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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番外:后日谈1 ...

  •   我是真的很生气。

      早知道就不要去试着召唤英灵,给埃尔梅罗伊二世做观测用了——大家都说根本不可能召唤出来,只是让我演示一下而已。万一真召唤出英灵来的话,确实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帮得上忙,但!是!还不如什么都没召唤出来呢!

      瞪着厨房里那个自觉地系着围裙忙碌的身影,我闻着空气里诱人的香味,看着餐桌旁一脸期待的几位时钟塔来客,把那点冲上去咬人的冲动按了回去。

      真的太生气了。然而大部分人都没办法理解这种生气。他们甚至还拦着我让我不要冲动……但我是真的、真的很想,把这个从头到脚都写满了烦人的家伙,立马塞回英灵座啊!

      ……忍住,慎二。我狠狠地加了一碗饭,夹了很多自己喜欢吃的菜,气吞河山地吞着它们。二世可是你未来的老师,你心心念念的时钟塔进修可不能出什么意外。在这位埃尔梅罗伊二世面前暴走了第一次之后,可不能再暴走第二次了!

      但是啊——!果然还是很生气啊!!!

      我泄愤一样草草吃完晚饭,说了句不太舒服,就先回卧室里用被子把头盖住:

      这世界上居然会有这种事情。我才刚下定决心彻底放下心里的隔阂,在这个没有人知道我真正的过去的世界里,彻底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好好开始新生活。结果在协助时钟塔来人收拾收尾这个重要环节里,我以为再也不会见的那个知道得太多的混账又出现了。他看起来还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想法都没有,一脸的公事公办——

      这是什么鬼态度啊,又开始装不认识了吗!?

      能理解归能理解,但就真的很生气好吗?而且他又把我家房顶给毁了。这都第二次了,才刚修好没多久,我也是会肉疼的啊!

      笃笃。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是谁,什么事……”我有气无力地裹紧了被子,“对不起,明天再说吧……”

      “脾气发完了吗,慎二。”门口传来了低沉的男声。

      我吓了一跳。

      掀开被子拉开门,果不其然,看到那个皮肤黝黑的英灵正站在门口,挑起一边眉俯视着我,不由气不打一处来。探头看左右没人,我立马拽他衣服上挂着的穗子,拉他进门,咬牙切齿地道:“怎么,死卫宫,原来没失忆啊?你今天那是什么态度,谁能忍……”

      “看来是真生气了。”他笑。

      我松开手,气闷不已:“你跑过来干什么啊。圣杯战争早完了。”

      “阿赖耶识判定这里需要英灵。”他平淡道。

      我僵了一下,把他又推了出去,躺下重新用被子蒙住了头。

      ·

      三天后。

      “……喂喂,这不太妙吧。”

      我看着那个披散着毛躁的长发,暴躁又亢奋地蹲在地下洞窟里的埃尔梅罗伊二世,看他顶着黑眼圈打着手电筒,一直在专注地分析复盘圆藏山的阵法和魔力变化,时不时对工具人英灵和他的学生们发出指令……那个不吃不喝不睡的架势,简直恐怖。

      虽说这一位对圣杯战争的狂热,我早就有所耳闻,但这也太恐怖了吧。他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睡了啊!

      “格蕾小姐,”我冷汗涔涔地问他那个兢兢业业站一边守尸的助手,“他这样没问题吗。我有点怕出人命……”一世也就算了,反正人都死很久了,这位埃尔梅罗伊二世要是在冬木的土地上出了问题,我可能会被他的家系、狂热粉和学生们一起弄死啊——!

      “啊哈哈……”被兜帽遮住了面容的女孩笑得有点尴尬,“师傅是这样的。别担心,他其实有吃东西的。”

      我捂住了脸。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一个资质不咋地的三代魔术师,成了时钟塔里声名大噪的明星导师吧。真是太糟糕了。要我可不愿意这样。又不是生死攸关,好歹按时作息啊。卫宫也是。啊这种人,有时候真的是牛角尖钻起来没个尽头,可能这就是卫宫能英灵的缘故吧,感觉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打下手到晚上,我实在待不住了,就先钻进自己的帐篷里躺下休息。

      快从浅眠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男人近乎失态的高声大笑突然把我活生生拽醒了:“哈哈哈哈格蕾!快过来!叫上远坂!快点快点!”

      我被娇小的少女摇了起来。她一边小声为把我吵醒道歉,一边拉我一起去协助她的师父——关于如何在拆除此处阵法的同时疏导过剩的魔力,埃尔梅罗伊二世找到了完美的解决办法。……原本确实是应该很完美的。

      但糟糕就糟糕在这份过于庞大而蓬勃的魔力,招来了几位格外棘手的客人——

      几个位阶不低的死徒来者不善地袭击了我们。

      卫宫和戴着斗篷的女孩及时挡下了他们,但地下不再安全了。我的未来导师塞了我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自己也拿了一些,在卫宫和其弟子的掩护下一起逃了出去——

      圆藏山快震塌了!

      我抱着那些重要的手稿,一边跑一边回头,想在夜空里看出什么动静,然而这一次它倒是从头到尾都黑黢黢的,没有任何关于战况的端倪。跑到了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有着一头长发的男人就撑着膝盖半屈下腰,喘着气僵了好一会儿。

      ……这体能也太差了。我抽抽嘴角。所以说,不要连续几天熬夜还不好好吃饭啊。

      “远坂,你和那个英灵认识。”喘顺了气的长发男人抽出一根雪茄,手指近乎微不可觉地抖了一下,笃定道。

      我迟疑了一下,点头:“……嗯,这次圣杯战争召唤出来的。”

      “是吗。”他深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烟圈,眼睛有点发红,不过并未对此再说什么。

      ·

      事情很快就顺利解决了。

      圆藏山当然没有真的塌掉,只是夜间的强地震上了新闻。地下洞窟的阵法已经被解除,那些珍贵的拓印和记录被时钟塔来客带走上交,过剩的魔力小部分被储存,大部分则归还于地脉。虽然还是会招来一些魔物啦——但对樱来说,她已经可以对付这一切了。

      对。樱会代我暂管这片土地。

      我要去时钟塔求学,无法一直履行远坂家当主对这片土地的监管义务,于是前往来往最为密切的间桐家,和大病初愈的樱商议这件事情后,她同意了暂代我的工作,并且突然……重新叫了我“姐姐”。这个世界间桐慎二一听就变了脸,瞪着我如遭雷击的样子,表情不善地嘟囔了几句。

      “间桐慎二。”我扭头,凶巴巴地拧他的耳朵,“你在说什么?”

      “啊疼疼疼远坂不要揪我耳朵啊——!”蓝色卷发的少年在我手中挣扎着,“干什么啊你!”

      “教训你不准乱说话。”我哼了一声,“还有,不准欺负我妹妹。要是让我发现你对她不好,我可饶不了你。明白?”

      卷发少年救回了自己的耳朵委屈说好,想反驳我但又没勇气这么做,就避开了我,眼神不善地瞪了樱一眼。于是我又毫不客气地敲了他后脑勺一下。这家伙明显疼懵了,等回过神来整个人都蔫儿了,连不满的嘟囔都吞进了肚子里,气鼓鼓的,看起来十分委屈,但一看就知道正不停地用难听话腹诽着我,于是又被我狠狠教训了一顿。

      樱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轻抱住了我,把脸埋在我肩上:“姐姐……”

      我回抱她,抬头看间桐邸里熟悉的一切,感觉肩膀处的布料被濡湿了。

      这个地方,曾经有着我作为间桐慎二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我怀中的少女是我上辈子的妻子,我们没有孩子,也没有一个好的开始和结束。我对她并不好,她则对我一直很好。

      晚上我俩久违地像小时候在远坂邸里那样,抱着枕头靠一起,小声地说悄悄话。

      “姐姐没有讨厌我,真的太好了。”樱把脸埋在我背上,紧紧抱着我闷声道,“我之前……失态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番外:后日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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