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南冠gl》轩辕楚陌

152、第一百五十一章 失子开坦途 剖心得原宥

　　曾柔诧异地看着卫肖，不明白她为什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若是以前，卫肖肯定会放开曾柔，但如今…卫肖笑了笑，握紧曾柔的手，“我害你没了孩子，所以…还你一个，或者…你想要再生几个都没关系。”
　　曾柔近乎不可思议地看着卫肖，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一样，“无耻！”
　　“随你怎么想，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卫肖又找回了她的无赖劲。
　　对于曾柔的疑惑，卫肖不打算解释，她们还有时间慢慢互相了解，不是吗？
　　能看到卫肖的改变，秦玉很欣慰，既然事情已经了结，他也打算回转京城。
　　康熙九年已经到了年末，秦先生却要赶回京城，这让卫肖很是过意不去。“先生，不如等过了年再走吧。”
　　“不了，年关已至，京中事务繁多，李先生一人恐怕应付不及，我得回去。”秦玉婉拒卫肖的建议。“况且，你身在少林，怎么和我一起过年呐？”
　　秦先生这话倒是提醒了卫肖，她还在少林做和尚，过年的时候就只有曾柔一个人在这小院里了。摸摸她那光溜溜的脑袋，卫肖有些烦躁，“天天和一群和尚在一块吃素，我都快变成一颗菜了。”
　　秦玉还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你啊，等你快变成一颗菜的时候，就来看看曾姑娘，你就能变成一只兔子了。”
　　“啊？”卫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秦玉笑笑，“兔子急了能咬人，看你这个小和尚急了能不能吃人！”
　　不知道是秦先生话里有话，还是卫肖思想不纯洁，总之，小卫华丽丽的想歪了。
　　送走秦先生后，很快就到了除夕，少林寺自然也要过年，不过出家人超然世外，过年也不过是多加几样斋菜。但对于卫肖来说，过年的鞭炮，酒肉是一样也少不得的。所以她早早吃了斋饭，借口休息，让人不要打搅，偷偷溜下了山。
　　山下的小院门口挂着红灯笼，喜庆的春联也早早贴上，远远看去，很有过年的气氛。但卫肖走近小院，却发现除了院门口的值守护卫，小院里没有半分热闹。走进去，院中更无半点人声，卫肖站了一会儿，才看见一个丫鬟提着食盒向内院走去。卫肖拦住她，“怎么这么安静，人都到哪里去了？”
　　丫鬟看见一个人突然拦住自己，吓了一跳，等看清来人，匆忙行礼。
　　卫肖不耐烦的挥挥手，“回答我的话。”
　　丫鬟还对卫肖那天的狠厉记忆犹新，因此战战兢兢地答话，“姑娘让下人们都回家去了，护卫大人们都在前院。”
　　卫肖挥退那丫鬟，提脚往曾柔的住处走去。
　　曾柔的房内亮着灯，卫肖敲了敲门，“曾姑娘，我能进来吗？”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来曾柔的声音，“进来吧。”
　　卫肖进了屋，看见曾柔一人坐在桌前，桌上的酒菜却一口没动。“都这么晚了，你不饿吗？”卫肖很随意的在曾柔身旁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吃。
　　曾柔往边上躲了躲，看见卫肖拿她的筷子，连忙出声阻止，“那是我的！”
　　卫肖看看手里的筷子，又看看曾柔，“咱们谁跟谁，分那么仔细做什么？”
　　“无赖！”曾姑娘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卫肖，所以只说了她一句，也就随她去了。
　　卫肖自己吃的欢，可没忘了曾柔，“来，吃这个。”说着，夹了个鸡腿就往曾柔嘴里送去。
　　曾柔一躲，“我不饿。”
　　“不饿？”卫肖可不信她的话，“今儿个可是过年，这么多好吃的，你不饿？”
　　曾柔摇了摇头，“已经三个月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卫肖明白了她的意思，从她们相遇到现在，已经近三个月了。“离开王屋山那么久，你想回去吗？”
　　曾柔摇摇头，“世事已非，回不去了。”
　　“别想太多，大夫说你现在要静养，不能多思。”自从曾柔小产后，卫肖请了个大夫驻扎在小院里，时刻照料曾柔的身体。
　　“也不知师父和师兄们怎么样了？”曾柔今天似乎很有倾诉的欲望，对着卫肖也能说这么多话。
　　卫肖有些惊喜，这可是她们关系僵化以来曾柔第一次对她露出这样真实的一面。“放心吧，我让人通知了黄土堂的弟兄，会照料王屋派的。”
　　“你...真是天地会香主？”这是曾柔第二次询问卫肖的身份。
　　“如假包换。”她俩都这关系了，卫肖也不可能对曾柔再隐瞒什么。“不过我和天地会不是一路的，早晚得分。”
　　“什么意思？”
　　卫肖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曾柔，“你在王屋山长大，对反清复明有什么看法？”
　　曾柔道：“这是师父和王屋派上下一直以来的期盼。”
　　卫肖点点头，“你该知道，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是台湾郑家的家臣。”
　　“你说过，陈近南是你的师父。”看来曾姑娘对小卫的事还记得挺清楚。
　　“是啊，不过，我终究是要与郑家，与天地会为敌了。”
　　曾柔被卫肖搞糊涂了，若是曾柔没记错，卫肖可是说过她是为了反清复明大业而入了清廷的。
　　看出曾柔眼里的疑惑，卫肖正正坐姿，将自己这些年的见闻以及谋划讲给她听。
　　小卫是坐正了，这样一来，她与曾姑娘之间的距离可就远了。一个人在听别人说话时总有一个习惯，会倾向说话的那个人。所以小卫讲着，曾姑娘往她那边靠着。
　　“所以...”卫肖正想来个结束语，顺便问问曾柔的看法，一回头，她和曾柔之间仅存的那一点距离也就消失不见了。
　　扑通扑通，世界一下子静了下来，卫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呆呆的做不出反应。
　　“所以...你只是借天地会的名头。”还是曾姑娘的情商高，反应速度快。
　　“啊，是。”小卫还在蒙圈中。
　　“那你不与天地会一块，你...你有什么打算？”论反应速度，小曾姑娘秒杀小卫。
　　“我...可能会跟着皇帝做事，但更大的可能是...反清。”说完，卫肖忐忑的看着曾柔。
　　“反清，却...不复明？”曾柔猜测着卫肖后面的话。
　　“是，自从永历皇帝被吴三桂弄死之后，余下的朱明后裔都只是傀儡而已。”话已经说来，卫肖也不藏着掖着，就看曾柔的反应了。
　　“你就不怕天下的百姓反你？”曾姑娘的反应可和卫肖想象中的不一样。
　　“不怕，只要我对他们好，谁会反我。”卫肖说的很有信心。“而且有你在，我会时刻保持清醒的。”
　　明明是很正经的谈话，却被卫肖这一句话给弄的不正经起来。曾姑娘也红了脸，“谁要在你身边？”
　　“你啊，咱们不都说好了，生几个随你定。”卫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话说的好直白，虽然已经听过一遍，但两次处于不同的心情。上一次，曾柔正处于哀痛中，对卫肖的话不怎么在意，这次，稍稍卸下心房，卫肖这话的杀伤力可就大了。于是羞恼的曾姑娘将卫肖生生从凳子上拽起来，赶了出去。
　　“诶，怎么把我赶出来了？咱们还没说完呢？”卫肖站在房门外，冲着里面喊。
　　“你和菩萨说去吧。”曾姑娘抵着房门，低声道。
　　卫肖不明白曾柔复杂的心情，一个人在门外吹了会儿风，悻悻然的回了少林。
　　除夕夜事件之后，卫肖和曾柔的相处渐入佳境，两个人在一起时虽然还会是不是尴尬，但曾柔总不像开始那般抵触卫肖了。这让卫肖很是欣慰。
　　天气渐暖，卫肖看曾柔终日蜗居小院，于是邀曾柔踏青。二人走在少室山的林间小路上，曾柔看卫肖眉头紧皱，一副烦恼模样，问道：“你怎么了？”
　　卫肖叹了口气，“京里来了消息，今年冬天，黄河以北大雪连下四十天不止，人畜冻死无数。皇帝大发雷霆，京中那帮子大臣连年都过不好了。”
　　“那朝廷派人赈灾了吗？”曾姑娘很同情这些地方的百姓，关心问道。
　　说到政事，卫肖也很烦恼，“派了，但是...赈灾总是那么回事，所幸现在天气回暖，老百姓也可以缓口气了。”
　　曾柔听出卫肖话里的无奈，道：“鞑子的官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话卫肖可就不爱听了，“我也是鞑子的官，我不是好东西吗？”
　　“你啊，你...不是东西！”曾柔说完就往前面跑去。
　　卫肖本来很期待曾柔的回答，结果她的话让卫肖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过来，“好啊，你在骂我。”卫肖拔腿就去追曾柔，“别跑，你说我是不是好东西？”
　　曾柔会停下吗？显然不是不会。曾柔脚下不停，“你来啊，追到我再说。”
　　“好，看我怎么追到你！”卫肖可是打败过曾柔的，她可不认为自己会跑不过曾柔。
　　就这样，两人一个跑，一个追，一直跑到少林寺外的迎客亭，突然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好啊，我说你们少林寺怎么不让我们进去？原来是淫僧在调戏良家妇女，这等见不得人的事难怪要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