友,在柏铭涛出生没多久的时候,他父母成为了烈士,柏铭涛作为烈士的遗孤被宁清晓家收养,从小一起长大,连读书都在一个学校,后来方锦,方鞠惠的姐姐爱上了他,动静闹得很大,柏铭涛拒绝了她,方锦找到了宁清晓,没有人知道她对她说了什么,在她们谈完后,宁清晓割腕,三天三夜昏迷不醒,她几乎是把神经扣腱都一起割开了。”
      做得如此彻底,这是存了必死之心,我感觉一口凉气直达心窝,浑身发寒。
      “宁清晓醒来后,柏铭涛和她订婚,之后结婚直到至今。”宇阳那样阴沉的恼怒着,肢体中蒸腾着非常直接的苛责,他象是被一把冷冷的火烧着,而且似乎是我亲手把他丢进火堆里去的,“樊玲,即使你的本事再大,公私两面都能使得柏铭涛对你言听计从,但是他身上背负着宁家的恩,义,情,还有一条人命。”
      话说到此,我已经非常非常清楚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了,我居然一点愤怒的感觉都没有,我觉得理所当然,理当如此。这才符合宇阳的这个姓名带给我的所有感觉,任何面目都不如一个腔调来得真实,在这四周空旷的空间里,我如斯的清醒,我的语气平和到没有一丝的起伏,“宇阳,在此之前我有问过我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和你做朋友,就在前一分钟,我甚至产生一个绝大的错觉,我以为我们也许能够成为朋友,但是现在我知道,原来是真的不可以,因为人怎么可能和一个否定你人格,轻蔑你品德操守的人为友,这实在是个笑话了。”我淡淡的说完,越过他走进富丽堂皇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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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这个盛大的聚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人群中柏铭涛进退自如,在他的身边你总是会跟着他的节奏起舞。
      他的身上具有种稀有的气质,有洞察世情的淡泊却不漠然,有厚重凝积的内敛却不超然物外,他有卓越的领导风范,绝对的领导权威却懂得尊重人的理想和希望,他真诚而从容,儒雅而幽默,这种魄入人心的魅力,使他存在近乎于艺术的视角。。
      。然而就在刚刚我突然领悟到了一个我们都忽略掉了的问题,柏铭涛以一种包容的姿态面对他所经历过的种种,他是否有过挣扎,他所付出是否是他真正意愿的表达,最美丽的图案来自于最困难的开始,久远到15年后依然清晰可记的这句话,仅仅是他对鞠惠的勉励?还是这句话也是他一直深藏在心中对自己的告勉?
      柏铭涛人抗压,可以承受来自外界的所有压力,可是假如一个人抗压,那么注定他会渐渐的让自己不要太在乎,只有不在乎,才会难以撼动,柏铭涛完美得象一座水晶城,他的尺度竖在了他与世人之间,难以触及,明亮的灯光下,看着他温文悠然的身影,无懈可击的姿态,我只觉得冷风过耳,莫名的有了几分无法名状的萧瑟。
      柏铭涛的脸忽然一侧,隔着人群,他的视线精准地攫住我的凝注。沉静的视线交错,他的眼中有一瞬间的迟疑,他的笑容缓缓敛去,目光幽深似海。
      “樊玲。”莫砾不知几时走到了我的身边,“鞠惠已经有几分醉意了,今天的精彩章节也该到此为止了,我们离开吧。”莫砾的淡淡的说,他的鼻尖有一层薄汗,全身上下似被激发出某种近乎的野性的味道,让人感到危险又忍不住想出手触碰,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我的心陡的一沉,这个宴会好光怪陆离,每一个人都令我觉得陌生。
      莫砾回过头来斜睨着他那双晶亮的眸子,“美丽的小姐,如果你已经臣服于我的魅力之下了,那么请预先通知我一声我好安排你插队做我的女朋友。”他保持不了三分钟的正经。我松了一口气,轻轻的笑意浮上我的嘴角。
      我和他一起走到柏铭涛和鞠惠的面前,鞠惠的脸已盈上了一层明艳,眼底旖旎着魅惑的光彩,她举着酒杯,“樊玲,我们今晚还没有一起喝一杯,来,干杯。”莫砾接过她的酒杯,不露痕迹的搀住了她,满含趣味的说:“跟樊玲干杯哪能用红酒这么便宜她,那边有茅台,我们和她喝白的。”他将鞠惠带离会场。
      我和柏铭涛相对而立,彼此间有瞬息的沉默.
      “谢谢你,柏台。”我诚挚恳切的向他道谢,柏铭涛漆黑的瞳眸里有波纹一晃而过,他轻声道:“樊玲,有些事最好还是让当事人自己去面对,第三方插手有时候反而会令事态激化。”
      发丝拂过我的颈背,苏苏地痒,我直视着他,淡淡笑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但是明白和做到,当中总是艰难。”
      柏铭涛看着我,灯光荧白,照在人的脸上仿佛柔和的能浸出水来:“回去早点休息,别忘了你的海绵生涯还在等着你。”
      我忍不住发笑,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是这样的不同,一些人和你说话能让你轻松,给你带来快乐,而另一些人稍微和他接近你都觉得低气压,一个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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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三天一更,最近太赶了,有头晕目眩之感,所以周三,六更,当然不排除有加餐消夜的现象.那叫惊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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