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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未解前路多少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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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顺着滔滔江水,向下游漂去,夜色中,只听得海风吹得船帆呼啦啦地巨响。众人坐在船中,心中也似舱外的空气般冷峭,大家俱都是静默不动,空气中弥漫着冷凝的气息。
赏善罚恶令的出现让大家都感觉到危机,犹如传说中的洪水猛兽一般让人恐慌。
阿绣坐在石头的身边,听着猎猎海风,呜呜作响,哪怕知道赏善罚恶的真相并非如大家所想的那般恐怖,但是现在的情形,也让她一时不敢说话。
正在大家静默之时,突然从舱外奔来一个长乐帮的帮众,他还未站稳,就对着舱内大喊道:“贝先生,咱们的船突然漏水了,陈香主让我们赶快请贝先生和白师傅前去瞧瞧,该怎么办才好!”
贝海石听了,与白万剑对视了一眼,立刻站起来,说了声:“快去瞧瞧!”说完,即可奔出舱外,白万剑跟随在后。
阿绣听了,对石头说道:“咱们也去瞧瞧。”
说完,拉起石头,一起出得舱外,来到后舱,见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持着火把,正有几个人在陈冲之指导下,在用木桶往外挖水。
阿绣看到不远处的白万剑,跑至白万剑跟前,喊了声:“爹爹,现在怎么样了?”
白万剑哀叹一声,道:“江水漫的太快,这捞水实在是赶不及的。”
阿绣听了心中一惊,顺眼看去,见舱底水汪汪的,显见江水已经漫过了船底,如果捞水的速度赶不上漫水的速度,船过不了半个时辰就会沉没。
阿绣心中惊异,不由问道:“这船怎么会漏水?”
白万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旁边的一个雪山派弟子气愤道:“一定是赏善罚恶二使,他们杀光了飞鱼帮的人,于是便故意把船底曹空,淹没船只,想要毁尸灭迹。哼,他们可真是卑鄙无耻!”
阿绣听了,却是不以为然。
赏善罚恶二使既然既然敢把飞鱼帮的人杀光,又将两块铜牌留下,自然是武功高强,无所畏惧,自然也不怕别人的报复,打不会再费工夫槽沉船只,毁尸灭迹。只是她现在也无心去辩驳那个雪山派弟子的话语。
只是盯着舱底忙活的众人,想起一个成语:祸不单行。
阿绣转头问白万剑道:“爹爹,眼看水越漫越多,这船不时便会沉没,咱们到得岸边还得有一段时候,现在可怎么办?”
白万剑望着茫茫大海,叹息道:“如今咱们离开紫烟岛已经有一段距离,咱们又是顺流而下,想要逆行回到紫烟岛,已经不成形。也只好继续顺流而下了,只是这茫茫江水,想要靠岸,却也是不那么容易。”
说完,又转头问旁边的贝海石道:“贝先生,你久居镇江,这里距离镇江不远,想必对这里的地形也比较熟悉,贝先生可有什么好法子,好靠岸?”
贝海石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摇了摇头道:“这里是长江入海江口,江面最宽的地方,咱们想要靠岸,却是有些困难,怕是行不到岸边,船就会沉没了。”说完,叹息了一声。
旁边的花万紫惊道:“那依贝先生所说,咱们进退不得,便只能在船中等船沉没了?”
阿绣想不到现在的情形如此严重,也急道:“贝先生,你说该怎么办?咱么这么多人可不能葬身江底。”
贝海石还不及回答,边上又听得陈冲之大喊道:“快点!快点!再不快点船就要沉了!你们没看见船身正在倾斜吗?”
下面有人急喊道:“陈香主,不行,舱底的漏洞太大了,水漫地太快了!已经到我们的胸口了,我们.....我们实在来不及挖水......”
陈冲之听了,骂了一声,:“妈的,让我来,去给我换几个来!”说完,自己跳下去,用力挖起水来,只是水漫地快地紧,挖水的速度再快,依然阻不住水漫的速度。
舱底不断传来陈冲之骂骂咧咧的声音,不到片刻,陈冲之全身湿漉漉出来,对着贝海石说道:“贝先生,不行,咱们已经无能力为了,水漫的太快,我们已经呆不下去了。贝先生,咱们,咱们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众人听了震惊不已,万万不想不到,刚刚知道赏善罚恶令出现,出了紫烟岛,竟然遇到这种事情,难道上天真的不给一条活路吗?
阿绣心中惊慌,站在船板上,便渐渐感到船体倾斜,众人惊呼不已。
石头急忙拉住阿绣的手,急道:“阿绣,你没事吧!”
阿绣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这下,咱们真的要葬身江底了!”
石头听了却是坚定道:“只要和阿绣在一起,就是葬身江底我也愿意。”
阿绣哭笑不得,气道:“傻子!”可是如今这般情形,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就是不愿葬身江底也不成了!
若想自救,只能跳下江水,游到岸边去,只是,茫茫大江,何处是岸边,还未可知,一旦跳下去,活命的机会渺茫地很。
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家都不敢冒风险,一时间都是惊惧恐慌,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大家伙不知所措之时,突然听到一个长乐帮众喊道:“对面有船!”
众人一惊,放眼看去,果见迎面两面黑乎乎的黑影并排着溯江而上,似是两条船只。
众人大喜过望,立刻大叫:“扳梢,扳梢!”
那船上人听到人声,喊话过来:“船上何人?”
陈冲之大声喊道:“这边镇江长乐帮,阁下是哪里?”
那船上人听后,大声回道:“在下铁叉会胡大全,阁下可是长乐帮陈香主?”
陈冲之大喜过望,立刻喊道:“正是,正是,原来是胡大哥!在先正是陈冲之。我们的船漏水了,眼看就要沉没了,正好胡大哥来了,胡大哥可否载大家伙一程?”
那胡大全听了,答应了一声,喊道:“你们有多少人?”
陈冲之看了众人一眼,答道:“二十几个。”
那胡大全答应一声,慢慢将船靠近,只是,因为船只逐渐下沉,渐渐形成漩涡,铁叉会的两只船也不能靠得太近,停在大船周围。
长乐帮人见此,先后运转轻功从大船飞至铁叉会的船只上,接着雪山派的弟子也先后跟上。
没多大一会儿,船上就只剩下阿绣、石头、白万剑三人。
此时,舱内的水已经满溢出来,过不多时就要沉没。
陈冲之等人一直向着石头喊道:“帮主,帮主,快过来!”
阿绣想要白万剑先走,白万剑却是一直想先要阿绣先走,阿绣让石头先走,石头却也让阿绣先走。阿绣拗不过只好先行飞身上船。
阿绣刚至,便听得有人说道:“哎呀,不好,船上的乘的人太多,最多只能容下一人了!”
阿绣心中一惊,急道:“不能装下两人了吗?”
那人摇了摇头道:“咱们的船只不大,将你们全部载走,已经是船只承载极限,最多再有一人,若再多一人那船可就要向那只船一样,沉入江底了。”
阿绣听了心中恐慌,急忙回头,望向不远处的船上二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是这时,那人又说道:“哎呀,不好,船要被吸进去了,得把船驶离开,不然可是要坏!”
说完,便一声令下,即刻就要将船驶离开。
阿绣听了,更是惊慌。耳听得另一只船上有人叫道:“帮主,快过来!不然船就要走了!”
旁边雪山派的人听了,也是大喊道:“白师哥,白师哥,快过来,快过来!”
阿绣望着对面黑乎乎的大船的火把,想喊,确是不知道该喊些什么。
就在众人喊声中,忽见一人朝着阿绣飞来。
阿绣本能之下,和众位雪山派弟子将其接下,一看竟是白万剑。
白万剑被扶起后,却是急骂了一声道:“臭小子,竟然点老子的穴道!”
阿绣见他动弹不得,急忙给他解开穴道,急问道:“爹爹,怎么回事?石头呢?”
白万剑道:“我让他上船,他不上,点了我的穴道,将我扔来过来,臭小子,等他过来,我非要教训他不可!”
阿绣听了,心中一惊,对着远处船只,喊道:“石头!石头!”
白万剑见阿绣惊慌的样子,奇道:“你别急,这小子内力好地很,咱们离得远些,他照样能飞过来。”
阿绣摇了摇头,流泪道:“爹爹,这船可装不下另一个人了。”
白万剑惊讶道:“果真?”
阿绣点了点头道:“石头的内力好,定是听到了我们的话,知道船只容不下那么多人,才把强迫把您给扔了过来。”
白万剑心中震惊,急忙朝着远处看去,只见黑魆魆的夜里,那只大船越来越远,心中不禁一阵心痛,骂道:“傻小子!”
就在这时,一阵疾风吹来,江中急涡一旋,转得那大船旋转中打横向下游冲去,却是越行越远。
铁叉会的船本是逆水行舟,与那大船背道而驰,转瞬间便是相距甚远。
阿绣急忙央求铁叉会的人去追石头的船只,可是此时秋风正急,船上载人众多,行动甚是缓慢,却是追寻不及。况且船上人数已满,即使追上了也是于事无补。
阿绣望着滔滔江水中石头随着船只远去,心中忽然恐慌至极,急切之下,用手板起船底一块木板,扔到江中,然后飞身于上,踏着木板运起全身功力,顺着滚滚江水朝着下游石头而去,浑然不顾身后白万剑诸人的叫喊。
石头一见阿绣飞身前来,远远望去,大江滔滔江水之上,夜色中一抹白衣飘飘,顺着激流而来,心中激动万分,不由地大喊出声:“阿绣!阿绣!”
眼见阿绣与大船越来越近,身体却是在木板上摇摇晃晃,显然是功力不济的模样。
石头心中大急,再也顾不得什么,急忙运起全身功力,逆着江上大风飞至阿绣身边,然后拦起阿绣的腰身旋身一转,眼见前方大船随风越来越远,便怀抱着阿绣脚踢一下木板,然后跟着木板飞向前方远处,待木板落下后,又脚点木板,犹如海鸥点水般掠过江面,这样过得几次终于回到船上,只是此时船上也尽是江水,过不多时便会沉没,而后方的两个船早已经摇摇不见踪影。
石头抱着阿绣站在船舷上,望着阿绣,心中激荡不已,颤声道:“阿绣,你......你为何要跳下船,我看到你跳下来,心都要给吓出来了!”
阿绣此时也是激动不已,抖着声音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离我越来越远,心中害怕地紧,想也没想便跳下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