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姑娘》七梧非

13、第13章

　　柳太君今天七十有三了，这个年纪的老太君身体已经不太好，所以在白日里面只是见了众多官家夫人们，便回去休息。年纪大了，也受不了吵杂之声。这般，寿星不在，大家就聚在一起各自聊着。索家安排了很多节目，其中就有热闹的戏剧，不过因为不能太吵杂，今年的戏本子都是文戏，又加上所有唱戏的声音不能太大，即使柳太君住的离这里极远，也是不能不小心惊到人。所以，比起这些没兴趣的事物，这些官宦家的夫人太太们则是更喜欢凑在一起家长里短的，相看各家的孩子。

　　丁衔瑜跟着阿竹走近了一座院落的时候，就听里面吵杂的声音，都是女声互斥的。

　　“丁夫人，就算你府将军官大权大，也没有你这样欺负人的。观夫人，醒醒……”只见一位白发妇人抱着一位躺在地上的妇人的头部，反复拍着脸。

　　“还愣着什么啊，快请大夫来。”另一位夫人尖声叫起来，这时就有下人匆匆跑出去了。

　　“莲络，快去拿着我的帖子叫太医过来。”站在人群外面指挥着身边的丫鬟，索夫人则是一脸皱眉头，一面看着晕倒的妇人。

　　丁夫人则是站在一群夫人们的正中央，大家倒是没有继续指责她，但都是嘴上关切着观夫人如何如何，眼神都是瞟着丁夫人，极其不尊重的神态。

　　“阿娘。”

　　丁衔瑜也不管厅内的气氛如何，先喊出了声音。这时候厅内的十几位妇人都看向了丁衔瑜，丁衔瑜的外衫给了落水的吴小姐，她此刻的模样在京城人严重就显得很不庄重了。此时已经有好几位夫人已经开始摇头了，甚至有小声嘀咕的了。

　　“阿九啊，过来娘这里。”

　　丁衔瑜直直地穿过各位夫人身边，走到丁夫人身边，道：“阿娘，这是怎么了？”她是小声说的。

　　这里气氛有点复杂，阿竹在进门的时候，就乖乖地跟其他的下人一样站在墙角了。此刻就听到他们家的小姐如是问夫人，心中崩溃极了。

　　小姐啊，这么安静又这么多人，你甭管小声还是大声的，谁听不到啊。

　　离得老远的阿竹都听到了，阿竹还挤眉弄眼地想给小姐使眼色。站在一旁的伍姑姑看阿竹这摸样，用肘部碰了下阿竹，阿竹转身瞪大眼睛看伍姑姑，伍姑姑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阿竹想了想也明白伍姑姑什么意思，倒也还是安静了下来。

　　而这边的丁夫人也是自以为小声地说：“她说什么要比武，娘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就飞过来了。”

　　“飞？”还有这功夫？丁衔瑜惊诧。

　　“传说的那个轻功吧……冲这里就要打一掌。”丁夫人还没跑题，指着自己的胸膛说。

　　“那她怎么……如此？”丁衔瑜已经发现她们的对话完全不够小声，这一群的夫人已经眼神不善地盯着她们了。

　　“能怎么如此？丁夫人一掌就把人拍吐血了。人观夫人只是说切磋，比武，丁夫人这是要置人于死地啊。”说话的一位年轻的太太，横眉冷对。

　　索夫人此时也开口：“各位夫人，请移步海棠苑，乌大老板的新戏马上就要开演了，此时过去正好能赶上开场。”事情是在府里发生的，今天的索府已经很糟糕了。

　　这时候，大夫已经推门过来了，而这帮太太夫人们看到有大夫过来，就识趣地纷纷散开，出了此院落了。

　　丁夫人和丁衔瑜没有走，虽然索夫人极力地劝他们离开这里，让大夫来处理。

　　“索夫人，我得看着她醒来，刚刚我也没使力，她怎么就晕了啊。”丁夫人进入京城以后就对自己的力气时刻注意了。丁夫人只是有些粗心马虎，而不是蠢，她当然知道京城这地界不能随便得罪人。

　　当然，他们不随便地也得罪了不少人。

　　索夫人跟丁夫人可没什么交情，她当然不想管这个让她焦头烂额的将军夫人了，但是，想起贵妃娘娘的嘱托和皇后递过来话，她还是耐心地与之沟通。

　　“刚刚丁小姐也受到了惊吓，丁夫人何不带着小姐去海棠苑看看戏呢？夫人们之间这样下去可是没办法相谈以后的事情啊。”索夫人眨眨眼，对着丁夫人暗示。

　　而丁夫人则是一脸迷茫地问：“我能跟她们谈什么？”

　　索夫人继续耐心引导：“丁小姐刚刚救了一位骑马的公子吧？”

　　丁衔瑜点点头，果然是这里的主人，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阿九救人了？好样的。”丁夫人露出笑容来夸自己的闺女。

　　索夫人继续努力：“丁夫人就不想知道对方是谁家的公子吗？”你不是要找女婿吗？送给你一个，呵呵。

　　丁夫人欣慰地轻轻地拍了拍丁衔瑜的头，反问索夫人：“知道那个干嘛？”

　　索夫人：“……”

　　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这个丁夫人果真名不虚传啊。

　　“夫人啊——我的夫人啊！谁伤了我的夫人啊！——”

　　这时候，门口进来一位面有胡须的男子，一脸天崩地裂的模样，看到躺在地上的观夫人，立即扑了过去，把在旁边把脉又扎针的老大夫挤一边去了。

　　“这位大人，再挤下去，针就偏了。”老大夫吹着胡子道。

　　“啊，大夫，快快，您继续继续……”中年男子急忙让开，小心翼翼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一声咳嗽，观夫人已经醒来了。睁开眼睛就利索地爬了起来，看看身边的老大夫和相公，一脸迷茫。当视线转到了丁夫人这边的时候，忽地想起了什么。

　　“丁夫人是练了什么神功，一掌卸下了本夫人的所有内劲。”观夫人客气地问道。

　　丁夫人：“？”内劲是啥？

　　丁衔瑜：“！”阿娘真牛！

　　索夫人：“……？？”我靠，不是继续吵架了……？

　　“呸，什么神功，这位夫人，你动了胎气了，气血不稳才晕倒的。老夫马上给你开方子，安胎的。”老大夫也是远近驰名的脾气大的，被拽着跑就已经气不顺了，没想到气不顺的更多。

　　“什么！夫人，你怀孕了？！”这位中年男子就是观大人，几乎涕泪纵横。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刚刚在下失礼了失礼了。夫人你小心，不要迈这么大的步子。”观大人跟在观夫人后面亦步亦趋的。而观夫人有点蒙，但还是继续与丁夫人说话：“丁夫人当真没练什么功夫？”

　　丁夫人瞅瞅观夫人，瞅瞅自家闺女，又瞅瞅索夫人，道：“功夫还需要练的吗？”

　　这回观夫人彻底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