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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中山古墓之洪家坟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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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我不由一慌,尽管努力克制心中的异样,还是不由直冒手汗。
天色渐暗,若是再找不到他们,怕是很难找了。既然他们要去看酒樽,我就去洪老爷子坟哪儿等他们便是。
凭记忆走到了那条小溪旁,找了一圈却不见坟碑,难道是我走错路了?
就在我疑惑之时,我听见了潘子的声音:“到了。”
然后便是一阵脚步声,听起来是朝我的方向来的,但是我并没看见他。
“潘子,郴爷怎么没跟上来?”
“走得慢在后头吧,不至于这个小树林都能迷路。”潘子的说话声仿佛就在耳边,莫非是我有了招风耳。
“我就在这里,你们人呢?”有些急切地喊道。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我又喊了一句,依旧不见回应。
突然我听见潘子惊呼了一声,我以为是他们找到我了,心下惊喜。
“你们过来看,这个酒樽空了!”
刚才我们亲眼看见洪文秀将酒斟满的,而且再怎么贪杯,也不会有人去喝死人的酒吧,难不成还是洪老爷子起来把酒喝了?
处在如此诡异的环境里,听得这般奇怪的事,我觉得浑身都有些僵硬,脑子却转得异常快。
首先,我绝不是遇到鬼打墙了,因为凭声音我是找对地方了,我所在的地方一定很接近坟头,或者有可能正站在坟上,只是我看不见。
其次,我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却不见他们,排除我跌入四维漩涡的可能。我这里什么也没有,若是时空扭曲也一定是好几天前,但我却可以听见他们今天的对话,声音和环境不在一个时间中。
那么说来,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个假设把我吓得不轻,本来事出诡异,深想更是离奇。
我在一个和他们重叠的空间里?!
我们所常知道的是四个维度,但是其实后面还有维度。但这是西方的说法,若是按中国民间说法,就比较可怕了。世界分为阴阳两界,此为阳,彼为阴。难怪刚才突然就觉得有点冷了,坟也不见了。
这么说就更奇怪了,我怎么就误打误撞跑到阴界去了呢?那我要怎么回去?
就在我想得毛骨悚然的时候,我听见向导说:“怎么郴爷还没追上来,不是真走丢了吧。”
不幸言中,我真是走丢了,还走到别的空间去了。
“笨死他算了。”这是古踪说的。
“我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劲。”潘子停顿了一下:“糟了,我们得立刻去找他!”
我听到他们急匆匆离开的脚步,心里越发着急和恐惧,努力想可以离开的方法。刚才我是从那个打弯处走丢的,可以试试逆着走一次。
我奔到那里时,可以听见潘子他们也在附近,我按原路逆着走了一遍,然后大喊一声。没听见回应,我知道我失败了。
我又走了好几遍,都没能成功。然后我又按进来时的姿势退回去,结果还是不行。
我听见潘子他们脚步声渐远,一种绝望涌上心头,我不是得一直待在这里了吧?
有人说,世间最可怕的东西就是绝望。我现在就有些绝望,出去,我想出去……
我摸摸口袋,可能是因为刚才动作比较大,口袋的纽扣掉了,里头放的烟已经半截在外头,欲掉未掉。
我正想抽根烟镇定一下,听见一阵嘈杂,脑子突然就清醒了。纽扣!那个纽扣是在打弯后掉的,或许就是它的原因。
我一刻也不想耽误,一路找纽扣,好在这里不像南方落叶一层又一层,它没掉在非常难找的地方。
确保身上的东西都没比来时少后,我心情有些激动,摆好姿势倒走去打弯处。
拐过弯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觉得背后撞上了什么东西。为了和来时一样,我是倒着走的。
太好了,脚下这儿本没树,撞上的定是潘子他们,我终于走出来了!
我松口气转身,却看见了一个穿白孝服的女人,她的孝服帽子的后摆非常长,后头似乎还藏着好几个人,形成一个形状诡异的长长白蛇的样子。
天色偏暗,女子抱这个火盆,火盆里还看得见冥币锡箔在烧,幽幽的火光照的那人面目狰狞。
这是!我觉得眼前一黑,就这么晕过去了。
一醒来就看见潘子蹲在我边上抽烟,我知道我是回来了。
见我醒了,古踪和向导也凑上来:“你小子真弱,被女人都能吓晕过去。”
“你还好吧,怎么一见我就晕过去了?”
我支起身子看,说话的是洪文秀,穿着普通的短袖,看起来文静中带些俏皮。
“刚才那是你?”
“对啊,我们好好走着,你突然冒出来就晕在跟前了。”
我正想问,好好的打扮成那样做什么,就听向导说:“这是山西的民俗,叫魂。就是半夜穿成这样,提着火盆四处转。”
向导在我晕倒时趁机和洪文秀搭讪,洪文秀倒不似其他小姑娘扭捏,也和向导还有古踪聊了一会。潘子倒是一直蹲在我边上抽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我们四人跟着洪文秀回了旅馆,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一进去就见黄癞子匆匆上来,问我们去哪里了。
我想起刚才的情景,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跟本没心情回答问题,只说是自己迷路了。
黄癞子嘱咐了我几句,我们就回房间去了。
刚进房,就听潘子问我:“刚才你去哪了。”
之前即使在路上,我依然很紧张,可潘子这么一问,我突然就放松下来了,像是有了安全感和宣泄口。
古踪和向导也围上来听,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他们听了,听完所有人的脸色都有惊异。
“这洪老爷子怕是不简单,死了还能把活人带着一起上路。”
“可他为什么要带郴爷啊?”古踪问向导。
向导翘个二郎腿:“寂寞呗。如果是我,我肯定要找就找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带走。”
“说不定人家洪老爷子就好这口。”古踪调侃地笑,不过在我看来这笑有些猥琐。
想到这三个人当中就有两个和我发生过关系,我不由好笑,这是风流债的缘份啊。不过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很在意这些的人,所以并没有太窘迫。
我看见向导表情一僵,“这……我还是觉得姑娘比较好。”
我心想就为这么个原因,洪老爷子也太坑人了点。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闹了,说说看你们找到了什么。”
他们就把去时看见酒樽里酒没了的事告诉我。
“之前我们还猜是不是真有哪个酒鬼偷喝了,现在看来,一定是那洪老爷子起来喝了这杯孝敬酒。”
换作以前我肯定是不信的,可在经历了刚才匪夷所思的走失后,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最大了。
“美酒佳人,那老爷子真会享受。”
这般赤裸裸的调情,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古踪,他问我名字和央求我再做一次时也是如此没脸没皮。我狠狠白了古踪一眼,恨不得冲上去拍一记他的脑门:“别再说这个了,也不怕老爷子生气上来跟你拼命。”
古踪做出一副无辜吃瘪的样子,可惜这里都是大老爷们,没人吃他那套。
“别闹,我用炭条拓了上面的花纹,你过来看看。”潘子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把纸。
其他两人都仔细看过实物,所以没有和我一样凑上去看。
纸上拓的是它的四面外壁形状和花纹,我以前学过素描,就依空间想象把这个酒器还原。
它的上端口部移出呈元宝型,形成流尾。有三足,鋬手,内有爵柱。是商周典型的酒器,爵。
由于是拓的,一些细微的花纹都看不到,只能隐约分辨出上头的是饕餮纹。
“郴医生,你看这里。”潘子指着靠近口部的花纹,“这个花纹有些怪。”
我把纸凑到鼻间,才看出那是个什么花纹。几条曲线以奇怪的结构扭在一块儿,构成的图案像是三条小鱼首尾相连。
“这……”我还未听说过有这样的青铜器花纹,倒比较像是沿海地区先民画在陶罐上的图案。
可是山西也不沿海呀,怎么会有人对鱼这么情有独钟,难不成像孟浩然吃鱼把自己吃死了那般爱吃鱼,才刻了这么个东西上去。还三条,是一家三口不成。
我怎么也想不出这鱼纹是什么意思,若不是潘子指出我可能看都没看到这个,现在看见了又分析不出什么。
“你就没想到什么与鱼有关的东西?”潘子见我一脸迷茫,提醒我。
我看看潘子,又看看古踪,他们都是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我。
“算了算了,就他这脑袋,你也别太难为他了。”古踪走到我跟前,指着鱼对我说,“你得会用联系的观点看问题,记不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临走时我跟你说的鱼?”
我恍然大悟:“这是指蛇眉铜鱼。”
“对啊,就你这脑子还倒斗,不会半路突然卡壳吧。”我感觉到后脑勺被轻拍了一下,潘子接着说:“现在有没有觉得这洪老爷子不简单?”
我点点头,何止不简单,说不定和那斗非常有关系。
向导趁我们说话的时候去洗了把脸,回来看我们还在说,就往床上一躺:“你们也别纠结了,早些睡吧,这东西还不知是不是古董呢,搞不好就是摊子上打眼买来的。”
他这话说得无意,我却猛然被点醒。
古踪刚才如果只是提示我铜鱼,大可有其他简便的说法,而他却指名说是那句话。鱼是假的,如果这个斗没有蛇眉铜鱼,那这个爵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没有理由。所以,那个爵也是假的?
很明显古踪没把这些告诉其他人,我也选择不说,至少不能当古踪的面告诉别人。我现在不信黄癞子,自然不会告诉他们,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潘子一下的,因为很有可能之后发展会对潘子有危险。
“想什么呢,睡了睡了,小心明天起不来可没人等你。”潘子又是往我后脑勺一掌,我心想这不笨也给拍笨了,但还是乖乖躺下睡觉,明天就要出发去斗里了,体力一定要充沛。
第二天醒来我先看表,才五点半,应该不算晚吧,没想到两张大床上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向导和潘子叼着烟在整理装备。
我问:“古踪人呢?”
向导往地上一指:“那躺着呢。”
我顺着方向看去,就见古踪呈人字形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昨天还是他嫌这里不干净,怎么躺在地上睡了?
向导很不在意地解释道:“这小子晚上睡觉不踏实,老嫌热,被我一脚踹下去了。”
我看看这冰凉的水泥地,哭笑不得。潘子手上的烟也抖了抖,然后闷笑起来。
和他上过床,我知道古踪的体温是偏低一些的,所以会比一般人更怕热。
到了六点,我们把古踪叫起来,六点半在旅馆外等集合。
黄癞子最先到,他告诉我们行程改了,去之前得先去一趟洪家。
他似乎是知道那个爵的事情了,我看向向导,估计他趁昨晚洗脸的工夫给黄癞子报信去了。
交叉分房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互相盯着,而且这事我们也没打算瞒,但得知被向导抖给黄癞子后,我还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我们把装备放回旅馆,让一些留在旅馆的弟兄看着,背上小包轻装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