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七月从身后人的怀抱跳下去，利用自己身形娇小的优势挤到中间，将兄弟们惊诧的喊声抛之脑后。
“等等，我们先别过去。”梓看见少女弯下腰跟主唱说话，制止了两个兄弟想要跟过去的念头，说：“先看一下。”
椿和枣闻声停了脚步。
也不知少女说了什么，几个男生楞了好一会儿，主唱则是用以端详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随后，主唱看向逐渐散开的人群，点了点头。
“诶？发生什么了？妹妹——”椿张望妹妹那边，说到一半就怔住了。
少女接过主唱递过来的麦克风，仰起脸朝几个男生展颜一笑，浅眸弯成月牙，盛满了阳光，就连那从未见过的虎牙也露了出来。
灿烂的笑容衬着暖光，很是耀眼。
椿收回迈出去的左脚，注视妹妹那边的情况，小声嘀咕：“妹妹桑还没对我们这么笑过呢……”
午后的太阳有点炎热，吹拂的秋风都带上些许热气，原本提步离开的人们听到议论声，回头一看，主唱换成了容貌精致的少女，人们不由得驻足原地。
七月望了望周围的人群，接着将麦克风放进口袋中，仰起脸朝太阳伸出两只手，闭上左眼，透过一种照相的手势，太阳像是被禁锢在里面，只有万千光芒尽情倾洒。
她收回手，眯起眼笑了一下。
这样浓烈的阳光，想必能够把屋子里的那些阴暗给驱散掉吧。
——就像浅白的笑容一样。
“连绵不断的雨中，转瞬即逝的落花，又过了一个季节。温暖吹拂到脸上，抬头望天，不知为何越来越想你……”
清浅如流水般的歌声缓缓响起，驻足的人们惊讶地睁大眼睛。如果说刚才的主唱是用歌声倾述内心，那么现在眼前的少女就是在用歌声讲故事。
微微上扬的音调，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开心的故事才对，他们为什么会觉得心脏一点点缩紧，有点悲伤的感觉呢？
“跑到呼吸困难，现在的我虽然没有变强，后悔自己是个爱哭鬼，但是现在也想要告诉你，直率地看着我就够了，那双坚强又温柔的眼神……”
梓不动色声地闭眼，再睁开，兴许是镜片有点模糊了，妹妹迎着阳光唱歌的面容变得恍惚不清；只有漆黑的长发不断飞舞，那般肆意，竟让人觉得如同飞蛾扑火。
“为了回应，不知何时遗失了最重要的东西。那是你教会了我，我的确是那样想的……”
音乐声开始传来，仿佛在附和着自己的声音，七月觉得除了音乐和自己，什么都不存在了；像是风声啦，嘈杂声啦，汽笛声和小孩的哭闹声啦，统统都变得遥远。
是了，在那间小小的屋子中，除了自己，还有谁呢？
“讨厌自己是个胆小鬼，但是正一点一点地坚强起来，为了能变成守护你的我。所以，再稍等我一下吧……”
婉转的音乐逐渐收敛，七月紧握麦克风的右手缓缓垂落，随着周围一片寂静，那双浅眸被茫然湮没。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掌声轰然爆发。
听着人们响彻天际的叫好声和口哨声，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是在美国的街头，还是那间小小的屋子？
为她欢呼的人是隔着墙壁的浅白，还是那些已经离去的伙伴？
咦……似乎都不是吧。
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七月望向兄弟们那边，三人非常醒目。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枣挥了挥手，阳光照着橘发，亮眼极了。
这里是日本啊。
她笑了笑，浅眸满是清冷。
欢呼过后便是安可声，火爆的场面让几个男生手足无措，连主唱都显得十分慌乱。最后是主唱稳住了情绪，出声示意下次还会再来这个地方唱歌，人们才带着意犹未尽的心情离开。
*
七月与几个男生聊了几分钟，然后挥手道别，回到了兄弟们的队伍。椿的眼神飘来飘去，却总是落在她的脸上。
“怎么了吗？椿先生。”她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他。
椿楞了：“诶？不、唔……没什么。”
七月恩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单薄的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走在后面的椿觉得她抛下了一切，挺直背脊，独自前行。
这么想着，心脏突然就剧烈跳动起来，椿摸了摸胸口，表情有一瞬间是迷茫的。即使是转瞬即逝的一丝变化也让梓瞧见了，他加快脚步与妹妹并肩而行，放在裤袋的左手悄然攥紧手机。
落后几步的椿回过神来，同样追了上去。只有枣扶额叹气，并且摇了摇头，走在几人身后，他一脸悠闲，视线有时停于那道纤瘦的背影。
等几人回到家的时候，几个读书的已经放学了，还有要和雅臣也罕见地坐在沙发上，聊得很愉快。
七月踏进起居室，打量的目光立刻落在自己身上，没有带着恶意，她便没去理会，自顾自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打了招呼，垂眸不语。
“哦呀，阿枣，今天那么早下班？”
枣扯掉领带，语气无奈：“啊，中午和阿椿、阿梓，还有七月一起吃饭。”
闻言，要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再次看向一旁穿得略多的妹妹，说：“妹妹酱，这几个糙汉子有照顾好你么？要是有哪里做的不好，记得跟欧尼酱说哟，欧尼酱教训他们。”
七月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抬眼看他，待仔细回想对方说的话之后才回答：“大家都很好，谢谢要先生。”随后也不等要接话，起身，示意一声就转身往楼梯走去。
她实在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也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太过接近。
“七月桑。”
就在七月走上楼梯之时，绘麻喊住了她，声音轻轻柔柔。七月回头，低声问：“绘麻桑，有事吗？”
绘麻捏了捏手指，笑着说：“七月桑，食材不够，我们一起出去买吧？”
她是真心想要跟妹妹相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足够令她开心的。不止有兄弟，还有妹妹，她现在真的有种做梦的感觉。
七月是站在高度看着绘麻的，对方那点紧张的小动作和期待的眼神全都落入她的眼里，定定地瞧了片刻，她点头：“好。”
绘麻怔了几秒，接着在朱利的声音中回神，连忙说：“七月桑请稍微等我一下好吗？我去换掉校服。”
“好。”
得到回应，绘麻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回房。
观看了全程的兄弟们觉得他们被两个妹妹无视到底……最小的弥自七月入住以来从没说过一句话，此时见自家姐姐站在楼梯口，小心翼翼地凑上前，琥珀色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姐姐看。
“……弥君？”个子最矮的应该是弥君吧？七月有点不确定。
弥露出大大的笑容：“是弥哟！七月姐姐，弥也要跟姐姐们一起去买东西，好吗？弥会帮忙的~！”
七月弯了弯唇角：“恩。”
弥立刻握住她的手，冰凉的触觉让他惊呼出声：“姐姐的手好冰呀！姐姐有哪里不舒服吗？姐姐生病了吗？”
“并没有。”七月试着伸出手摸摸弥的脑袋，见他没有什么过激反应才继续摸了几下，轻声说：“我没事，弥君不要害怕。”
原本站了起来的雅臣听她这么一说，便犹豫不前。
这时绘麻刚好下楼了，七月牵着弥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起居室。
“哦呀，妹妹酱的性子比较冷淡呢。”
雅臣坐回原位：“阿要，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倒是七月桑的身体没事吗？我刚才还想过去看看……”
“我们中午也问了，妹妹桑怕冷，所以体温才会比较低吧。”椿说。
枣接着说：“你们这些有住在公寓的都好好照顾七月啊，就算没血缘关系，七月都是我们的妹妹，跟绘麻一样。”
“……妹妹什么的，之前也没听妈说过，怎么在这时候就突然冒出来？”
“侑介。”从客厅走出来的右京瞥了一眼窝在沙发后的侑介，对着兄弟们一个个看过去，沉声道：“阿枣说的对，不管如何，你们都给我管好自己的言行，尤其是你们两个，阿椿，侑介。”
“诶？我哪里不对啊？我中午还跟妹妹桑一起吃饭呢，倒是侑介才得重点提醒好吧~你们不是都说我妹控么~！我才不会对妹妹桑怎样呢。”
“椿哥！我又没对她干什么！不要指着我！”
“呀咧~右京哥，侑介对着哥哥大呼小叫噢~！”
…………
……
*
买完了食材，七月和绘麻一人提着一袋东西，弥握着两人的手走在中间，笑得很满足，笑着笑着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啊咧？
七月姐姐怎么有点矮呢？
弥仰起脑袋张望两人的高度，最后暗暗决定，他明年一定会比七月姐姐高，再过两年就比绘麻姐姐高！
“弥君为什么点头呢？”
“诶嘿嘿……弥觉得有两个姐姐真好！”弥说着，双手握得更紧。
绘麻轻笑，偷偷看向面容平静的妹妹，想找点话题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只能一边回答弟弟的话，一边忐忑不安。
妹妹会在想些什么呢？
“我说小千啊，你要搭话就大大方方的搭，不要藏在心底啊。”朱利瞅着绘麻依旧不安的表情，咬咬牙，跳到旁边少女的肩膀上，“快跟她说对不起啊！”
绘麻楞了楞，直到妹妹望过来，赶紧磕磕绊绊地说：“对、对不起！七月桑，朱利不是故意的，请原谅它，我这就把它抱回来。”
“没事。”七月动手把朱利的尾巴圈到自己的脖颈，偏着脑袋蹭了蹭蓬松的毛，嗓音微低：“好温暖。”
“诶？？我这是被当做围巾了咩！”
“啊呀，七月姐姐，朱利好像在说什么噢~！绘麻姐姐，朱利不高兴了吗？但是弥觉得七月姐姐的手很冷，有朱利的毛围着应该就不冷了吧？”
绘麻偷偷朝朱利做了口型，这才答：“朱利没有不高兴，只是有点惊讶，它很乐意让七月桑围着哦。”
弥踮起脚尖，刚想说什么，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大喊，伴随着路人的尖叫声，有什么人冲了过来，速度很快。
七月立马反应过来，扯着绘麻和弥步步后退。
现在是下班高峰，暮色沉沉的黄昏中，男人手持匕首对着周围路人挥舞，表情狰狞，嘴里不停地叫喊。
七月几人离他很近，刚退了一步，男人眼尖地看见，吼道：“你们都别动！别动！敢动我就杀了你们！”
弥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吓到了；而被七月护在身后的绘麻定了定发抖的身体，从她身后出来，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两人。
七月怔了半响。
“别怕，七月桑，弥君，姐姐会保护你们的。”
少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那纤瘦的肩膀也在微微抖动，尽管如此，她仍然张开双手，不让男人发现自己身后的两人。
天空涌动着深深浅浅的红，夹杂着清清淡淡的蓝，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像是回忆深处的画面，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七月仰起脸呆呆地看了几秒，继而缓慢地、定定地凝视前方的身影，霞光落满一地，风吹了起来，落叶悠悠飘下。
保护什么的，似乎有谁也这么说过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