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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子欲养而亲不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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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畅的线条,阳光明媚的照耀下,那古朴至极的镜框清晰可见众多细小的伤痕。这般的模样一如以往,但又不若以往那般.
就算是闭眼,这面镜子纪宇飞也能认出。
这是他的召唤物,他处心机率方才拥有的召唤物。
召唤物与召唤师之间原就密不可分,所有人也许都会背叛,但召唤物不会,故此召唤师在大多的时候都会选择给予召唤物应有的信任,他亦如此。
仅仅是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他竟是已经习惯身侧多了这么一个召唤物。
可他的召唤物在此刻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卑微的恳求于他,为的只是...
纪宇飞微微眯眼,抬头看着那桌上在阳光下流露一抹粉红亮色。
尼古奇亚魔镜再是神智超脱,那也仅是一面镜子,但现在看来,他对于尼古奇亚魔镜的了解还不够透彻,他的召唤物能仅为着初见一面的一粉色镜子露出这般的模样,看来是到了成年期。
爱情吗?
一面镜子的爱情?
纪宇飞嘴角极其轻微的勾了勾,在沈易江满是期待的神情中,纪宇飞对着同意了他要求的埃德蒙有礼的行了个礼,极为干脆的转身离去,眼神再是末对那不小心露出的粉色再望一眼。
***
“呵欠~这大叔估计还有一会好说,还要打架,肯定还要很长时间呢,米丽亚还是睡一觉好了。”
“天天睡觉睡觉,米丽亚迟早有一点会睡死了再也醒不过来。不过天天醒了也没人应,其实真睡死了也不错。”
娇嫩软糯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直至再也听不见,但那种最后一声悠悠的叹息竟是仿若成了无数的回声,在沈易江心里无限回响。
沈易江微微仰头,紧抿着嘴角,踏着稳健步伐的纪宇飞在阳光照耀下仿若度上一抹暖光,英俊温暖至极.可是这些也不过是假像罢了。
沈易江又一次低下头,看着那就算闭着眼也能知晓的自己镜子模样,心内苦涩至极。
他只是一面镜子而已,就算他身磒,身为召唤师的纪宇飞至多也就是几个月不能召唤新的召唤物罢了,他有何资格去请求纪宇飞?
可是他就算是一面镜子,他的灵魂再去适应这个身份骨子里他也是那在人类世界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类,他有喜,有怒,有哀,有乐。
那些极力压制不去浮想的画面突兀的又一次浮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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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四岁的青年对着试衣镜左看右手,时尔皱眉,时尔笑开,终是又一次调整了自己的领带,开心一笑,拎着公文包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屋外阳光正好,漫天的红晕遍布整个天际宣告着一天的好天气,哪怕是清晨,狭窄而老旧的房屋一幢接着一幢并列排着,叫卖声,欢呼声,一如以往的热闹而嘈杂,青年目不斜视的掠过一道又一道的人流,眼里隐现不耐烦。
公交站上早就站满了候车之人,靠着年轻,青年人顺手扶了扶站于身前的两位老人在车,车厢内拥挤至极,手机玲声,交谈声,广播声,一如以往。
每一站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一站一站又是一站,当眼前的建筑从老旧开始变成高楼大夏,青年在公交车停靠时下了车。
空阔而亮当的空间,光洁照人的地面,各式穿着正式装扮之人纷纷擦身而过,青年或是微笑,或是沉默,直至坐到七楼,看着一写“XXX公司”迈进大门,青年脸上的笑方才真切了起来。轻笑,交谈,坐至办公桌间,忙碌着任着时间流逝,当墙上的钟表转向“17:00”青年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身后瞬间被同样年纪的四个年轻人围住。
轻浅交谈,大笑,几人就那般找着一家路边摊,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聊,或是漫无边际话题,或是沉重的时事话题,又或者是那些男人间独有关于女人的问题,很多时候,青年都沉默着,但那眉眼间尽是显露愉悦。
时间滴滴答答,转眼“22:00”
青年略有些醉意的向着四人告别,一人坐着夜班公交车,凌晨的公交车上一扫白日的喧华,稀疏的人流,安静至极,透彻的玻璃清晰的照出城市的夜景,灯红酒绿,行人行、色、匆匆。
“22:30”
青年极为愉悦的重重躺在床上,暖黄色的灯光下,青年脸上带出鲜明的一抹红意,眼睛似睁似闭。
突兀玲声震动,青年皱着眉,有些忍耐的从裤子中翻出手机,看着手机上那“妈”,青年的眼中露出一抹烦恼的无奈表情,按下接听。
月朗星稀的夜晚,柔柔的月光透着窗户洒进屋内,照着半坐起身的青年带着一种清冷之色。
电话那头绪绪叨叨,从女声换成男声,又从男声换成女声,男人仰头望着钟上的”23:30”故作困倦至极的打了几个呵欠,果如他预计那般,电话那头传来心疼至极的轻柔话语,电话终是挂断。
月色已经爬至半空,青年看着终是挂断的手机,露出一抹极为庆幸的神情,神清气爽的打开电脑,按着键盘手指如飞。
“2:00”
困意终是再也支撑不住,青年任着电脑屏幕开着,打着浓重的呵欠,匆匆洗了个澡,重重的躺倒于床上,沉沉睡去。
***
人一直是如此,总是以为自己有着大把的时间,所以肆意,所以放纵,厌倦着眼前的一切,却又熟悉着眼前的一切,厌倦着所有的束缚,想要挣脱所有的束缚。但是人们却从末想到,这些大把的时间也许仅仅只是假像,也许仅仅只是一夜之间,一切都会天翻地覆。
镜子会流泪吗?会心痛吗?
不,都不会,从最初沈易江就知道。
可是那就算不会,随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画面,沈易江依旧感觉到从心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
仅仅只是极为普通的一天,仅仅只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他的人生,他的生活,他的朋友,全数不在存在!
他处在一个极其陌生的地方,甚至连人都不是!
由于工作,他已经有着半年末曾去见过爸妈,每一次爸妈打电话过来,他总是心里隐约厌烦,匆忙而敷衍的结束电话,只想着等到过年,他会功成名就的回去,会让爸妈为他自豪,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年他永远都等不到了。
世上最残忍的事那是子欲养而亲不在,白发人送着黑发人。
前一晚尚在殷切叮嘱,再一次听到消息,却是他不在的消息。
他们会是如何的反应?
沈易江想都不敢想。
努力的想要活下去,哪怕只是奢望,哪怕永远只能是这幅镜身,沈易江也希望他能再看他们一眼。
只要一眼,那就够了。
可是...
这也许也仅仅只是他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