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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初现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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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曜定尊会的大殿,窗户紧封,殿门密闭。殿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片寂静,伫立在殿中的众人都仿佛死去了一般。
整个大殿分外恐怖阴寒!
这个开场似乎略熟悉……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步武东皇挥挥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痕江月恭敬一揖,道:“权司,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苦境正道的重要人物皆遭到了吾们派出的杀手的刺杀,相信一定会给正道带来重创!”
“而且,吾们让那些杀手打着‘火狱魔教’的名号而去,想必一定能挑起正道与火狱魔教的冲突,使之两败俱伤,而吾们只等坐收渔翁之利!”
“权司一统江湖之夙愿,指日可待!”
东皇闻言抚须大笑,澎湃的野心将他的眼睛染得如血如火。
别黄昏眉头微皱,插嘴道:“这个计划是否太过简单?毕竟正道那边多的是谋士智者,太过明显的嫁祸,吾怕他们不会上当。”
东皇笑道:“你的疑虑很对,当初吾也对如此单薄的计划心存怀疑,但一想到这计划是那人所做,吾便不再犹疑了。”
命天荒道:“何人得权司如此信任?”
东皇笑道:“丹华抱一鷇音子。”
别黄昏道:“鷇音子的确是超凡的谋士,可是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吾怕……”
东皇道截住他的话头道:“他手中有天机讖,你还有疑问吗?”
天机讖!
那可是传说中能测算天机、预知未来,这天下间唯一能与天门门主的卜筮之力相抗衡的神物!
别黄昏心头颤了颤,抱拳道:“鷇音子拥有天机讖的帮助,他之计策自当万无一失,属下没有疑惑了。”
东皇斜倚在高高的宝座之上,狂热的野心在他的眼中灼烧着,如同在这个漆黑的大殿中点燃了一簇明亮的火光,晃得众人双眼生痛……不对!
“谁他奶奶的又点蜡烛啦!痕江月,是不是又是你!”
“不是吾,你当吾跟你一样吃亏不长记性啊!”
众人一边吵闹着,一边双脚齐用地将火苗踩灭,徒留苦命的笃常春菊花残,满地伤……
“原来是你小子点的火,你不怕一页书,也别让吾们陪你一起试胆啊。”
众人惩治了笃常春后便散会离去。
痕江月回到自己的住处,从怀中掏出备用的火折子在手中抛了抛,为笃常春的不幸遭遇难过地幽幽一叹:“笃常春,谁叫你当初踩吾踩得那么卖力,遭报应了吧~”
时间回溯到意琦行等人遭遇刺杀的三天前,鷇音子在罗浮山头奋笔疾书。
以“引发苦境正道与火狱魔教的冲突”为中心,以“隐藏七曜定尊会是幕后黑手”和“绝对不能让执行计划之人乱搞”为两个基本点,制定以下计划:
针对天之佛楼至韦驮——污之名誉
散播“天佛诞子”、“天佛与厉族暗通款曲”等流言让世人对天之佛的清誉日渐生疑,再安排厉族上天佛原乡索要大哥与侄儿,将此事闹大闹开。
天佛确因天之厉生子,按其性格,必不屑于欺瞒否认,一定会认下生子之过,势必将令正道之人心生失望与间隙。此时再泼其污水,言其囚禁天之厉乃是为了隐瞒其破戒之过,再爆出其子乃是魔皇质辛,而天佛身为其母,不教之向善,反而隐瞒其投入魔道之事,其心可诛,说不定天佛还已经与魔道勾搭成奸,魔皇便是他与魔道联系的桥梁。
如此偷梁换柱,天佛必将百口莫辩,成为人人喊打的罪佛。
不用他人动手,天佛原乡就将亲手惩治,天之佛在劫难逃。
可是万一散播流言的人散成了“治不孕不育,快去天佛原乡”这样的流言怎么办?厉族那天突然集体拉肚子去不了天佛原乡怎么办?或者天佛原乡突然想通了要与时俱进,和尚生子也可以原谅了怎么办?又或者天之厉同意入赘天佛原乡,天之佛因此达成“舍身饲魔,渡魔成佛”的happy ending 怎么办?
鷇音子摇摇头:不要胡思乱想,这些事情发生的概率都很小,继续下一项计划。
针对天器之主意琦行与绮罗生,以及武林盟主一留衣——挑拨离间
据可靠情报三人乃是至交好友,且这三人皆有一个共同点——最是至情至性。对认定的兄弟绝对肝胆相照,性命相托。
所以,可以巧意安排吾们的人以豪爽武痴的侠客形象与之相交,再安排几次生死劫难,使吾们的人能融入他们,取得他们的信任与友情。
再从中挑拨离间,使他们三人心生间隙,不再亲密无间。并将他们的行踪泄露给那些想要抢夺天器之人。使之在各路追杀中疲于奔命,最后再由吾们发出雷霆一击,消灭这三人,并取得天器。
可是,万一派去卧底的人被意琦行三人那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兄弟情感动了怎么办?万一派去卧底的人爱上了意琦行、或是绮罗生、或是一留衣,甘心为之成为双面间谍,反过来泄露了吾的计划与情报怎么办?
鷇音子摇摇头:不要瞎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下一个计划!
三、针对三余无梦生
“万一你爱上了三余无梦生怎么办?”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谁?”鷇音子目光一凛,迅速环顾四周,但并无人踪。
鷇音子摆放在桌案上的一卷竹简突然金光四射,煌煌生辉。
它翩然而起,悬于半空,竹简似被一双无形之手缓缓拉开,干净无字的竹条上缓缓现出“天机讖”三字,非行非楷,非草非篆。
凝神一观,一横一竖,尽显纵横捭阖,一撇一捺,竟生星河日月!
“不用找了,是吾——天、机、讖!”
鷇音子拂尘一挥,负手而立:“可笑,吾怎会爱上三余无梦生,吾们是永远的对手!”
天机讖道:“也是永远知己,不是吗?”
鷇音子霎时无言,过了好一会儿,道:“不过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罢了。”
天机讖无语:别以为吾从你别扭的言语中听不出来你默认了,可是……你把天踦爵放哪儿去了?
天机讖道:“然而世事奇妙,最是难以估算,‘天器之争’的教训,你忘记了吗?”
鷇音子叹息道:“便是因为‘天器之争’的惨败,吾在定计之时才如此犹疑不决。身为智者,竟无法决断,这并非好事啊。”
天机讖道:“吾能盘算天机,你何不问吾?”
鷇音子道:“若你愿泄露天机,自会言明,吾问与不问皆是一样。”
天机讖道:“好个丹华抱一鷇音子,吾今天便给你一次机会,为你窥测天机。你想好问什么了吗?是要问自己今后会不会爱上三余无梦生,还是问你这些计划的是否能成功呢?”
鷇音子垂下眼帘,睫羽微颤,道:“三余无梦生于吾除了对手再无其他,何必浪费机会,吾自然是问吾之计划是否能成功。”
闻言,天机讖道:“世人皆痴,世人皆痴啊……既然你做出了选择,吾便帮你测算一番。”
顿时天机讖金光大盛,煌煌之威不可逼视。一时间罗浮山巅云浪翻滚,浪潮滔天,时空一瞬静止。然后突然开始飞速前行,从色彩斑斓的时光碎屑中穿梭而过,来到不久的将来。
鷇音子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时光又开始飞速地倒流。由于时空的震荡,各色光怪陆离的画面在鷇音子眼前闪现——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极尽奢华与典雅,却又在时光浪潮侵袭下,像夏末即将凋零的花朵,既颓败又黯淡。
素还真跪坐于空旷的殿堂之上,仰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端坐于刀剑王座上的人。
鷇音子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容颜,因为那人仿佛笼罩在光晕中,又仿佛隐没于阴影里。
低沉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高傲与执掌生死的漠然,如冰雪一般的清冷,却无端端的动人。
“素还真,吾答应这个赌约,赌注是……”
素还真一身狼狈难掩,却仍旧气质高华,笑意盈然。
他笑道:“赌注是……苍生天下!”
“鷇音子,回神!吾要开始预言了!”天机讖的声音在耳边叫嚷着。
鷇音子扶着额头,稍稍歇息了片刻,等待眩晕过去,淡然道:“你说吧。”
神色自然的一点也看不出他方才似乎知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天机讖道:“你听好了……”
“丹华抱一鷇音子啊,你妄图在这个逻辑当骨啃、节操当面吃的世界以智慧取胜,你之愚蠢简直不能让吾呼吸了……”
鷇音子面无表情抓住天机讖,“啪”地一声将它摔在了地上。
天机懴在地上剧烈地蠕动着,不甘心地大叫:“鷇音子你敢不敢让吾把话说完!吾好不容易有一次出场的机会,完美地展现吾高冷的气质,以及深不可测的智慧。你这样做会让吾很没面子的……”
“吧唧——”
鷇音子一脚踩在天机懴上,云淡风轻地对身旁的侍从吩咐道:“去告诉东皇让他打着‘火狱魔教’的名号去刺杀正道重要人士,如何操作全由他自己掌控。”
“遵命。”侍从领命而去。
鷇音子于山巅凌风而立,衣袂飘举,仙风道骨,风姿脱俗,恰似谪仙降世……
“喂,你真的不考虑把吾捡起来……哎呀!”
鷇音子的脚默默地在天机懴上碾了碾。
他抬头,看着天宇间悠然卷舒着的浮云,默想着:那个坐在王座上的人是谁?他与素还真赌了什么?这件事情与吾、三余无梦生及天踦爵的出现又有什么关系?
“吾说真的!你做不了谋士,你还可以搅基和卖萌啊~既轻松又有人气……吾哉了,别踩了,别踩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