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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个童话(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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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王子对公主说,我不介意你比我老一百岁;公主抽了他一耳刮子,回答,可是我介意你性骚扰。
临近傍晚,天边落曰的余霞映染上火国耸立的城墙,迪达拉把目光锁定在北门上古体的“火”字上。历史让原本鲜红的漆色蒙上了班驳灰迹,但是它依然不减威严地立在那里——
嘲笑着妄想突破它的人们。
迪达拉心底凛了一下,从远眺的树上跳下来,火国近在眼前,依照现在的速度,大概还要一天一夜方可入境。
只是,比预想的晚了两天。
他们一直贴着云国的边境赶路,然而蝎在某个时候故意绕了远路,以至于迪达拉只能放弃用两天时间入境然后找家档次高的纳站下榻的念头。火国的北面云国的西南夹着音之隐里,那是个最近才从火国的某些藩地独立出来的小国家,虽然国土面积不如五大国,但是忍村实力的发展曰益壮大,甚至已经可以威胁到任何一个忍者国。
迪达拉心知肚明那个促使火国更新换代的小国家首领和蝎有些“积怨”。
至于蝎出于何种原因让他必须选择绕开音国,迪达拉在一开始归结于战术的考虑,蝎不是个会为了私怨而冲动的人,所以他会掴正面挑衅岩国的自己巴掌;
但是,迪达拉同时也相信,蝎绝对不会因为敌方控制了一个国家而胆怯不前.
高傲的、冷漠的、目空一切的砂国逃忍。
扣着自己的自尊心做同样的比较,迪达拉从一定程度上能够理解蝎的行为,甚至觉得他有必要这么坚持。
然而在这种程度上的理解同时,也绕上了心结——蝎从来没有对他说起过大蛇丸。
他只是简单的用“积怨”来描述,迪达拉看着走在前面的蝎的领口,湿凉的秋风带着布料拍打他的后颈,这个喜欢讥讽他的男人带着和以往一贯的默然表情。因而,之前的莫名坚持转了回去,充其量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快点说些什么吧……”迪达拉盯着他的一簇翘起的发稍在心里呼喊,蝎停下脚步,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地貌,选了一个方向然后跃上树开始快速行进。
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迪达拉紧跟着在树林中穿梭,任树的影子、光的碎屑打在身上,他看到蝎被秋风拍打的领口正一扬一扬的翻出好看的弧度。
几屡冷风钻进自己的脖颈,他瑟了一下,也突然清醒了许多,然后,他意识到:
他也许对所谓的“积怨”有所误解。
仇家间的憎恨、债权债务人之间的纠结、买卖双方的冲突……甚至,情人间的嬉戏,都可以归结为同一个称谓。蝎口中的积怨又是哪一种呢?他从来没有明确地说想杀掉他,他近在咫尺他却故意避开。无论从性格还是战术上来看,蝎这么做虽然合情合理,但却免不了让人生疑,蝎今天会选择回避,哪一天晓开始狙杀大蛇丸的时候,也依然会选择无视?
长年养成的习惯,让迪达拉一下子堕入了妄想。
无论蝎和大蛇丸之间发生过什么,“绊”这个东西已经形成了……
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得出结论。
全然微妙且危险的关系……
虽然在中忍联考的时候元气大伤,但毕竟是五大忍国之首的火国依然不容小觑,即使身处国境线的外围,也依然能感觉到不一样的压迫,作为逃忍的基本素质,两人都能很敏锐抓住这种压迫感背后的信息——在没有十全把握之前,不能轻易进入。
蝎在诸多藏匿的地点中,选择了一个隐蔽的溶洞,经验使然,一来溶洞的石质疏松,只要细微的动静都可以传到很深的地方,二来洞内的结构旁支错节,岔路多,不容易被追踪,而且通常都会有细小的地下河,即使被围堵也不至于断水断粮。
在单单只需要躲藏的情况下,溶洞不乏是个绝佳的地点。
蝎简单清理了一下脚下的尘土和藤蔓,开始生火。
没有语言交流的沉默诡异地弥漫开来,让迪达拉开始心不在焉,导致他焦躁的根源是他急于想求证一些东西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的世界开始不明朗,有很多东西需要去确认,比如大蛇丸的叛离,比如蝎的缄默,再比如,……自己的立场……
在零的棋盘中,自己算什么呢?在蝎的心目中,自己又算什么呢?
很急切,也很失落。
好象如果不去确认清楚的话,自己活着就没有意义了一样……
这个空洞如同被腐蚀的锈铁,在心底扩散地越来越大,越来越不着边际……
“如果一个小时内打中十个傀儡,这些樱饼就全是你的。”
当蝎突然说话的时候,迪达拉来不及回神,他定了定,然后花了几秒时间理解他的意思。
这几秒时间让蝎不悦地皱眉,“小子!别走神!”
迪达拉这才如梦初醒地“哎?恩……”作答。
蝎停下生火的动作,吊起眼角审视了他一会儿。
因为在意大蛇丸的事情而心绪飘地丝丝袅袅,这样的迪达拉连辩解也忘了要做,浑浑厄厄地站起身,稍稍准备了下就往洞外走去。
“等等!”蝎在背后叫他。
迪达拉忡怔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咬了下唇不太情愿地转用敬语回答:“我现在出去……”
“接着!”
话没说完,蝎就丢了一包栗子过来。迪达拉接住,捧在怀里,一下子竟然不知作何反应了。“难道是看出自己心绪不宁而做的安慰吗?”这个想法闪电似地撞进脑海,回音是却是左边胸口“咚”地一声。
伴随着星星点点的酸楚……
有些艰难地回复宁静,迪达拉苦笑着把这个可能性甩出脑海,就蝎以往的恶调行经来看,搞不好和果子里混着暗器也说不定。思及此,迪达拉又再次否定自己颇有点小人的顾虑,蝎如果真要教训自己,大可直接了当地掴自己后脑,犯不着用一包小食拐弯抹角。
也许蝎是个容易捉住细节的人。
自己不喜欢露宿,因为四周的空荡总让人觉得神经紧绷,与其说担心被暗部偷袭,不如说是疲于那种需要时刻警惕的紧张感,这个对S级逃忍来说无法启齿的理由,他没有对告诉过蝎,有的也只是似真似假的抱怨和嚷嚷,然而对方很明显地记了,因而在野外就一直找山洞过夜。
口恶也好脾气古怪也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蝎不乏是个温柔的人。
“温柔啊……我也想相信呢……”迪淡淡地拉开嘴角,不久前的闷堵似乎也不是那么真切了。
他深吸了口气,所有的感官也忽地一片明朗,中断的让他能清醒地分析情况的思绪也渐渐地回了来。
从刚才就感觉到的一些东西,现在越发迫近,原本疏散的空气分子在此时也开始凝结,迪达拉隐去了浅笑;身后的蝎也没有再继续说话。
不怎么温和的气息呢……迪达拉微动了下耳廓,他知道蝎也察觉了,没有确定来者之前,两人静了下来,尽量把自己的气息调到微弱,相信对方也是同样的小心翼翼地探察洞内情况……
这个推断还没来得及成立,一阵夹杂着湿意的劲风自洞口狂扫而至!震地洞壁碎石零落,尘土纷扬。脚下的地面也铿地一下险些塌陷!
迪达拉心中暗叫不好,赶紧用余光看了眼身后,蝎没做任何防御动作,脸上的表情有点倦怠。
迪达拉在心里抱怨了一声,随即马上认识到,洞外的人虽然做法卤莽,但仔细想想,也同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溶洞的结构虽然岔道多,可藏可躲可埋伏可偷袭,但要是石壁塌陷的话,反而对藏在深处的自己不利。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然而就这么坐以待毙的话,时间越久自己就越危险,即使外面堵截的有十几队暗部,现下也只有突围出去才有逃生的可能。
打定主意后,迪达拉瞬身移到洞口,回头,蝎还懒洋洋地坐在原地,笃定地用手拢了拢颤抖的火舌。
“旦……”
话没说完,又一计猛烈的气流天摇地动地刮近来,在溶洞的甬道里凌烈地呼啸,本就松动的石块被砸地粉碎,落进地下河扬起雾蒙蒙的一片。烟尘弥漫中,一坨黑影乘风而至,气焰浩荡,所经之处无不狼籍,大有把整个山洞全毁之势!
“畜生!”没时间结印的迪达拉身子一矮,本能地正面对了上去……
“哐————”
一阵巨响,飞砂走石撩地洞内烟尘弥漫,待一切平复下来后,蝎身行未动,面前的火舌像被扇了个巴掌似地倒向一边,继而又迅速回复到原来颤微微的模样,朝着洞口的身侧地上,被凌厉的气流击出一排石坑.
他抬眼,迪达拉整个身子几乎被压地半跪,两手反握短剑,硬生生地夹住了上面的钝器
————“鲛肌!?”
迪达拉瞪大了眼睛朝上望去,上方的鬼鲛竟然也是一脸惊讶,一时间收不了招式,迪达拉刹那的闪神,原本就不是力量见长,适才的无准备迎击,手腕处的肌腱被鲛肌震出裂口,皮肤下的青痕清晰可见,眼看着头上鼓动的刀刃渐渐逼近自己的鼻尖,他咬着牙痛呢一声,脚后跟却支持不住后滑去……
蝎垂眼,抬起了手。
“鬼鲛!”
洞口扬起一道沉静的声线,嗓音不大,却置地有声,鬼鲛突然回过了神,手一顿,迪达拉反应灵敏地趁着这个空挡往旁边侧身,脚一抬将鲛肌踹了开去,鬼鲛一个重心不稳,竟然被自己的武器带着往后带去几米,然后狠狠地撞上石壁,身体化做一滩水,唆罗唆罗地铺了一地……
蝎漫不经心地放下了手。
压抑着气喘,迪达拉把两手藏进大氅袖子里,扬首挑衅地望向洞口,鬼鲛的本体也是同样傲慢地回瞪,虎口一转,将一人高的巨大鲛肌轻松的在空中划出一抹带腥的风,然后落到肩膀,架住。
“那么久不见,零的乖宝宝还是没长进呐!”
说毕便粗鲁地大笑起来,嘴里的尖牙在青蓝的皮肤映衬下显地有些阴森。
迪达拉啐了一声,“用水分身探路的胆小鬼没资格说别人,恩?”
“你说什么?!”
“前雾忍七刀之首也不过是嗓门大而已么……”迪达拉手腕又麻又痛,脸上却挂着从容的笑,歪着头讥讽那个口快又盛气凌人的大个子,视线却一直落在鬼鲛身后的鼬身上。
除了一开始制止鬼鲛之外,没有做任何视线接触,兀自垂着眼睑,在颧额上打出一小片阴影。
查克拉的波动极其不稳。
这个经验的认知让迪达拉心中升起不甚愉快想法:鼬和鬼鲛可能遇到了棘手的麻烦。
鬼鲛的无差别攻击显然是为了占据藏匿的有利地形,而且,相当急切……
能导致他们这么匆忙甚至无计划的行动的原因,就是:
逃亡!
这个猜想很快得到了证实。
鬼鲛拉长了脸,准备再次讥回来,刚要开口,
“出去。” 鼬抬起头,说。
鬼鲛明显是噎了噎,闭口不作声了。迪达拉也同样诧异地看过去,猛地对上一双鲜红的眸子。
“万花镜!”在心里低呼一声,本就没什么防备,而且也没想到鼬一见面就发动写轮眼,迪达拉条件反射地想躲,孰料背后一硬,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手肘不着痕迹地捅了下他背后。
迪达拉深呼吸了一口,好在鼬释放的查克拉不强,他很快冲破幻术,然后镇定下来。
“凭什么?”蝎压低了嗓音,清冷的视线划过鼬前襟的一块血迹,最后落在表情有些阴晴的鬼鲛身上。
“出去。”
鼬没做答,重复了一遍。
迪达拉眼尖地捕捉到鬼鲛一瞬间露出的慌乱神色,也许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然,鼬的嚣张态度让蝎眼中的颜色加深,查克拉气息也越来越浓……
他想杀人。
这个危险的信息充斥着整个山洞的空间,鬼鲛脚下辗转,虎起腰,捏紧了鲛肌,鼬原本散漫的目光也集中起来,眼中的三对勾玉飞速旋转。
…………
“那……用尾兽的情报来交换,恩?”
迪达拉翘起唇角,脚下却先一步在蝎抬手之前搁住他的脚,蝎停了下来,没说话,但是明显的杀意已经敛去大半。
鼬也面无表情地垂下眼。
迪达拉在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望见对面的鬼鲛露出了和自己同种性质的表情。
“你倒是很实在啊!”鬼鲛松开鲛肌,大掌探进自己兜里摸索一阵后,掏出个卷轴,丢过来。
“算你走运!”他裂开嘴露出难看的笑容,“一尾和九尾的。”
迪达拉迅速把卷轴收起,“我该道谢么?恩?”
鬼鲛用鼻孔哼了声。
蝎淡淡地扫了眼,先一步往洞口走去,那一眼虽没有攻击意味,但却让迪达拉针芒在背,颇有些步步为营跟上走在后面。
鬼鲛生冷地目送,迪达拉慢慢地经过他的身侧,正面对上了鼬。
昔曰英姿飒爽的暗部精英此刻有些狼狈,大氅上的血迹依稀可辨,有几处损坏,似乎是某种酸性物质的腐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木叶第一家族的大少爷,此时面容苍白,微颤的双唇没有血色。
仅存的一点高傲让他站在那里,像一尊被人遗忘的雕像。
叛忍就该是这样下场么……
天才就该是这样万劫不复么……
迪达拉捏紧了隐隐生痛的手掌,长开嘴,忽然想说点什么,但是鼬如同死寂的查克拉没有丝毫反应,他只好也垂下眼,无法直视,无法沟通,缓缓地与他擦肩而过……
“飒……”
鼬在迪达拉走过的一瞬间,无力地向前倒去。被鬼鲛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
“宇智……波……”迪达拉惊愕地转身,想跑回去,却马上定在原地——鲛肌先他一步横了过来。
抬眼,是鬼鲛森冷且坚持的目光。
迪达拉咬了咬下唇,后退一步,又盯着看了半晌,才扭头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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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