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五味 ...
-
“原来文大少已经到了啊！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说话的这是五味轩的大老板，也就是古离忧他爹，店里的掌柜和伙计们都叫他“东家”，我也就跟着这么叫。
和第一次见到时一样，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他那像怀孕六个月大的肚子，圆滚滚的挺在那儿。面色红润，明明和我爹差不多的年纪却不见一丝皱纹，脸上光滑的就像用熨斗烫过一样。
人么，看起来很随和，虽然算不上和蔼可亲但也不失为一个好老板。而且喜欢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铜臭味儿，喜欢这么会抢钱的人。
“东家……”“爹……”众人纷纷上前行礼，我也没落下和着人群叫了声东家便又退回原处。
“恩，到是难得你也在，今天就留在轩子里吧。也该用用你那条金舌头了。”东家朝古离忧点了下头就回头和那帅哥寒暄起来。闲扯一些之后一干人等就上到楼上的雅间去了。
看着楼梯上慢慢消失的身影，默念到：“原来是文家的大少爷啊！首富的风采就是不一般！告诉大雄去。呵呵……”收拾好桌椅就到飞奔后院去看看大雄的“工程”进行的怎么样了，我可是很期待的啊！
一跑进伙计们住的后院句压不住兴奋的大叫：“大雄，怎么样了，有没变化。”
“当然了，我对这些可是很有天赋的，以后不许随便拿这个笑话我了！我可是做到喽。”走近些只见大雄脸上手上都是白色的炮沫，活像圣诞老人。但他好象并不在意只是献宝似的把手里的东西拿给我看。“看，快看，是这样的吧！尝尝……我刚才忍不住吃了一口，很特别的味道，不过我很喜欢，很好吃哦！”
我接过陶碗，舀起一小勺放进嘴里，闭上眼睛享受鲜奶的味道充斥着我的口腔，慢慢滑进食道。就是它了，我要的——奶油！
上辈子是个美食享乐主义者，爱极了那些美丽又精巧的西式糕点，是各大蛋糕店面包房的熟客外还研究美食食谱，浏览美食网站，更甚者，我还自己动手做。虽然现在想来有点疯狂，但那就是我所享受的乐趣，所以到了环境完全不同的唐朝还是停不下这种爱甜点的嗜好。
而我成功了，我的乐趣又回来了！
“谢谢你，大雄，谢谢，真的没想到会成功，这次多亏了你！”
“傻丫头，有什么好谢的，我该谢谢你才对啊！你来五味轩才一个月就教我做了好几样点心，师傅也说这些点心好吃呢！还说给少爷尝过就可以写进菜单里卖了，还加我月银呢！到时候加的都给你，你就可以和楚大叔好好过冬了！那……”
好暖啊！我的心好温暖啊！鼻头忍不住一酸，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襟，感觉大雄先是僵了一下，接过陶碗，放任我在他怀里使坏，但不久就抬手轻拍我的肩头问到：“怎么了？是不……”
不等他说完，我只是扑在襟前使劲的摇头，尽量用正常的声音说话。
“没事！我……我只是有点想家了，想我爹了！”自己也不懂怎么了，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虽然身体是变小了，但心智却没有啊，今天却这么轻易的就乱感动一翻，后来想想，自己也觉得实在是够软弱的。
“还真是个傻丫头啊！等文老夫人的寿宴一结束你们这些小工就可以歇两天了。到那时再回家看楚大叔就可以了！你才刚回来几天啊？就又想回去了，真是！”说罢还轻抵了我一个眉心。
“知道了，为了银子我也会忍的，但是你的就不用了，那是你应该得的，拿回去给大娘准笑得合不上嘴了，我看了心里也欢喜啊。就不要总是说要把你的给我，我没有时是不会和你客气的！真到那时还怕你不给我呢！”
“那……我就先存着，等你来拿！”一脸傻笑的说到。
“啊~差点儿忘了正事。那个文家大少爷来了，你师傅该找你了，今天可要好好表现啊！希望你就此一战成名，升为正厨！加油！”一个大拳打在他肩上，但是他却像是下了一跳，没想的我会下重手还愣愣问到：“加……加油？”
忘了！这里不兴这个。“反正，就是让你好好干！别忘了教你的菜式！去吧！”一把夺过那碗奶油，就推他到院门。 “去吧！” 转头就向自己屋里走去。
“你们两感情还真好呢！好羡慕啊！”刚走出两步就闻声回头。
“你不是应该在雅间做文大公子的陪客吗？怎么到后院来了，少爷！”这可下人住的地方，就特别强调了最后两个字，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痞少爷。再看看他身后大雄已经不见踪影了。
“霁睿那儿有我爹在，我就出来赏赏花咯！没想到看到你这朵喇叭花被人抱在怀里，就走近看看是谁这么厉害降伏你了！没想到你还真的好男风，两个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搂在一起还真是……哈哈哈……精彩啊！”边笑还边做害怕状“以后可要离你远点儿，真要被你看上那还得了，不过还要先告诉霁睿，看你刚才的样子定是看上他了……要是他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看上了，那一定……哈哈哈……有趣……有趣啊！哈哈哈 ……”
男风！不是吧！这个臭狐狸，我没嫌他有A开头S结尾的病他却先要离我远点，好啊！巴不得呢！
干吗和畜生过不去啊！我今天找回乐趣心情好，不和他计较，哼！赏他一记白眼甩头就要回屋里。
“你今天怎么了，一点玩笑也开不起！”怎知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语气也少有的有些软化。
“那些一点也不好笑，我和大雄是从小一起长的的朋友，不要用你邪恶污秽的脑袋来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之间是很纯洁的友谊，别把别人看的都跟你似的，看到美色就像蚂蚁见了糖一样马上粘上去，没有一点原则的种马！你最好去找大夫好好瞧瞧有没有得爱滋，梅毒之类的病，免得祸害人间。”
感觉抓着我的手一僵，瞬时回神！
天呐！这些话虽然是我平时私底下有骂过，但是从没想过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他要生气炒了我可怎么办啊！脑子里不停的想着挽回的办法，眼睛也不敢抬头和他的对视，只能平视眼前他胸前白色的华贵云锦，根本无从知道他此时的表情。
这一刻我知道了什么叫度秒如年，周身静的好像只能听见我们两的心跳声。
“扑哧……哈哈哈哈……你……哈哈……你……这小子真是太有趣了，你以后就留在轩子做事吧，就不做小工了，到前厅做小二了，月银也涨一倍，留着你本少爷也可以添些趣！哈哈……”终于抬头看清古离忧的脸了，看他笑的面色润红，眼带流光，还花枝乱颤的。得出结论——这人有被虐狂！
懒得理他，再次抬脚回房。我的蛋糕我来了，呵呵！
“等一下，你要去哪？”
“回房。”
“不行，先和我去厨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走了！等一下嘛~我还拿着东西呢~暴君！
“少爷……”“少爷……”这还是我第一次进主厨房呢！跟着古离忧，看到厨房里的师傅们都恭敬的向他点头见礼，心里有说不出的疑惑。
“少爷，到这边来试菜吧！”说话的是五味轩的主厨，也就是大雄的师傅年济成，我们都叫他年师傅，已经年逾五十却还健壮的很，翻锅做菜时更是神采熠熠。
“‘五味’都已经完成了吗？不愧是五味轩里的大师傅啊！”认识这个少爷也有一个月了，可现在流露出来的认真模样却从来没见过，夸人更是比天上下红雨的概率还要小。今天算是长眼了，原来他还有这一面。
“是的，少爷，你试过之后就可以上桌了！”
“那就摆上吧。”五味轩怎么说也是房陵第一食府，这厨房自然是重中之重，没进来还好，近来之后就一直“惊吓”连连，先是进门就见这厨房简直可与现代五星级宾馆的厨房相媲美，白色的流理案台分三条将厨房切割成两个部分，再走近些发现中间的案台有镂空，其中有干净清凌的流动水，与大门对着另一道门，进入后温度都高了些，这里是加热食材的主间，而刚才的外间不过是学徒和大工，正厨处理小菜之所，招牌“五味”都是在里间完成的！
“愣着做什么？跟进来！”古离忧说着转进一个明亮但又不失精致的小房间，桌上已经摆上了几道还冒着袅袅热气的菜肴。
“哇，看起来超好吃的样子！流口水了。”这可是投胎到现在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美味，在家就是简单的五谷杂粮，当小工也没什么口福，不知道可不可以吃到这些珍馐美味！
“喂，拜托，克制一点吧，眼珠和口水一起掉进盘子里还要不要人吃啊！”一声在这种场合下绝对不会少的揶揄。
“你很过份哦，不能吃对着流口水也不可以啊？暴君！”看来是无缘了，再见了我的美食！
“年师傅，再加双筷子。”看到他满脸调笑，但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讨厌了，我最喜欢美食贿赂了！
“这五道菜是五味的招牌，先吃这个，黄金凤翅，用本地酸橙炖鸡翅，把鸡翅炖至软烂收汁，放入切好的酸橙片稍煮收汁，整锅呈现黄金色就可以起锅了，鲜中带酸，温中补气。”一双如玉的纤手配上银白的筷子，轻轻撕开黄金的鸡皮，挑出鸡肉放到我面前。
而我呢？
呆掉了！在这么一个华丽的屋子里这么一个美人喂我吃这么美味的食品，我该怎么反应啊？
“张嘴。”
一口咬到滑嫩的鸡肉，满口香橙的酸甜，第一次吃到这么鲜嫩的鸡肉，真的是顶级享受啊！
“好好吃哦，你也吃一点，来来，我喂你！”回报啊，夹起一整块鸡翅就伸到他嘴边，他也不客气的张嘴就咬住，轻撕下两口咀嚼。
对着年师傅点着头“腌制的时辰和炖煮的火候都刚刚好，控制的很到位！看来您老又收了一个好徒儿啊！您已经决定要传给他了吗？”
“是的，少爷！年内就会和老爷禀告了！”
“恩，那就要好好的培养了。”转过身又对我说到：“试下一道吧！剔缕鸡，应和那对翅是同只鸡取不同方法烹制，腌制和炖煮之法大有差异，后得熟鸡，拆鸡为丝，秋油、芥子末、醋拌之，也可加笋、加芹，用笋丝、秋油、酒炒之，两吃之菜肴。来尝一下，这可是宫中御膳加以改良而成！”
“蜜火腿，取上好火腿，连皮用横丝切大方块，用蜜酒煨极烂。卤汁透明、浓郁，火腿酥烂，口味鲜甜。其香可至隔户，甘鲜异常。”
“驼蹄羹，是选用骆驼掌制成的羹菜。用风干骆驼蹄，经泡发去骨，加香料除膻，切丁出水，香菇、冬笋切丁，吊制鸡汤，下入葱姜炝过的油锅中一同烩制，待入味软烂后装盘，淋上香油，撒上香菜末即成。驼掌筋柔，汤浓味醇，香鲜不膻。”
“煲鲈片，鲈鱼去骨切片伴以浸去苦味后切片的苦瓜入锅滑油，然后捞出沥干油分。倒入鸡汤煲煮片刻调味收汁，淋入适量生油在煲内即可上桌。鱼片爽滑，苦瓜不苦，成菜咸、甘、香适口。”
“这五道便是我五味轩的镇店至宝，酸、甜、苦、辣、咸五味。怎么样？”
哪有时间理他啊，这是我这辈子……不，这辈子加上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菜肴之五了，都是色香味俱全，口感极为细腻，五味分明。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肚。不要打扰我！
“年师傅，你们先上菜吧！告诉我爹，我一会儿就到。”古离忧细声吩咐，转身坐在桌边的靠椅上，姿态散漫，但就是散发出一种诱人的庸懒美感，这人真是矛盾的综合体。
“吃完和我一起上楼吧！”不经意的古离忧冒出一句。“霁睿也带来不少好东西呢！没准可以赏你尝尝！”
“西……是根的莫？……与好……登西出？”来不及拿出鸡翅，就含含糊糊的说着。可以想见自己两眼冒光的样子。
“……哈哈哈哈……是啊！……呵呵……不过你最好吃慢点……哈哈……噎死了可就没的吃了……哈哈哈……”
和古离忧上了楼进了间布置典雅又不矢清逸的房间，东家和文少爷也在席间，古少爷倒是从容的落了座，可怜的我作为一个小工也只有在旁边添茶倒水的份，站在雅间的角落里，心里虽然有些忿忿。但可以欣赏帅哥也就不那么计较了。真是没想到有一天可以和这么优的人物共处一室，看着他细细品位菜肴的样子不禁有些陶醉。
“楚源，去吩咐厨房拿些清泉水来。”这时古离忧的一声使唤打破了我的沉醉。“是~少爷。”临走前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了他一个鬼脸，去也忽略了一双正在探究自己的眼睛。
再进雅间时着实让我大吃一惊，那些都是真实的么？使劲的揉搓我的眼睛，再睁开时，他们依然还在。几乎抑制不住想要尖叫，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的有些颤抖。但最终还是强制的平息下来，先看看，看看在说，天知道我有多么想过去亲吻他们——荔枝、葡萄、石榴、香蕉、橙子、柚子、樱桃！
我有多久没见过他们了，都是我的至爱啊！真是久违了啊，好想好想好想吃啊！
“……的确很难得，在这时候还有这些果子，说是今年春寒，花开晚了这果也晚了些。不过正好赶了巧，在老寿星的宴上可以用，让五味轩的大厨们看看能做些什么菜式或是糕点就试一试吧！府上还有些都是昨儿快马加鞭送到的，存在冰窖里呢！”那个跟随文大少爷来的中年男子说到，这才留意到这便是一个月前来过的文府秦大总管。
之后的话题便全是寿宴上的细节，而我根本没带上耳朵一句也没听见，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箱水果，更无从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也如箱中水果被人盯上了，甚至还不只一个。
“那本店定不负所拖，好好准备此次寿宴。”
“那便有劳古老板了，告辞！”这就是我回过神来听到的最后两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