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与美人》= =~

141、29

　　说来也巧，法院开庭的日子正好和金蟾大酒店封顶庆典撞了期，孟浩原本打算陪程远一起出庭的计划就这么被打乱了。
　　封顶典礼有当地政要参加，不好推脱或者改期。挂了电话，孟浩的脸色不太好看。
　　程远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安慰道：“我又不是孩子，自己去就行了，再说还有覃叔叔陪着我。难道你怕她把我吃了不成？”
　　对那个女人的极度厌恶，让孟浩恨不得程远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她。但他也知道，这次出庭，是程远战胜心魔最关键的一步，当他能够从容面对亲手制造那段地狱经历的人，就证明他已经完全走出阴影了。
　　所以，孟浩没有任何理由阻止程远独自出庭。
　　程远见他不说话，便顺手拿起沙发靠枕扔了过去，“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
　　“怎么会呢？我当然相信你嘛。”孟浩捡起枕头蹭到他身边，一面搂着他，一面把头靠在他肩上，“跟你商量个事，等案子一结束，咱们回星海吧。爸妈都挺想我们的，还有三个孩子，每次听他们在电话里叫爸爸，叫得我心痒痒的。”
　　孩子学会说话这事让程远很兴奋，“他们会叫爹地了吗？”
　　“不会，你不在，没人教啊。”孟浩继续用手机里孩子们最近的照片诱惑他，“你看看，虎仔越长越壮了，刚生下来两人差不多，现在猫仔都比他小了一个尺寸呢。”
　　看着孩子们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程远眼馋得不得了，恨不能亲几口，“我也很想他们啊！”
　　“那就这么定了。我这边酒店很快就能正式开业，听覃律师说，毒品案子破了以后，你们的海上旅游专线就已经批下来了，游轮马上也能投入运营。趁着这段空闲时间，我们回星海看看爸妈和孩子，等天气凉快了，还可以把他们接过来一起度个假，这样既不耽误公事又能全家团聚。”
　　程远看着他闪闪发亮的双眼，“看来你都计划好了啊，你这算是跟我商量呢，还是只是通知我一声呀？”
　　见他扬起下巴故作警告的样子，孟浩讨好的笑了笑，“商量，当然是商量了。”
　　程远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饶过了他，把脚伸过去让他按摩。孟浩知道他这是在变相撒娇，于是配合的装出一副狗腿模样，先是体贴的把靠枕塞到他脑后垫着，等他躺下后，就开始专心捶腿。
　　享受着孟浩的服侍，程远舒服得哼了几声，“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现在提这个，放心吧，就算不为我自己，为了你和孩子，我也不会让她再打垮我的。”
　　孟浩还是没忍住提醒一句，“困兽犹斗，小心点为好。”
　　程远懒洋洋的答应了一声，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想着他明天还得上庭，孟浩就没惊动他，等睡熟后直接将他抱回了卧室。
　　第二天醒来，孟浩已经出发走了。吃完他特意留下的早餐，程远坐上覃律师来接他的车到了法院。
　　鉴于被告的家族背景较深，庭审以半公开的形式进行。
　　程远站在证人席上，看着栅栏后面容憔悴的马夫人，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直到听见检控方律师叙述案情，他才想起，距离绑架案的发生，只不过一个月时间而已。
　　法官宣布律师可以提问了，程远打起精神开始应对。
　　虽说马夫人娘家已经宣布和她脱离关系，但看在亲情的份上，还是为她聘请了岛内有名的大律师。程远对此事先有所耳闻，也从覃律师那里偷师了如何对付刁钻问题的办法，一轮问答下来，基本滴水不漏，没有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庭审过半，被告律师和马夫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提出申请休庭半个小时。
　　过了一会儿，被告律师找到程远，说马夫人想跟他单独见一面，法官那边已经同意了，只等程远点头。
　　覃律师受了孟浩的委托要照看好程远，当即就冲他使眼色，示意别去。
　　可出乎意料的是，程远答应了。
　　见面的地方是法庭隔壁的一个小房间，戴着手铐脚镣的马夫人静静坐着，脸上看不出颓丧或不安的表情。
　　程远关上门，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你跟孟浩是那种关系吗？”一开口，马夫人就问起了与案件毫不相关的问题。
　　不打算隐瞒的程远点点头，然后马夫人诡异的笑了，“早知道你们是那种人，我应该换一种方式招待你，孟浩一定没见过你跟别的男人上床的样子，不知道他对人家玩过的东西是不是还那么感兴趣？”
　　这话明显是要故意激怒程远，但程远不会给她欣赏自己失态的机会，“对于没发生的事情何必浪费时间讨论，我更感兴趣的是，一个众叛亲离的女人被审判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马夫人的笑容迅速冷了下来，丈夫的背叛和家人的脱离关系声明一直是她的心头刺，“我不后悔我做的一切，我现在只是后悔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杀了你。如果你死了，我至少完成了我的复仇梦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马奎那跟别的女人的孩子继承了本该属于我和女儿的东西。”顿了顿，她又冷笑一声，“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你活着，你就会永远记住鞭子的滋味，那一定很难忘，对吧？”
　　刻意压低的声音充满了暗示，马夫人怨毒的眼神仿佛将时间带回了那间地下室，同样是密闭的空间，程远似乎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不由得双手握成拳。
　　马夫人得意的看着他，“忘了告诉你，那种鞭子是特意为你准备的，除了撕裂你的皮肉，还会刻在你的骨头里。”
　　程远缓缓站起身，盯着她的眼睛。被他的气势压迫到，马夫人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血肉也好，骨头也罢，只要我的心还在，它们全都可以重生。而你，连心都是烂的，你已经没救了，好好享受你的地狱吧。”
　　说完，程远已经不想再去看马夫人是何表情，决然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