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8（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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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早就过来查看伤口的宋岚澄拍拍佟君临的肩，“赶紧先处理一下，我去观众席找老师过来。”
“不用了，”佟君临扶着薛静晚站起来，“这点小事不需要老师过来。”
宋岚澄生气的戳着佟君临的脑门，活脱脱的家长样子，“你逞什么强！突然发生这种事情，手指受伤，你说你怎么处理！”
许倩十分抱歉的走过来，对着佟君临深鞠一躬，非常着急的说：“真是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这么不小心……”
“没事，这不能怪你。”佟君临反过来安慰着许倩，然后推着薛静晚远离杯子的玻璃碎片堆。薛静晚一心只顾着检查佟君临手指上的伤口，根本没心思看其他人。
宋岚澄站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许倩，看了看地上正被工作人员收拾的碎片，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睛。细腻聪慧如她，心里的想法渐渐成形。
“赶紧把伤口先处理了，别感染了。”薛静晚焦急的样子让佟君临不由笑出来，看到薛静晚原来是这么关心自己，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他心里现在正在担心着，这手还能不能正常演奏。
许倩看看表，试探性的问：“现在该怎么么办啊？演奏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伤口还要处理，会不会来不及啊？”
薛静晚一直奉行明哲保身的准则，但毕竟这是佟君临的事，她心里虽然七上八下的淡定不下来，但还是飞速的运行着大脑。她抬头看着佟君临的眼睛，“你确定要照常进行演奏会？”
“当然，”佟君临没有一丝犹豫，“将所有可能的突发因素都包含在其中才是演奏会。”他眼神中的坚定令薛静晚回想起了从前的一次比赛，也是这样的突发状况，他也是这样的眼神。他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不会退缩。
薛静晚深呼吸一口气，“好，既然是你决定要做的事，我就支持你。”她调整好情绪，平静着内心，转头问宋岚澄：“还有多久开场？”
“不到半小时。”
“够用了，”薛静晚像是被按下了按钮，整个人的表情认真起来，完全和吃货挂不上边，连气场都强了起来，“宋小姐，麻烦你带君临去处理伤口，换件干净的衣服，一定要尽快。”薛静晚笑了笑，看着佟君临的眼睛问：“相信我吗？”
佟君临没有说话，他微微低下头，像是神游天外一般的盯着薛静晚。良久过后，他勾起嘴角笑的自信，“我一直相信你，如同相信我自己一样。”
薛静晚别开头不去看他，掩饰着眼中的湿润。她尽快的调整好心情，示意佟君临过去跟宋岚澄去处理伤口。
许倩看薛静晚这个样子，问号画了满头，她略带不满的问：“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你有主意？”
薛静晚斜眼瞅一眼许倩，耐心的解说着：“演奏会要继续，但是时间又紧迫，那就得安排别的东西在正式开场之前。只要说是秘密惊喜，观众也不会起疑心。我们在场的这些人，宋小姐是伴奏者，所以这开场前的表演不能由她来，会不新鲜。那么……”
“哎哎哎我可不会拉小提琴弹钢琴什么的啊，乐器我一窍不通的！”许倩连连摆手，忙着撇清自己。
而薛静晚一脸平常，没有在意许倩的话，“我没有说要你上台。”她摸了摸口袋，确定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后脱下外套扔到沙发上，“是我来。”
“你？”许倩眼睛瞪的老大，惊讶不言而喻。她的表情充分地表达出了她对薛静晚的怀疑。
这也难怪，不了解的人当然会抱以怀疑的态度，这么大一场演奏会怎么能交给一个无名小卒呢？
而与许倩相反的，佟君临的表情相当平静，好像在听老师讲解1+1=2一样。宋岚澄看着佟君临的反应，心中了然。她一个眼色甩向刚才给她化妆梳头的设计师，“给她上妆，挑一件合适的礼服。”
“好的，宋小姐。”
一时间，后台里所有人都开始各自忙碌起来。宋岚澄和佟君临迅速离开去了另外的候场室，薛静晚坐在梳妆台前，乖乖听话由设计师摆布着。只有许倩一个人呆站在原地，不知该干些什么，傻傻的看来看去。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紧张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后台，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即使下一刻神经线就崩断了也不奇怪。墙上的钟表提示着时间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大家都在尽快的完成着手里的工作。
当薛静晚被设计师一番处理、像变了个人似的站在佟君临面前时，佟君临剑眉微挑，星眸中洋溢着的满意感令薛静晚微微安心下来。
她虽然刚才说的云淡风轻不疼不痒的，其实她心里紧张的要死，手都开始发凉了。她有多少年不上台了她自己都已经不清楚了，她原本就舞台恐惧症，更何况是关乎佟君临的场子。
薛静晚的这些小情绪被观察力极佳的佟君临一览无余，他上前一步，和她说话以转移她的注意力，“你打算演奏什么曲子？”
薛静晚扯着衣角，声音颤巍巍的纠结着说：“我没想好，要么弹月光第一乐章，要么弹革命吧，比较熟悉。或者钟也可以。你觉得呢？”
佟君临动一动正在医生手里被摆弄着消毒的手，想了想，说：“我记得你月光第一乐章弹的很好，技巧和情感表达的都不错。钟也可以，但是当时我教你的时候，你还不是很熟练，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了。”
“弹月光第一乐章吧，我也比较喜欢这首。”薛静晚决定下来，钟她虽然能弹，只是没有太大的把握。李斯特的曲子她一直不是特别喜欢，所以练习的也少。她还是偏爱贝多芬和肖邦多一些。
“好，你决定了就好。”佟君临俯下身，对上薛静晚充满慌张的眼睛，拉住她的手握住，“别怕，有我呢，这是属于我们两个的舞台，台下的人……”他忽然孩子气的一笑，“都是小萝卜头。”
“噗。”薛静晚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这个把台下的观众当作萝卜的梗很多人说过，不足为奇。她觉得好笑的是，佟君临这一副八岁小孩子即将上台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这么高大帅气、温柔帅气的佟君临做出这样的表情，谁看了都会从心底里觉得喜欢。
宋岚澄摇了摇头，瞧见时间差不多了，像赶鸭子上架一般的过去推着薛静晚，“好啦好啦，别秀恩爱了，该上台了！”
佟君临目送着薛静晚离开，看见她在门口回头看自己，于是露出整齐的白白的牙齿，摆出一个痴呆儿一样的傻乎乎的笑容逗她笑。
这样的双人互动，看在宋岚澄眼里，是无奈而有趣的，但在有些人看来，却是让心里异常发闷火大的场景。
比如，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手指甲都要抠进沙发里的许倩。
当观众席的灯光渐渐暗下来、舞台上的聚光灯瞬间打在入场口的时候，薛静晚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观众的掌声雷动，响在薛静晚的耳畔让她更加忐忑不安，生怕会一个错音毁了整个曲子，被人笑话。她害怕上台，害怕出错，害怕台下的人议论自己的错误。一个恍惚间，她又想起了在老家的母亲交给她的方法。她曾经这么做了无数次，前几天还给佟君临通行证的时候，也是这么消除紧张的。
其实那不过是种心理安慰，哪有那么灵验的方法。但薛静晚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伸出颤抖的手，写了个“人”字闭上眼睛“吃”了下去。
薛静晚按着胸口，告诉自己，我可以的。她迈开步，踏上舞台的第一级台阶。
不要怕，君临下一个就出场了，不要怕。
然而所有的不安与慌乱，在她坐上琴凳、手指抚上黑白琴键的那一刹那，都开始模糊变淡起来。头脑中音符的涌动和肢体对音乐的感觉，占据着薛静晚的知觉。
或许一开始她还是有着些许的紧张，手指不太稳，手上的冷汗也影响了发挥。但随着乐曲进行到中间部分，薛静晚渐入佳境，整个人都投入到对音符的诠释中，不论技巧还是情感，都表现出了令人吃惊的程度。
最后，或许大家都不记得演奏会是如何结束的了。观众们没有注意到佟君临隐忍的微皱着眉头忍痛，隐藏着自己的伤；也没有察觉到薛静晚是临时上场。而佟君临无愧于音乐天才的名誉，表现得很好，没有因伤而影响发挥。
只是，薛静晚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演奏会上，佟君临站在舞台中间，如同优雅的贵族，高高在上的带领着整个音乐厅的人进入了飘渺灵动的世界。那是佟君临的领土，他们在他的身后，都是虔诚而向往的追随者。
而令她更加记忆深刻的，是一切都结束了之后，在音乐厅外的路口边，佟君临给她的那个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8（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