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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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离5月19日的县大赛越来越近，湘北篮球部增加了周日的半天训练。
一大早，望月就被设好的闹钟逼下床。拉开窗帘，迎面是暖洋洋的风。窗外碧空万里，阳光照得人一时睁不开眼。
流川已经换好衣服在吃早饭。说起来，这小子对穿衣似乎有着天生的时尚触觉。比如今天，黑T加蓝色的运动短打，混搭白色的跨栏背心——是望月很中意的经典搭配之一。当然这也要归功于这小子衣架子般的身材，不打球以后都可以去模特界混了。
替流川在后脑勺贴上消毒纱布后，望月看见他脸颊上的两处伤口也还未痊愈，便利索地在右上、左下“啪啪”拍上两个创可贴。
流川准备出门时，看见坐在餐桌前的望月，远远丢了个东西过来。伸手一接，是个黑色的护腕。
“武说你原来那两个掉在医院的角落里，不知被谁碾破了。这个是新的，你先用着吧。”
“好。”流川顺手把护腕塞进了运动包里。
正坐在沙发上看《朝日新闻》的唐泽一雄听到这番对话，抬头瞥了他们一眼，心想：这两个孩子倒相处得不错。
吃完早饭，望月开始背剧本台词。维拉并不是主角团中最重要的角色，但毕竟是孤岛上“最后”一名存活者，贯穿着剧本的始终。登岛之初的惶悚不安，受往事纠缠的心神不宁，被爱人抛弃的心痛，日复一日躲避被杀、眼见其他八人相继死去并亲手杀死第九人，生存欲望在她身上逐渐的流失。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时她又是那样自私而无望，为了赢得爱人的心可以不择手段。
从开场到开枪前，维拉的挣扎与精神状态的不安定；情绪的张力在开枪那一幕达到顶点而崩裂四碎；直至最后的心力交瘁、万念俱灰。每一幕情绪带入时都感受到或微妙或鲜明的不同，但又因果相连，密不可分。仿佛被激越的河流承载着一路前冲，在悬崖处顺着瀑布陡然坠落，身后明明是巨大的水声，脑中却静谧得近似诡异。
望月虽然不是舞台新人，但这个角色无疑比她之前演过的任何角色都富有挑战性。不带情绪地放出声念了一遍英语台词，基本没有违和感，剩下的只是如何表现的问题。然后同样地放出声念了一遍日语台词，却像迷失在亚马逊原始森林，完全找不到拿捏角色的感觉。舞台剧的现场演出与电影、电视的拍摄相比，除了对发声有较为严苛的要求，演员的动作和表情也偏向夸张和直白。对望月而言，这与英语的简单明了几乎是同步的。而日语是如此弯弯绕绕、婉转暧昧，所有的台词仿佛加了层磨砂，撑不起这个角色应有的情绪张力。
可一样是用日语，笠置部长完全是信手拈来。西塚在一旁云淡风轻地点拨道：举一个极端的例子，英语的台词“我爱你”，对应的日语台词可以是“今晚的月色真好”。等哪一天你说“今晚的月色真好”，能说出“我爱你”的感觉，就悟到奥义了。西塚这番话本是出于好意，却让望月受了不小的打击，好几天的精气神都徘徊在底线附近。
当天晚上就给老妈打了电话试了这句话，周五晚上给流川换完绷带，又把近藤拉到后hou庭ting说了这句话，可是效果都如石沉大海，连个涟漪都没看到。最过分的是杉山，周六的时候，望月连灯光都布置到位了，站在落地窗前对他说了这句话。他却叩了下她的额头佯装担心地说：薰，你不会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吧？
怎么办呢？笠置部长会不会在日语版中用其他人替换她？可自己最向往的，恰恰是日语版的两场公演。手中的台词本子掉落在在书桌上，望月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随身听旁的两盘卡带上。
昨天辅导枫的口语时，留了最后十分钟自由会话的时间。这小子平时说日语都惜字如金，更何况是英语。正当望月认真地在思索该如何调整教学战略的时候，他突然用英语问她，平时在听的那些是什么卡带？她条件反射般地纠正了他cassette的发音，才想起自己还没回答问题。
“哦，那些是得赏声优的配音原声带。”
“难怪。”流川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像是终于完成任务般站起了身，“跟我妈以前的那些卡带长得很像。”
流川茜……对了！怎么之前会没想到？因为心里有了盘算，望月的沮丧一扫而空。拉下衣架上的针织开衫随手一披，出门去买精神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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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练完球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肚子正饿得发慌。今天的手感不错，便练得晚了些。倒是樱木那小子，一看到漂亮女生就偷懒去搭话。那个经常来体育馆的，叫什么“晴子”的女生，连流川都认得了。樱木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连自己姓什么名什么都忘了的表情。
停完车发现廊下的另一侧，正蹲着一个穿着薰衣草色针织开衫的身影，她身后的地面摊着一本JUMP，看封面应该是最新一期的。流川向望月的方向走近了几步，看见她正在逗引一只黑色的猫，不是流川喜欢的毛色，表情也不似一般的猫咪那么温顺。
“ちっちっちっ”望月晃了晃手中的猫粮盒子，那只黑猫便乖乖地走到她身边。
黑猫吃了一阵，便坐下抬头看着望月。望月笑着摸了摸它脑袋上光滑得发亮的毛，顺手一把抱起它侧身坐下，让它躺在自己的膝盖上。
“咦？枫回来了啊？”因为看见他，她的笑容中骤然又多出几分光彩。细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射出好看的阴影，胸前的长卷发，在阳光里泛着十一月红枫般艳丽的色泽。
流川是第一次产生这种错觉，仿佛周围所有的颜色都汇聚到了眼前，这家伙的笑容像极了杂志彩页上的模特，又比她们更为生动。今天果然是起太早了吗？流川想。说起来，她和彩子是流川认识的女生中，少数看见他不会脸红，说话不会打结的例外。
“她也叫KA-E-DE哦，虽然看上去有点凶，其实很萌很温柔。”
流川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觉得这只猫跟自己没有任何相像之处。转身要向屋里走，望月在身后叫住他，“枫，帮我把地上的那本JUMP带进去，どう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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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9日朝）
“Which one of us is right
If we always fight
Why can’t we just let love decide (Let love decide)……”
今天流川在随身听里放的是Diamonds and Pearls，切换到同名单曲的时候，过分轻柔的曲调让他顿时陷入了混沌的半睡眠状态，单车ギュオ从同样半睡着的街道飞驰而过。
车头传来“ドガッ”一声将流川惊醒，还以为是地震了，睁开眼一看发现是单车撞上了某不明物体。还未看清这次撞上的是什么，因为车急停而惯性又太大，他整个人已腾空飞出，划过一道标准的抛物曲线，华丽丽地摔向一旁的人行道上。
流川站起身揉了揉身上摔疼的部位，扶起单车继续向市体育馆骑去。车头被撞得变了形，链条也不知是脱落了还是移位了，总之是出了问题。“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单车好歹是向前移动了，只是这聒噪的呻shen吟yin声，一路都没有间断过。
被撞的丰田车主买完食物，正哼着歌推开LAWSON的门向外走。“咦！？”一眼看见自己罹难的后备箱，惊讶得像是见到了鬼。上前几步左顾右盼搜寻肇事者的身影，却只听见前方“嘎嗒嘎嗒”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公路尽头。
肇事者虽然侥幸抵达了市体育馆，却和其他三名身着红白湘北队服的问题儿一样，因为上上周的打架事件被安西罚坐在冷板凳上。
“小三，快想办法！！说起来都是因为你！！”
“花道，反正你不管怎样都是坐板凳的，不是正好嘛。”宫城真是神补刀。
流川悠悠地叹了口气，“三个大白痴……”，立即换来了对方三人的围剿，“明明是你最先出手的！！”“沉不住气的家伙！！”“居然骂学长是大白痴！？”
板凳席还在口水激战中，场上的形势已不容乐观。经彩子提醒，三人转头向记分牌齐齐望去，湘北已被首战对手三浦台拉开12分的差距。
“你们以后还打架吗？”安西扶了扶眼镜问道。
“打架之类的绝对不会了，樱木我可是和平主义者！”
“不会了。”宫城也说。
“大概不会。”最实诚的是流川。
“保证没有下次了……！！”三井的这句话出自肺腑。
于是，问题儿军团终于得以上场。湘北换人后，立即展开了反击。争夺篮板中，三浦台4号村雨犯规，樱木得到两次罚球机会。众人这才想起，谁都没有教过他罚球这件事……
流川见队长、三井和宫城都在一窝蜂地指导樱木，也上前凑了句热闹：“不如你闭上眼投算了。”
待樱木站到罚球线前，赤木大声道，“流川，抢篮板！！”
“好。”
球一到篮下，流川便纵身跃起，将球爆扣入篮后，右手在篮筐上一扶，借势跳落。从刚才起，背后就似乎一直有什么动静。回头一看，樱木对他是一脸的不满，“横刀夺……你抢了我的球……！！”
莫名其妙……流川嘴一嘟，“谁管你。”
湘北的又一轮快攻，宫城将球从胯kua下xia轻轻向后一拨传给流川。樱木还咧着嘴在鬼哭狼嚎，流川又一次单手灌篮得分。
“11号！！！哇塞——连续两个灌篮！！！”“比传闻中更厉害……！！”“那……那就是……”“富丘国中的……流川枫……！！”观众席上传出一片不淡定的声音。
进球好有华丽感的家伙……！！从自动贩卖机处回到看台的仙道望着流川，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
看台另一侧，刚与仙道打了个照面的神奈川王者——海南大附属高校的牧绅一也在注视着流川。如此意气奋发的新人，宛如去年仙道的翻版。然而，毕竟还带着新人的稚嫩。
当自诩海南No.1新人的清田信长，揉着被同队的名射手阿神单车撞伤的左胯（所谓No Zuo No Die，从阿神的单车上前滚空翻后，妥妥落在行驶中的单车正前方……），与阿神一起步入体育馆的时候，记分牌上湘北对三浦台的得分已是压倒性领先的100对47。因为在意着被一致看好的新人流川，清田一进门就在搜索他的身影，不料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湘北一头红发的奇怪的家伙。流川一个漂亮的盖帽后，球到了红发男手中。
下半场还剩下四分钟，此时的进球虽然已对胜负无足轻重，樱木还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将球向篮筐扣去。可惜这一扣没有成就他想象中的——英武神勇的天才灌篮，而是成就了他的正式赛首场五犯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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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