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因为爱你》》catoluna

14、第14章

　　第十四章你是我的天使

　　伊角并没有从几千英尺的高空中跳伞的经验。
　　不得不说占很大一部分的运气弥补了这一点。
　　进藤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而他不得不独立担当起所有责任来。
　　用具包里的信号弹先点燃扔在了附近的沙地上，回忆野战手册所言，用衬衫收集露水，割下降落伞的绳索固定伤腿，巨大的布副收起作遮挡，做完能够想到的一切后，他疲惫地靠在了岩石上。
　　不可想象，竟是自己想要毁去的天使最后救了自己一命。
　　那么，这样偿还，也可以了吧。

　　休息够了，于是整理起两人的用具包。
　　每个包里有巧克力条，少量的水与果脯，按三天的能量标准配备，当然还有别的零碎东西如简易蒸馏器沉淀药片等等。
　　他不太清楚接下来要怎样，但至少有一点，两个人的饮水与休息是首先保证的。
　　气温不断升高，阳光越加灼热。
　　他环顾四周。
　　这里并不是荒漠，有少许植被覆盖，也有巨大岩石可以藏匿以避免阳光的直射。
　　进藤光在跳伞前肯定选好了地点。
　　那么，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伊角想弄醒昏睡过去的少年，于是拍了拍他的脸颊，“喂，进藤……”
　　那个人靠在他肩膀的头不自觉地转动着，苍白的嘴唇颤了一下。
　　“Aki……ra……”少年无意识地吐露的音节让伊角心不由一紧。
　　自己所猜测的，进藤光与塔矢亮之间的关系……
　　果然。
　　再次用棉球挤了一点水喂他，然后——
　　继续发呆。

　　这两人，一个是当年普雷斯顿轰炸的策划者。那燃烧了几天几夜的城市中，自己失去了父母与爱人。另一个，是击沉战列舰“MARA”号的王牌飞行员。自己仅剩的亲人、那年仅十一岁的幼弟就这样消失在波涛间。
　　对他们，对Lybis国的仇恨，从未一天停止过。
　　但现在，他迷茫了。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这样报复的结果，果真是他所想要的么？
　　他支起膝盖，头靠上对方，陷入沉思中。

　　塔矢宅的后花园。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
　　Lybis最年轻的元帅阁下正专心致志地持着竹剪，修着一丛玫瑰。
　　身后长长的小径，丛丛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蕾被露水沾得湿漉漉，一朵一朵，沉在枝头。
　　差不多该是早餐的时候，明子夫人派人过来吩咐，今天在新野的小花园用茶，让他现下坐车回小坪机场。
　　他脱下手套，将剪子放回一边的托盘中。
　　几位随从则将选中的花都束起，准备等下与明子夫人送去。
　　他随手又折了一枝，插入衣服上襟的口袋里。
　　野玫瑰的清香扑鼻，沁人心肺。
　　突然就开始想象，很多年后的清晨，在这样的时候，把花别在他的衣襟上……
　　那样的日子，一定很美。

　　塔矢行洋在白楼里眺望着花丛中的独子，片刻回头对参谋长芹泽先生道，“小亮精神欠佳，身子也尚未调理完毕，如君所见，这次的任务，怕是无能为力。”
　　芹泽皱眉，“可当前这形势再发展下去，费立卡大陆是守不住了……”
　　行洋的神色依旧纹丝不动，“您请回吧，等他身子好了，我自会让他回前线的。”
　　芹泽也知道自己再说也是白用功，意思意思了几句，就又坐车回去了。
　　已经是第几次徒劳而返了呢？
　　参谋团的人现在知道，哪怕扯光了自己所有的头发与胡子，也得耐着性子等他点头。
　　谁教他们错的这样离谱，以为就此就可以安享太平了？

　　新野的小花园在衣目山的另一边，坐车需要一个半小时，大多数时间是乘直升机前往。
　　塔矢在机舱内俯视着连绵起伏苍绿山林，竟觉得那景色还不如那一望无际的荒漠来得让人舒坦。
　　副官在他身边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道，“阁下……”
　　塔矢亮转身，目光示意他继续。
　　副官紧张地直冒汗，“大天使在前日凌晨六时自爆了。”
　　墨绿色的眸子一瞬间收缩，“你说什么！”，年轻的元帅沉了脸色，目光凌厉，“你再说一遍。”
　　副官对着他结结巴巴，真有生不如死的苦楚，“前日……凌晨，DOT……还有……等军事重地均遭遇敌人轰炸，大天使……升空被阻……就引爆了——”
　　“不可能！”塔矢亮出声打断，拧紧的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副官脸色发白，转而发红，“是芹泽先生告诉我的……他说——”
　　“我明白了。”塔矢松了一大口气，刚起的眼前那一片黑雾终于消散，这才作出了下一步判断，“是假的，你现在给我接绪方先生的电话。”
　　副官疑惑，“您怎么知道是假消息？”
　　塔矢不屑，“他要激我，这消息当然是假的。”
　　副官离开前还不忘为自己辩解，小声嘀咕，“我也是这样想的么，可是芦原先生说——”

　　等筒井赶到，进藤光已经处于失血过多的昏迷状态。
　　简单的处理后，救护车队带着他们来到了哈希姆的地下城。
　　与DOT不一样，哈希姆因为察觉了敌机的来袭而提前作出了反击。
　　另一方面，作为S国长久以来重点建设基地，它的地下网络无比庞大，不但能收纳整座城市的人员，且可作长远发展，于此，哈希姆的损失与其他城市相比，可谓微乎其微。
　　安置市民的工作交与了三谷一队，而筒井便空出手来寻找进藤光。
　　幸运的很，侦察机从空中一眼就找到了目标——离二人避难的不远处，坠毁的机体在燃烧，黑烟遥遥就能看见。
　　即使最后一刻，大天使仍庇佑着他们。

　　加贺去见他的时候，进藤光已经做完了手术。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了。
　　两个人三四年未见，第一眼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实在有点命运未知的无常。
　　“喂，你小子还真是——”他摇头，大咧咧一脚踢开椅子，坐在了床沿，“净给我找麻烦！”
　　后面跟进来的人则让进藤光差点就从床上跳起来，“绪方先生？？！！”
　　绪方点头，“是我。看起来你的状况还不错，我就放心了。”
　　被筒井搀起身来喝完水后，进藤瞪着他，“什么叫还不错，我的右腿断了啊！”
　　筒井赶紧出声安慰，“没关系，已经接回来了，小光。”
　　进藤光难得的小失落，“什么啊，你们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真拿我当不死鸟么？”
　　房间里一片沉默。
　　谁又能告诉他们……到底战争要走多久，他们又能逃过几回？

　　绪方过来的原因，当然不只是为了进藤光与大天使。
　　加贺当然明白他来的理由，但他不能随便就答应。
　　“除非你能告诉我，敌人在沙漠中所藏匿的具体范围。”他用一句话，就堵得绪方哑口无言。
　　进藤光靠在墙边听了半天，最后开了口。
　　他郑重地说，“我知道。”

　　“SER并非长途轰炸机，它的作战半径有限，”进藤光如是说，“凭借这个只能圈定大约范围，不过——”他的眼睛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当时扫了一眼，参与此次轰炸的一驾联合作战机，并未配备LangAster，据我所知，这种型号的联合作战机，在过去五年中全部返厂整修，就是为了弥补缺陷而配备L.A，但——”
　　进藤停顿一下，见大家催促的目光都聚了上来，这才继续，“当时留在费立卡大陆南部沿海区域的VR4中队，因执行任务的海湾常是雨雾天气，配备L.A反而干扰飞行员判断，所以——”
　　加贺咬牙，“怪不得击落的SER反映会那么迟钝，我怎么就没想到是未配备L.A的缘故！”
　　另一边绪方立即接过筒井递上的地图，在病床边的桌面上展开。
　　一个圆圈，海岸线，交汇的区域，他重重点了一记，“就是这里！”

　　“开玩笑！”一位老资格的将领直接拍桌子，当场就叫嚣，“凭这个你就能断定敌人的基地？”
　　不过是区区一介飞行员，他们摸不着头脑的事，他怎么就知道了？
　　在作战开始的准备会议中，绪方上将不得不承认，要让自己人接受这样技术层面的判断而无情报科的任何支持，基本上，很难。
　　他有些沉不出气了，正要出声帮他，却被在挂图前演示的进藤光以手势阻止。
　　少年回到座位，“这并不是我的判断，”他从桌面上的密封袋里取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页，“而是塔矢元帅委托加贺上校交与我们的密件！我不过是给予他的构想以肯定支持，顺便复述罢了！”
　　说着，进藤将纸页递给了主持会议的绪方上将，“元帅还说，信件的最后一部分是特地转达与您的话，看完后请立即销毁。”
　　绪方很快地扫了一遍，面色越发凝重，“好，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各位……请问还有何意见或建议？”
　　大家动作一致地，紧紧闭上了嘴巴。
　　会议完满结束。

　　最后被留下的加贺忍耐不住，终于低声问身边的进藤，“元帅什么时候留的信，我怎么不知道？”
　　进藤也忍耐不住地，低声回答——
　　“哪里会有……只不过是我偷偷撕了他一页日记……亏大叔反应得快，还真作的一本正经……”
　　结果留在会议室等他们的绪方将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进藤，你说小亮要特意转达的，不会就是要告诉我，他遇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光吧？！”
　　进藤光的脸轰一下子，彻底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