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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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见，你已经苍老了这么多。没有我和妈妈在身边，你离开的时候是遗憾的吧？”
女子一袭白色风衣，紫色丝巾上点缀着片片花瓣，衬在荷叶领上鲜丽明媚的色彩；发丝惬意地垂在两侧，显得她的身姿愈加娉婷婀娜。她转身，目光草草掠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叶子域的身上。
她的嘴角现出一丝温软的弧度，神色里蕴含了一种久违的期待。她径自朝着叶子域走了过去，目光里愧疚与欣喜交杂，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身影对叶子域而言，曾经最熟悉也最陌生。她的眼神与态度，像是突兀横进他目中的一根刺。他哑口无言目瞪口呆。他眼睁睁看着她重又出现在自己的生活，心底深处的那重悸动却如此平息而安静。
柳凝儿疑惑而慌张地看他，他神色如常，却冰冷而严肃。而女子在他身前站定不过数秒，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而她目光里的情绪以及唇角那缕意味深长的笑意，却在柳凝儿的心上烙了印。
一直到葬礼结束，叶子域都陪在柳凝儿身边，仿佛那个女子从来都没曾出现过。他不说，柳凝儿便不会问。送了母亲上楼重又返回他身边时，他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婆大人，你难道都没有问题要问我吗？”
“没有。”她浅笑，回答的云淡风轻。其实不是没有疑惑，只是没必要问。
他的神色异常庄重而久远：“她是我在巴黎留学时的女友，后来便凭空消失了，就像她这次的突然出现一样，令人始料未及。”
她忽地抱紧他，贴近他的胸膛，真挚而肯定：“我们抱的牢牢的，谁都不许先离开。”
他用力地回应她，唇畔的笑容厚重而温暖。那段被封印的记忆已然失色，便再没有占有现在生活的资格。
仲秋的凉意因着这个怀抱而柔暖了许多。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这样不合时宜，他单手环着她，接起了电话。
双眉随着彼端的声音与内容而微蹙，不待那头讲完，他便挂了电话。
“老婆大人，我们去买菜。我承诺过的事情，绝不会因任何事任何人而改变。”
柳凝儿点了点头，甜美地笑了。他打开车门，却听到短信的提示音。只看了一眼，他便直接关了机。但他的神色，从不耐到冷漠她全看在眼里。
“小厮你去吧。去跟她说清楚也好。”
说着柳凝儿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便要下去。大手一拉，她的身子重又坐回到副驾驶上。他的表情已恢复轻松温柔，甚至带了些孩子气：“刚刚还说不会离开，这么一会儿就不作数了？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咱们买菜去。”
车子缓缓向前行驶，柳凝儿看着他的侧脸，秋色揉碎了恬静与柔和洒下干净清透的弧度。她淡淡地笑了，岁月静好，便是如现在这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如果没有接到那通陌生的电话，如果她没去赴约，事情的发展会不会朝着另外一个势头渐行。
第二天上午，柳凝儿便接到了女子的电话，并如约到了茶社。女子换了身衣服，奶~白色的针织线衫加小脚裤高跟鞋，头发高高挽起，显得高挑多姿干练十足。
她面上含了轻轻浅浅的笑意，一双桃目里暖意怜怜，说话倒也不拐弯抹角：“我叫方雪晴，在巴黎我和Danny相处的很好，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应该已经结婚生子了。”
柳凝儿明白，她口中的Danny说的就是叶子域。只淡淡地应了句：“我知道。他跟我说过了，你们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从昨天见面到现在，他都不接我电话，也拒绝见我。我知道是因为你。他对你真的很好，却还不够好。”
柳凝儿神色沉静，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却见她微一挑眉，顿了顿，语速流利而酣畅：“我不知道你们发展到了哪个地步，但以前我们相敬如宾无话不谈，他会在楼下等我一天一夜，只为让我一醒来就吃上他买的早餐；我们一起爬山一起漂流，他说水星划过我发梢时候的样子最美，抓拍的那张照片他应该还留着……”
“后来我们住到了一起，他送我衣服鞋子，包括这条吊坠……”
话音渐落，方雪晴目视远方，眸中的失落与愧悔一闪而过。而柳凝儿也再没兴趣听下去，站起身，道：“对不起方小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方雪晴意味悠远地看她，她的眼睛十分有神，说出的话语平淡里透着丝刻薄：“方小姐？哼哼，五岁之前，我可是姓秦，秦雪晴。”
柳凝儿的脚步顿住，大脑刷的一片空白，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又仿佛更加糊涂。她五岁之前姓秦，昨天又出现在继父的葬礼上，她的那些话……
莫非她是…… 继父的亲生女儿？
“没错。”方雪晴点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我五岁那年，我妈带着我改嫁，从此跟我爸再没有来往。”
柳凝儿回身看她，眉眼处确实跟继父有些相仿，不过身上时而媚俗时而高贵的气质却与继父大相径庭。
“爸爸的死是个意外，我只能说，对不起。”想起继父，她的心里酸涩交加。
方雪晴却笑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大概了解一些，我只要Danny。”
柳凝儿难以置信地看她，不知道这两者间有什么关系。却见方雪晴走近，眉眼深邃：“他的心里一定还有我，也请你不要阻挡我们复合。你可以把这当做我的条件。如果你抓着他不放，那么……”
“旧事重提并没有意义，我不会跟你谈条件。”
柳凝儿淡淡地说。她最讨厌以感情作条件的谈判，所以此刻她不会跟方雪晴继续待下去。
“希望你不要后悔。”方雪晴的声音依旧平静而轻淡，听不出喜怒。
柳凝儿已走出了茶社。空气微凉天际透润，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方雪晴的话抛在脑后。风风雨雨后，她庆幸小厮还在身边，又怎么会后悔。至于那个条件，关于精神抑或是物质，她都不想理会。
然而，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不在意不理会就可以躲避的了的。当天下午，柳凝儿便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当时她收拾完毕，正准备往灵犀婚纱店走的时候，快递员送来一份文件。草略一看，她便退回自己的房间。这样的事情，她不想母亲担心。
传票上的事由写着：遗产纠纷。
那么，起诉的人应该就是方雪晴了。柳凝儿苦涩咧了咧唇角，这就是她所谓的条件吧。
她有些犯难，这件事想要瞒过母亲解决想是不可能了。继父的赔偿款项以及支出情况，她并不十分清楚。若法庭需要出具一些证明或凭据，她也拿不出。
如是想着，她也没有心情再去婚纱店，就这样闷着头向前走。夕阳的余晖遍布天际，明媚而温暖，映着她心里愈加烦闷。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点通”门口，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遥遥便听见王筱仙的声音，她的脚步加快，果然在酒吧前台看到了那抹身影，正忙碌地催促叮嘱着员工什么。看到柳凝儿走了过来，王筱仙浅浅一笑，放了手中的活走了过来。
“阿姨的情绪好些了吗？”
柳凝儿静默地点头，愁眉不展。王筱仙递给她一杯水，若有所思地道：“你还记得昨天秦叔叔葬礼上的那个女人吗？她居然认识语阳。”
看柳凝儿依然平静的态度以及微蹙的娥眉，王筱仙才注意到她的情绪。轻轻搡了搡她，作可怜状：“怎么？一句安慰姐妹儿的话也没有？”
双手摊在吧台上，柳凝儿声音无力地喃喃：“你放心，她不会威胁到你。她看上的人不是语阳。”
“是不是又能怎样呢？我现在的所作所为跟那些坏女人没什么区别，又怎么还敢奢望他爱我……”
王筱仙的声音渐次沉沦下去。自接手“一点通”后，她也想慢慢在回忆里维持自己生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可是现实总过于残忍。若不是柳舒眉出事，她完全还不知道，自己与靖洪文的事，母亲早已洞察到了，而且表现的那样平静。
这令她非常难以自处，再难回复洒脱自在的性格。
柳凝儿紧了紧她的手，心里满是心疼：“你也是不得以。总还有机会的啊！”
轻勾了嘴角，王筱仙不置可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凑近道：“快中午的时候，那个女人来过这里。碰巧语阳也在这儿，见到她很是意外，却并没跟她多说。后来女人提到了你的名字，语阳就跟她出去了。”
“她叫方雪晴。理论上我还应该叫她一声姐。”
柳凝儿苦涩地笑了，将事情的原委简而告之。王筱仙已哑口无言，嘴巴微张，半晌才松了一口气：“不会吧，这么巧？怎么有种狗血电视剧的味道？”
电话铃起，是苗语阳。得知地点后，不过数十分钟，他便赶了过来，气息未稳，道：
“传票的事，我有办法。”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好久不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