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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绿袖咬着唇跟在颜清岚身后,闷声不响,过了片刻,小声咬着颜清岚的耳朵:“元贵妃在前头,娘娘要不要换个地方?”

      颜清岚眼风扫了过去,绿袖好心是好心,可脑子太不会转弯了。如今就算她不想跟元雉去斗,也得硬上。一旦退让,那连在魏嫔和齐妃跟前,她都站不住脚。哪里还有气势,去对付那些对她不敬的妃子呢。

      见绿袖忍不住抖了抖肩膀,不由笑了记。拍拍绿袖的胳膊,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身后两个妃子听个清楚:“元妹妹在呀,正好,一同吃东西。人多才热闹对不对?”最后那句,又是去问后面那两个。

      魏嫔和齐妃是恨不得转身就走,可既然都已经对皇后投诚,如今找藉口走,那岂不是两边都得罪了。将来别说翻身,只怕连太平日子都难过。倒不如狠下心,一条路走到底。何况皇后有了凤印,在皇上跟前能说上话,也指不定将来谁胜谁负。

      “是呢。”魏嫔笑了笑,拉拉齐妃的胳膊,“娘娘说的是。”

      走得近了,就见到欢喜正怒视一个穿粉色衣裳的宫女。而颜清岚宫里宫女提着食盒站在一边,显然是还没有将东西布置好。颜清岚心里先不爽快了,瞪了绿袖一眼。绿袖缩缩脖子,往前走了几步:“皇后娘娘驾到。”

      那粉衣宫女瞪了欢喜一眼,才转身福了福:“给娘娘请安。”欢喜走到颜清岚身后,冷冷对那个粉衣宫女呵斥:“看到皇后娘娘居然不跪拜行礼。”

      “奴婢是来仪宫的五品掌事姑姑,按制只需屈膝行礼。”那宫女不卑不亢回应,抬起头看向颜清岚,“若皇后要奴婢跪,奴婢绝无二话。”

      颜清岚心里冷笑,今天齐妃和魏嫔前来贺喜,还跪拜磕头。可眼前这丫头说话,就是打量她不会用皇后的威仪去压一个五品姑姑。嘿嘿,不过,为什么不用皇后的威仪去压制,就为了一个看似贤良的名声吗。

      “既然你那么想跪,就跪着罢。”颜清岚凉凉说了句,收到那宫女震惊的眼神,好笑的左右看看,“你一个小小五品姑姑,就这么大胆子直视本宫。本宫没让你说话的时候,还敢抢在本宫前头说话,啧啧,真是少教训。”

      欢喜没想到颜清岚那么给力,仗着胆子:“娘娘,奴婢们按照吩咐要在水榭摆宴,可偏偏环佩姑姑不让奴婢们上前整理。”本以为颜清岚会给她出气,可哪里想到,颜清岚反倒摇头,瞪了她一眼:“你忘了,你虽是六品姑姑。论品级,你比环佩低一阶,可你主子是谁,你心里怎么还没数吗。”

      说话间,颜清岚转过头看向闷声不响的绿袖:“你也给本宫仔细听着,你和欢喜是梓潼宫的大姑姑,出去就是代表着本宫的颜面。今儿让你们安排个午膳,居然随随便便就让别人给挡住了,这笔账呀,咱们回宫,本宫再仔仔细细跟你们算。”

      眼神回转,见依然保持着震惊表情的环佩,低头笑吟吟的看着她:“你是忠心的,本宫不会罚你。”收到环佩松了一口气的神情,掩嘴笑了笑,“你就跪在路边,等本宫用膳之后,再走罢。”忍下一句,哼,等今后一定要让环佩给你行礼。

      颜清岚本来就是去云出岫扬名立万的,那个环佩姑姑正好撞到枪口上,也真是活该她倒霉。颜清岚半点情面不讲,根本不顾虑什么心慈的名声,直接就让环佩跪在路边,等她吃完饭才能站起离开。

      在众人一致的吃惊神情下,欢喜深吸了口气,低头受教:“是,奴婢明白了。请娘娘稍后。”

      云出岫的水榭在湖边大约十来步的距离,连同水榭和湖边则是一架大约可以并排走两三人的木桥。颜清岚笑眯眯的看着欢喜领人走入水榭,自己站在桥头,随手从旁边的树上摘了朵粉色的小花,放在掌心,似乎极为喜爱的左右看看。

      齐妃吸了口气,总算是想要说两句场面话了:“娘娘,这花倒是宫里常见的,可胜在娇嫩可人。连皇上都喜欢呢。”

      “哦?”颜清岚皱眉想了想,上辈子宅在梓潼宫,偶尔才会出去走走。对宫里的花草都新鲜的很,不过印象中,这种小花确实是到处都是,微微抬起闻了闻,扭头笑了记,“倒是一股清香,难怪皇上喜欢。”

      正说着,就听水榭里先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就看到元贵妃快步走了出来。还没说话,元贵妃就上前拉着颜清岚的手臂,娇笑两声:“姐姐怎么来了?真是对不住,都是些不识趣的奴才,居然敢挡姐姐的路。”

      颜清岚见元贵妃演的如此入戏,内心嘿嘿笑了几声,脸上却立即堆出相见恨晚的神情:“元妹妹,本宫带着齐妹妹和魏妹妹来用饭,哪里想到元妹妹也在此。可是打扰了妹妹偷闲?”

      不等元雉回话,往后招了招:“本宫就不留你了。这奴婢真是不识趣,今天看在妹妹的面上,本宫就只让她跪着,其他便免了。不过她不懂带眼看人,妹妹呀,可要多教教,免得将来反倒帮你招惹了祸端。”

      元雉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颜清岚给赶走,当然不甘心。可是,她听说颜清岚拿了凤印,倒是她没料到的,转念间,便想先忍了这一次。往后退了一步,笑吟吟的点头:“是是,妹妹不打扰姐姐兴致。妹妹得回宫候着,皇上说好来要瞧妹妹,可不敢让皇上好等。”

      颜清岚本已经转了身要进水榭,听元雉这么来了一句,也不转身,扭头淡淡笑了记:“元妹妹,今日你可清闲了。你怎么没听说,皇上召了白答应吗?”

      话音落下,颜清岚脸上带着笑,慢悠悠的往前踱步,身上穿的那件皇后常服,大大的艳丽裙摆,在地上化了个圈,像是艳色牡丹,在众人面前骄傲绽放。

      颜清岚不管元雉是不是去告状,总之她和齐妃魏嫔倒是吃喝的痛快,等一顿胡吃海喝之后,捂着胀鼓鼓的肚子走出水榭,果然那环佩还跪在桥头。

      “算了,今天本宫高兴,就饶了你。”颜清岚摆摆手,清晰看到环佩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心里好笑,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齐妃和魏嫔送颜清岚回宫后,自然回各自的寝宫压惊。今天亲眼看到皇后和元贵妃交锋,以前可从没有过啊。而且皇后,看上去一点都没有以前那股小心翼翼,胆怯的样子,简直跟换了个人没什么区别。哎呀呀,真是吓煞人了。

      颜清岚可不管那两个妃嫔在想什么,她刚回去,就看到白洛娆正喜滋滋的跪在一边。好笑摇头:“得偿所愿了?”

      白洛娆连连点头,却踌躇片刻,才小心翼翼的探看颜清岚的神色:“娘娘,皇上,他,皇上去来仪宫了。”

      “哦。”颜清岚随口应了声,招招人,让白洛娆起身,“欢喜,我想吃绿豆汤,加冰块。”吩咐完了,眼神再转回白洛娆身上,“皇上呢,宫里都是他的妃嫔,他去哪个宫,本宫能管得了那么多吗?”

      “皇后还有什么管不了的,”突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着比冰块还要冷的气势,夹枪带棒的冲了进来。而后跟着绿袖惊呼声,以及王盛结结巴巴的喊:“皇上驾到!”

      颜清岚先喊了声:“欢喜,绿豆汤里不要加冰块了,要热的。我冷。”才揉了揉脸,端起笑,“给皇上请安。皇上怎么来了,不是在元妹妹那里吗?”

      “朕去哪里,皇后能管得了吗?”

      唔,颜清岚瞥了眼虎着脸的慕景轩,这厮吃错药了吗?眼神转到埋头跪在一边的白洛娆,扯着嘴角僵硬的笑了笑。

      “皇上说笑了。”

      慕景轩“呵呵”笑了几声,冷冷坐在软榻上,低头把玩拇指上的扳指。浑身上下散发着,朕很生气,你们都给朕皮紧点的气势。

      “白妹妹先回去吧,明日再到本宫这儿来坐坐。”

      颜清岚缩了缩脖子,慕景轩这幅样子,摆明就是听元雉告状后,跑这儿来撒气的嘛。有点艳羡的看着白洛娆飞快逃离开梓潼宫的背影,忽然觉得好累。早上才复活,然后应酬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宫想休息休息,给皇兄写书信,找茬的又来了。

      “皇上,喝点绿豆汤?”欢喜识趣的将点心放桌上,冲颜清岚使了个加油的眼色,低头退了出去。颜清岚讪笑两声:“皇上,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呵呵。”慕景轩冷冷笑了声,端起汤碗,小口喝了口,啧,真甜,扫了眼周围,宫女们和王盛倒是识趣的退下,淡了语气:“怎么回事?”

      唔,什么怎么回事?

      颜清岚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歪着头,故意一脸迷惑的看向慕景轩:“皇上说的什么,我可不懂呢。”

      慕景轩冷冷瞪了过去,正巧和颜清岚无辜的眼神对了一眼。只这一眼,慕景轩却觉得心里,被“砰”的重重撞击。一时间,慌慌忙忙扭过头,不再去瞧她。

      慕景轩有点泄气,他每次面对颜清岚,就算是努力端着高高在上的皇帝架子,可总会不由自主的情绪失控。可偏偏这种情绪上的放纵,就像是吸引飞蛾的点点星火,让他情不自禁的,只要有时间,就会到这里来坐坐。

      颜清岚心里冷笑几声,见慕景轩依然摆着面瘫脸,抿抿嘴,端起面前的绿豆汤,手指捏着白瓷勺无意识的搅拌着。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带动温热的绿豆汤,挣扎的冒出一丝半点的白色热气。

      “皇上,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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