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章 网络围棋和SAI ...
-
“你赔我塔矢亮~~~”打从棋院回来，佐为就跟幼儿园被抢了糖吃的小孩一样，一天到晚呢喃这句。
我听到快出现幻听，觉得为弥补无意（？）之间对佐为造成的巨大身（？）心创伤，有必要采取行之有效的补偿措施。
当我“当当当”举起平板电脑的时候，佐为投来相当鄙夷的眼神。
“你怎么能跟塔矢亮比，跟你对局一点劲儿都没有。”
无论是人是鬼，都是得寸进尺的东西。
想当初一看到棋子就泪流满面，现在，一天到晚陪着下棋都嫌我不够格了。
伸出一根手指头摇摇，“记住，科技以人为本。我很差劲没错，所以这个东西是很强大的。”
“它能让我和塔矢亮下棋。”佐为眼里开始放光。
“不要整天就塔矢亮塔矢亮！为了塔矢亮一颗歪脖子树放弃整个森林太不值得！”
听到那个名字我会心情不好。
连接上人气围棋网站，打开在线对战平台。
“有了这个，你可以跟全世界的人对局！”
“这块板子能让我跟别人对局？”
“请叫它神奇的板子。”
佐为立刻欢呼雀跃扑过来，“光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昨天还说最讨厌我来着。
当个饲主真不容易。
“给自己起个名字吧，佐为。”
“我就叫藤原佐为，还要起什么名字？”
“呃……算了，那就叫SAI吧。”
S…A…I…!SAI！
自从有了网络围棋，佐为就找到了人（)生新目标。
每天下课后，在地铁里就迫不及待地要上网对局。
基于SAI是新人，一开始时找上来的水平都不高，佐为会让我先上。
等我扛不下去，佐为才出手，一剑封喉。
让我想起动物世界里，母狮子大掌一拍拍晕一只蹬羚，叼回来往幼狮面前一放，你耍耍吧。等幼狮被蹬羚的蹄子踢得鼻青脸肿，母狮子才扑上去咬死，一大一小慢慢啖肉。
等遇到高手，佐为眼里，我只是一个人形点击器。
可惜，所谓高手，也只是相对而言。
很快，一般水平的都不敢找sai对局了。
直到两个星期后，遇到一个“zelda”。
“很强，是目前为止最强的。”
佐为露出久违的杀意。
一个半小时后，对方中盘认输。
一时兴起，问对方：“我很强吧？”
对方扔过来一句：“你是谁？大爷我是职业棋士！”
回一句：“厉害！但我连业余棋士都不是。”
“开什么玩笑？你究竟是谁？”
“我是幽灵。”
在对方发飙之前，下线。
大字型摊在床上，感到心满意足。
看佐为大杀四方，真是一件痛快的事儿。
更痛快的是，遇到水平比我高那么一点的，佐为笑吟吟旁观，等我绞尽脑汁赢了之后，那股子成就感就像踢了几分钟的可乐一样，滋滋地往外冒。
佐为看着我，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
好吧，我承认，围棋，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
在网络围棋上遇到塔矢亮，是意料之外的事。
但是“AKIRA”这个ID，加上最初的几手跟我们第一次对局的几手一模一样。
别说是佐为，就是我，一眼就看出这个是塔矢亮。
不是咬牙噬齿说我没资格啥的，自打嘴巴了吧。
上次的气儿还没顺下来，正吆喝佐为再虐他一次。
结果他一下认输。
一口恶气正要一吐为快，突然找不着目的，结结实实又撞回胸膛，把自己噎个半死。
塔矢混蛋！
对话框弹出文字：今天不方便对局，改天再继续可以吗？
如此文质彬彬的措辞，还真是不习惯。
改天吗？现在放暑假，舞蹈班的练习都改在早上，那就定在下午吧。
“光，还是在早上比吧，下午你太累了。”
“帮你点屏幕没多累。”
“那上次为什么点错了？”
“……一时失手而已。”真记仇。
“跟塔矢亮对局，不容失手！”
“好吧好吧。”塔矢亮是你的真爱就是了。
在对话框输入：星期天上午十点。
对话框立刻显示：可以。
然后AKIRA的名字下线了。
我跟着关了电脑，一点对局的兴致都没了。
所以说，塔矢亮，真是个扫兴的家伙。
正不知道该干嘛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藤崎明打来约我逛街，名目是她老爸要生日，不知道买什么礼物好。
让一个男性朋友帮自己父亲挑生日礼物，似乎有微妙的涵义。
但是放假到现在除了学校和楼下便利店，哪儿去没去过，再不动动就宅出蘑菇来了。
管藤崎想有什么涵义，我的涵义就是舒筋活络。
“我说，见到我，稍微装个高兴也样子也可以吧。”藤崎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扯了扯嘴角，嘿嘿两声。
“行了，还是装酷吧。”她自动自觉把手放到我臂弯里头。“走吧。”
自从了解我们之间的不可能之后，这丫头就越来越没羞没臊的。
这模样装给谁看啊？
别告诉是喷泉另一边那个想用激光眼在我身上射出两个透光大洞的吊白眼橙发小子。
“好歹介绍一下吧，哪天我被袭击了也知道谁干的。”
藤崎的脸阴了一层，咬牙切齿地微笑：“三谷佑辉，我们高中的不良分子。”
看不出来，这丫头好这口。
“那我们的爱心志愿者感化不良少年的成果怎样了呢？”
藤崎笑得比哭难看。“很累。”
“万一他用不良分子的手段对付我怎么办？”还是松开手，跟这丫头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她一下用力勾住我的手，贴得更紧密。“他的话，确实有可能袭击你。”
我亲昵地狠狠掐着她的脸，“这样还拉我出来，你到底有多恨我。”
她娇嗔地用指甲在我手背挠出四条痕来，“你不是很能打吗？还在日本棋院一个家伙脖子上咬了一口。”
……“谁说的？嗯？”搂住她的腰身，低下头深情凝视她的侧脸。
木下和小田，你们死定了。
藤崎捂嘴，娇羞不已。“我也是听说的啦，不然我帮你到处问问？谁说的光老师在一个男人脖子上留了个牙印？会不会是在光老师脖子上留指甲痕那个人呢？”
……
“我有没有说，你今天真的很漂亮。这么好的女孩，我怎么舍得让给那个叫三谷的小子呢？”
“光，你真好！我好喜欢你哦。”
“那是。我也很喜欢我自己。”
对战日的一大早。
站在好不容易赶到的网吧门前，看着门上“东主有喜，休息两天”的牌子，我青筋暴突。
佐为的眼里已经酝酿了两泡可怕的液体，快要缺堤了。
“你敢哭试试！”
“快要来不及啦~~~”佐为带着哭腔哀嚎。
“到底是谁的错！”
“……你的……”
“你再说！”
我很清楚，现在的行为，叫迁怒。
可除了迁怒，我还能干吗？
到了约定要对局的日子，一大早精气神十足地爬起来。
想着对局一开始没几个小时完不了，耽误我午饭时间。
于是叫了分量十足的外卖，我最爱的拉面。
佐为说想先跟人对局一盘，酝酿下状态，于是我一手呼噜吃面一手给他下棋。
眼看九点半了，我吃到最过瘾的时候，佐为嚷嚷“先别吃啦，最后一手，快给我下。”
我嘴里挂着一串面，一手拎起电脑板，另一手夹着筷子，伸出个食指去戳——
咚！
面汤里顿时多了一味价值数千的佐料。
一人一鬼看了那碗面几秒钟。
伸出两指夹出电脑，面汤淋漓，一片黑屏，重启不能。
佐为嗷一声伏地痛泣，眼泪狂飙。
我差点把吃下去的都还到碗里去。
当务之急就是再找一部电脑，于是狂奔到不远处的网吧，结果一家欢喜一家愁。
时间剩不到半小时了，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发现可借我电脑的朋友什么的真没几个。
宅了这么久，终于遭报应了？
掏出电脑，通话记录第一个是藤崎明，立即拨通。
死丫头还在睡懒觉，被我逮到了吧。
“喂，在家吧，借我用电脑，十万火急。”
拦了出租，赶到藤崎家路口是九点五十五分。
没想到，就在藤崎家楼下，我看到杵在藤崎房间窗口下的墙边的不良分子一个。
那疲惫不堪的姿势和浓重的黑眼圈，估计有一夜了。
附近居民没有报警，真是太善良了。
“光，你在看什么？”
藤崎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眼睛自动过滤当壁草的某人，冲我热情地招手。
我嘀咕：“是不是以后每次见到你都要被死光眼扫射？”
藤崎拉起我的手，“废话真多，你还用不用啊？就在我房里，快点啦。”
“啊——光，后面——”
一记勾拳从左下角猛然抽上，亏得佐为提醒，我头一偏，堪堪闪过。
紧接着第二个拳头又逼到眼前，我抬手一个格挡，顺便还了一脚过去。
“三谷佑辉，你疯了！”
藤崎明母狮子一样吼起来。
叫三谷的小子捂着被我踢到的侧腰，咬牙切齿。
“你终于肯理我了！就为了这个家伙！”
藤崎挡在我和三谷之间。
“如果你敢碰他一个寒毛，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事不关己地掏出手机，已经过十点了。
脑中浮起塔矢亮“迟到一秒也是迟到”的偏执狂名言。
“你们慢慢沟通，我先上去了。”
也不管那两人什么反应，飞奔到藤崎明二楼的房间，登陆对战平台。
AKIRA不在！
还是，已经下线了？
一股强大的失落袭击了过来。
难以言说的滋味。
他要对战的是SAI，是佐为，不是我。
我究竟在期待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章 网络围棋和SA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