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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朝夕相对 ...

  •   “你昨晚和今天中午都只吃了那么少,现在你又说没胃口,你真是想要成神仙吗?”夕然坐在饭桌前对王修抱怨道。
      “你关心这个作甚。”王修没好奇地说。
      “我不是关心你,我想你多吃一点是因为希望你能快些痊愈,这样我也不用整日在你身边伺候你了。”
      “可是这些药膳我真是吃不下。”
      “良药苦口,药膳虽不美味,但是有助你康复啊。”
      “若我不愿吃,再滋补的药膳也无用。父皇不得空来探病,便打发御膳房做这些药膳来安慰我。横竖他只需说句话,别的也无须费任何心思。”
      “谁说皇上不来看你,昨日你还在睡得时候,他在你旁边守了许久呢。”
      王修神色黯然,“鄞贵妃临盆之际,父皇只心念着她腹中的皇胎,怎有空闲分给我半点心思呢。”
      “你别这样说,鄞贵妃虽身怀皇胎,可是你更是与他有多年父子之情的皇子啊,他怎会不顾及你呢。既然你不愿吃这些药膳,那叫御膳房重新给你做了便是。”
      “父皇卿点他们给我做药膳,他们又怎敢做些其他的来讨骂呢。”
      “那……演晖宫定有小厨房吧,你命小厨房再做些来不就得了。”
      “演晖宫只是暂时用来给我疗养,人手并不多,再者我的饭菜都是御膳房做好了送来的,小厨房即便有人想必也只会热菜煎药,何谈烹饪。”
      “那意思就是有小厨房了?那你放心,我命人去取点食材,我来给你做。”
      “你居然会烹饪?”
      “当然。”夕然从小父母工作繁忙,时常让她一人留在家里,所以自己也琢磨出些家常小菜的做法,也不至于天天去附近的苍蝇馆子打包。“不过定没有你平日吃的饭菜可口了,你就凑合一下吧。”
      “那你要不吃一些东西再做,仔细饿坏身体。”王修态度不似从前那般生硬,反到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的模样。
      “就这些药膳,你让我吃什么呀。”
      王修把那盅冰糖雪燕往夕然那边一推,“你们女孩子不都是爱吃甜的吗,想必这个也不难下口吧。”
      夕然吃过那盅雪燕,侍婢也刚好取了食材送来。许久没有下厨,夕然确觉有些生疏,忙活了好些时候,才做成了几道勉强上桌的菜。
      “我也久不曾下厨,刚才说了,你就凑合着填填肚子。”
      “你也坐下一同吃吧。”
      夕然并不推诿,坐下一起吃了起来。
      “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胜在这家常味道。”王修说。
      “你无需安慰我,我的手艺如何自己清楚。你多吃些红烧蹄髈,我加了很多红枣和枸杞在里面,你放心,不会有药味。”
      王修不言,只是听话地夹了一大块蹄髈在碗里。

      夕然在王修身边照顾了几日,王修的外伤终于结痂,整个人精神也恢复了不少。正巧屋外阳光正好,两人便在屋外的回廊上坐了。
      “禀王爷,毓秀宫派人来报,鄞贵妃刚诞下一位皇子。”
      王修打赏了来人,自坐着苦笑,“我醒了那么几日父皇都没来过,现下皇子出世,想必父皇更无暇顾及我了。”
      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在刺眼的阳光下透着刀砍斧切雕琢出的的冷峻,但这冷峻失了平日的神采,也只剩坍颓的落寞了。
      “王爷……”
      “这下宫中倒也热闹了,无刹,你来了这么久,定是觉得这宫里冷寂得不寻常吧。”
      “什么意思。”
      “长青宫就在御花园旁边,但你可曾看到哪位嫔妃在里面赏玩过花草?你这几日天天从你宫里来这儿,可曾遇见过其他人?”
      王修这么一说,夕然倒真觉得,后宫佳丽三千,如百花齐放,但来了这么久一位都没遇见过。“这是为何?”
      王修浅笑,“其一,宫里若哪位妃嫔有孕,那她胎稳之前与待产期间大家为避免生事,都是尽量少出门以免惹上是非。其次,妃嫔成日在宫内各处闲晃,不啻为了打发时间,就是算着时间想偶遇父皇在父皇面前露脸以期圣恩驾临。但鄞贵妃本就得宠,而且临盆,父皇自是身心皆注目于她不愿理会他人了。”
      “所以……现下鄞贵妃成功产下皇子,皇上过了这几日新鲜劲儿,其他嫔妃便又有机会得到皇上的侧目和宠幸了。”
      “正是。而且你们天冢的少主美名广传,大家应该也都想见识见识了。”王修打趣道。
      夕然晚上回了长青宫,将白天的事都说与晏离和晏承璞听,不知为何三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你说……真的会有人慕名来看少主吗,我的意思是,正好长青宫离御花园近,要是谁没事在那里多逗留一会儿,碰见少主的机会还是很大啊。”夕然问晏承璞。
      “她们是荣琔王的妃嫔,自会对荣琔王尽心。”
      “她们在深宫里待了那么久,有些非分之想也情有可原啊,再说,就只是看看,也并不等同对荣琔王不终啊。”夕然说罢便转向晏离,只见他脸颊微颔,隐隐蒙上了一层红晕,夕然忍不住晏承璞相视一笑。“不过说到忠诚,我们可要提防有人拿少主来做文章。”
      “你是说以不轨之名嫁祸哥哥?”
      “是啊,不轨或者私……”夕然并不把那个字说出来,只将语气很八卦地抑扬了上去。
      “夕然!你一个女孩子,说这话也不嫌害臊。”晏离终究是开口。
      “芳名远扬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害臊作甚。”
      夕然说罢,便同晏承璞一道痴痴地坏笑起来,晏离像往日那般眼神凌厉地想制止,无奈顶这个娇红的脸蛋实在没有威慑力了。

      夕然连日在王修身侧陪护,果真自头日起便再未见王渊来亲自探望。眼看着王修虽伤势见好,但情绪中始终携着忧闷。一日偶然听见他的两位随侍在院里谈起王府养的京巴,当下便命那人将那只狗抱来了。
      “王爷,你看这是什么。”夕然拂着怀中毛色雪白的京巴,幸好它温顺乖巧,生人抱着也不抗拒。
      “你……”王修霎时从床上坐起来,眼中充盈着讶异。
      “你是怎么养的它,居然这么重。”
      “它没咬你?”
      “什么咬我……”王修这话让夕然的动作即刻冻结,回想刚才她贸然从侍卫手上接过这只狗时,他们也是一脸惊讶。内心徘徊在继续抱着它或者立即把它扔掉之间,可她埋头看看那只狗,也确实没有显出任何攻击性。
      “初一是很怕生,若是陌生人想要抱它,它决计是要发性的。”
      “那许是因为我长得慈眉善目,它知道我无意伤害它吧。”夕然说着这话自己都觉得别扭,但真是找不出其他解释,难道是在感业寺念经祷佛把身上的戾气都给化解掉了,想想也是不可能。
      “拿过来我抱抱。”
      “不行,你伤势还未痊愈,这狗毛茸茸的,你定是碰不得。我可不想你明日感染了伤口我受太医责怪。”夕然看王修伸手要抱她怀中的狗,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谁知那狗见主人欲拥它,便自己从夕然怀里蹦出,跃到王修床榻上去了。这一跃可要紧,夕然下意识地扑身去拦,便连人带狗栽进了王修的怀里。
      气氛仿佛凝结在最尴尬的刹那间,王修呼吸的热度正好落在她的耳边,与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相互附和着。夕然既怕唐突但也想尽快打破这僵局,幸好那只狗夹在两人中间不适,扑腾了四肢想要挤出来,她便趁机将它抱起。
      “……你既然不愿我抱它,那把它带来这里做什么。纵是说给我解闷,但我只能远远看着。”王修语气镇定地嗔怪。
      夕然低头捋着它凌乱的鬃毛,“那行,既然你不高兴,那我就叫人把它抱走了。”
      “算了,我还是看着吧。”
      “对了,你刚才说这只狗叫什么?”
      “初一。”
      “初一十五那个初一?”
      “是。”
      “为什么?”夕然只觉这个名字起得太过随意,抿着嘴控制自己不笑出声。
      “因为它是两年前的三月初一父皇赠与我的。父皇在正月册立了太子,成年的皇子便要将日常居所移出宫外了。”
      “所以荣琔王怕你无聊,便送了你一只京巴?”
      “是啊,不过不光是我,与我一同迁出宫外的三弟四弟都各有一条。”王修嘴角含笑往昔父皇垂爱兄弟和睦的日子。
      “那你们三人定是都很宠爱它们了。”
      “那是自然,不仅是因为这是父皇所赠,而且京巴乃灵犬,我们自会善待。”
      王修的四弟正是王骈,但当时在四王府并未见到五仁之外的任何宠物,更别提御赐的良犬了。夕然虽心有疑窦,但身处游无刹的角色却也没有立场打探边角,只能作罢。
      “母亲三年前便离世了,我本还未走出伤痛,便又要迁离父皇身边,我独自一人住在王府,虽平日随性逍遥,但终究是不习惯,好在初一时时陪着我。”
      “你别装可怜,你说得再感人我也不会允许你抱它的。”
      王修收回深思,双眸注视着夕然轻笑,“你明知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还打趣我,罢了,你就带着初一坐在这吧。对了,可有人告诉你元镇找到事故的起因了?”
      “元镇是谁。”
      “就是这次调查我坠马事件的御卫啊。”
      “哦,那他说什么?”
      “他说,是有人故意为之。”
      “故意?我可没有加害你啊。”
      “谁又说是你了,是有人藏匿在山谷边的树林里,用暗器伤了我的坐骑。”
      夕然眼睑都快瞪得抽筋了,只觉这个说法太不可思议。“我们旁边是有一片小树林没错,但是我们当时速度那般快,难道真有人功夫如此卓群能正中你的马蹄?再说,我们是随意走马,谁能猜到我们会行到哪,不知道路线又如何埋伏,元镇的说法太荒诞。”
      “如果训练有素,能射中马蹄确是有可能的,而且元镇已找到那颗射出的石子,已经嵌进肉里了。”
      “果真如是,那幸好没有射到你。”夕然一时想得出神,嘴里不自觉地咕哝着。
      “你刚才说什么?”王修探过头,嘴角微挑。
      “啊,我刚才说话了吗。”
      “是啊。”
      “我说什么了?”
      “你说……”王修的脸又探近了,“你说幸好没有伤到我。”
      “你休想拿我寻开心,我若是说了这话,我自己怎会不知道。”夕然抚摸着初一蓬松的毛簇,别开了眼不愿与王修对视。只是他还是在一旁兀自笑着,比指尖的细腻触感还让人心觉恬逸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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