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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 ...

  •   “这是我自己做的桃花酥,也不是特别好吃了,不过婆婆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吃。”若兰起身,提着食盒到老妇面前。
      老妇果然取了一块,尝了一口,称赞道:“嗯,很好吃,小姑娘,你的手可真巧。对了,这是什么酒,闻着也很香?”
      “婆婆,这瓶我们喝过了,我再给您开一瓶吧。”
      那老妇欣然答应。

      谢冰看她年迈,又没有武功,而且附近也没有别的人藏匿,便由着她蹭吃蹭喝。当然,她不是若兰,她可不想搭理这蹭吃蹭喝的人。老妇倒是不介意,谢冰不喜欢她,她就不跟谢冰说话,只与若兰交谈。

      于是,原本两人,变成了三人在泉水边吃点心,喝酒。
      这次来拜见楚韵,若兰带的桃花酥并没有很多,因为她觉得自己做的不算好,之所以捎带上也只是觉得是自己亲手做的,聊表心意。故而,三人很快便也吃完了,老妇浅酌桃花酒,这才问:“小姑娘,你们来这桃花林做什么?莫非是来拜楚先生为师的?”

      若兰尴尬笑道:“婆婆您真聪明,这样都能猜到。不过,楚先生她不愿意收我。”

      老妇将她打量了一遍,说道:“你之穿戴,非富即贵。楚先生往日结交的也多是京中贵女。如何就不收你?”

      若兰思忖了片刻,便将前因后果跟老妇说了。
      老妇有些惊讶,却也不问其他,只说:“如此说来,楚先生倒是对你存在偏见。”
      “世人都有偏见。”若兰对此再清楚不过了,楚先生直接拒绝了她,并没有做别的过分的事情,若兰觉得楚先生这样比很多人都好。她说道,“也有不同的立场。”

      楚先生对东厂的偏见,或者说是看法,就如天底下很多人一样。

      老妇又道:“老身已经很久没看到你这么豁达的孩子。可如今你学不成学问了,你待如何?”
      若兰淡然道:“我只是想念书,不求别的。楚先生既然不愿意教我,我自当去请别的先生。”
      老妇点点头,说道:“老身年轻的时候倒也是个女先生,可惜现在年纪大了,已经不收学生了。但是我今天吃了你的东西,也与你颇为投缘,你若是愿意,那么在你找到新的师父之前,都可以来找我学习。”
      若兰惊喜道:“若兰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婆婆勿怪。”
      老妇笑道:“只是我已经说过不收徒弟,你也不求名利,所以我教你学问的事情,你谁也不能说。”

      若兰连连应下。老妇又说道:“你若是想来学,便提早一天,让人往京中梅园递封信。”

      说到这里,谢冰才多看了老妇一眼。
      老妇恍然未觉,只对若兰说:“我还有去办件事情,那么,我就等你往梅园送信了。对了,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些桃花酥,我很喜欢。”
      若兰起身拜谢,老妇已经哈哈笑着,往桃花林的方向去了。

      主仆二人收拾了东西回马车,若兰感叹道:“没曾想,虽然没能拜到楚先生做师父,却意外遇见了婆婆。”
      谢冰嗤笑了一声,问道:“这婆婆姓甚名谁,夫人您可知道?万一她是骗你的呢?”
      若兰道:“婆婆连我跟着她学习的事儿都不想人知道,想来是有她自己的顾虑,我只想念些书,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那夫人您可知道,这朝野内外,想要杀死厂公的人有多少吗?”
      若兰一怔,问道:“表哥……怎么会呢?那表哥有没有危险?”
      谢冰难得笑了:“夫人,您难道不应该关心下自己的安危吗?您有没有想过,可能那老妇是故意骗您到梅园,然后以你来要挟厂公的呢?”

      若兰脸色微微一变,肃然道:“抱歉,谢档头,我没见过世面,什么都不懂,如果因此给表哥带来麻烦,我宁可哪里也不去了。”
      谢冰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其实她对京中局势什么也不懂,对厂公的身份了解的也不够多,不知者无罪,哪里能怪她?谢冰看她瘦瘦小小的,却是一点女儿家的娇气都没有,登时心生好感,说话的语气也好了很多:“不过这位老妇,夫人您倒是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跟她学。”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老妇人应该是楚先生的师父——萧大家。”谢冰继续说,“萧大家出身簪缨世族,也是少年成名,博学多才。她还是当今太后的女先生,多少达官贵人的千金想拜萧大家做师父,哪怕得几句指点都能提不少身价。只不过她跟楚先生不同,楚先生只跟贵女们往来,萧大家收徒却是不拘身份。”

      所以,她的徒弟里有太后这样出身高贵的女子,也有楚先生这样的平民女子。
      所以,才会凭着这几块桃花酥、几口桃花酒,一面之缘,便要教若兰念书。
      谢冰心中暗道,夫人虽然没见过世面,但就是这种赤子之心给她带来了好运罢!

      “婆婆可真厉害。”若兰满眼崇拜,“有婆婆教我,我肯定很快就能把四书五经学完了!”

      谢冰嘴角抽了抽——
      好吧,夫人是真的没见过世面!有萧大家这样的人教她,她居然只惦记着什么四书五经。

      就这样,谢冰憋了一路把人送回魏府,看她立刻去吩咐管事送信去梅园,还被她留着吃了一顿全是曲城菜的晚饭,才又折回东厂去了。

      “怎么来厂里?不回家歇息?”魏流风眼皮子抬了抬,谢冰在外地待了一个月,把越狱的犯人缉拿了回来,他特许她休息三日,今日让她去送若兰,只是因为她女子的身份能便宜行事。没想到她又折返回来了。

      谢冰将一路上的遭遇都跟魏流风说了:“萧大家牵扯众多,属下觉得还是先禀报了厂公,才能安心。”
      魏流风淡淡地说道:“那孩子天真烂漫,不过是想念书,那就念吧。”
      萧大家牵扯再多又如何?他就是个太监,若兰这辈子跟着他,无儿无女,哪怕他权势滔天,圣人都不会多想。
      谢冰又问:“厂公,那那个楚韵,如此眼底没有东厂,该如何处置她?”
      “那孩子自己都不计较了,本座难道还要比她小气?何况,楚韵到底是萧大家的学生。那孩子才跟着萧大家学学问,这个时候对楚韵动手,如何跟萧大家交代?”

      谢冰虽然很高大,但还是比魏流风矮了一个头。
      魏流风瞥了她一眼,说:“往后说这些话的时候多动动脑子。回去歇息吧。”
      谢冰丝毫不介意被魏流风这么说,反而嬉皮笑脸地嘿嘿一笑:“我去看看聂凯他们!稍晚些就回家!厂公,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魏流风摆手,示意她下去。

      屋内登时只剩下了魏流风一人。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今天张管事来禀报他,说是若兰想要找个先生念书的时候,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后来听说是要拜楚韵,魏流风心里其实是知道楚韵会拒绝若兰的。但他还是让谢冰带着若兰去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他隐隐在想,如果楚韵拒绝了若兰,挫了若兰念书的心思那就最好不过了。

      她只要乖乖地留在他的后院就好了。她天真单纯,他可以呵护她一辈子。可为什么她就想要去念书呢?京城这样的花花世界,如果她见的世面多了,该要嫌弃他这个太监了吧?那份天真,到底能留到什么时候?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楚韵拒绝了她,可是那孩子却遇到了更大的机缘。
      阴差阳错拜了萧大家。一字之师也是师,虽然萧大家说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教若兰,可却又让若兰大张旗鼓地出入梅园,这和师徒又有什么区别?

      魏流风心中忽然生起一阵烦恼。如果……
      如果那份天真有一天真的不在了,他也不介意亲手,将它永久地保留下来。

      他眼中一片晦暗不明。

      转而他出了房门,吩咐身边伺候的番子取马来。大档头聂凯正和谢冰在说话,看到魏流风出门,惊讶道:“厂公,这么晚,是要去哪里?可是案子有了新线索。”
      魏流风说道:“本座想起府中还有些事情,今晚就不留在厂里了。你留在厂里,有什么急事就来魏府告诉本座。”
      聂凯作揖道:“是!属下遵命!”

      待魏流风走远了,谢冰才说:“厂公以前可从来不回家啊,该不会是急着见夫人吧?”
      她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毕竟跟夫人那样的人待在一起,舒服啊!
      聂凯问道:“不会吧……你今天去护送夫人,感觉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敢打听夫人,你不要命了?”
      “胡说什么呢?!我这是关心我们厂公!”就俞家那点破事,他们可是都知道了。听说这夫人是从乡野来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太泼辣……会不会嫌弃他们的厂公。虽然他们厂公人品相貌那都是没话说,可实在可惜……乡野女子没见识,口无遮拦,触怒了厂公作死没什么,就怕影响了厂公的心情。

      “我看他们两口子好着呢。”想起今天若兰对厂公的维护,谢冰拍了拍聂凯的肩膀,“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个儿的婚事吧。”

      却说若兰以为魏流风今日不回来,所以早早就歇下了。忽听房门被人打开,一骨碌就从床上起来了,再定睛一看,居然是魏流风,连忙赤足下床,跑到他跟前,仰头看着他:“表哥,你怎么回来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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