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episode 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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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座山空旷的山野间，面前是一座简陋但是看起来却很温馨的小木屋，屋前是一片荒芜的草地，屋旁有一棵高大的树，没有战争，没有任务，甚至没有嘈杂的人声，只能听见屋前的小溪缓缓流过时发出的水声，感受迎面而来的微风，夹杂着淡淡的青草香。
这样安宁祥和的世界，是那样的真实，又那样的虚幻，因为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绿转过头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还能感觉到微风拂过面颊时冰冰凉凉的感觉，绿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就是清楚的知道，这里是梦里的世界。
倏地，绿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屋旁的大树，树干上似乎五花八门的刻着什么花纹，绿疑惑的眨了眨眼，迈开脚步朝着大树的方向走了过去，脚下层次不齐的草，扫过她的脚踝时，带来痒痒的感觉。
一步一步的朝着大树的方向走过去，微风刮过树梢，卷起几片绿叶，在空中打着转，然后呼啸着从她的身旁划过，绿睁大了眼睛，眸光闪烁……因为在那树干上刻着的花纹，赫然是那三十九个鼬的失约证明……
直到这里，绿模糊不清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记忆的最后，鼬的那个带着无奈，带着悲伤的温润笑容，心里猛地一揪，让她倏地就回过了神来……
突然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了她眼帘的是一篇雪白的天花板，耳边是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从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让她忍不住抬起手来遮挡，待到眼睛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绿才转过头打量了一下周围。
这是一间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从屋子里的一片纯白，以及格局布置来看，她很快便了解到，她现在是在医院的某间病房。
从窗外吹进来的微风连带着窗帘也跟着飞了起来，床头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枝洁白的水仙，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的摆动着，看起来孤独而坚强。
被迎面而来的微风吹得清醒了一些，绿撑着双手从床上坐起了身，然后抬起手扶着还有些沉重的额头，开始回想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脑子里的画面回到了那天晚上，她想起了自己在森林里奔跑，想起了从天空中洒下的皎洁白月光，想起了草丛中虫子的低鸣，以及……
额头上来自于手指的温热触感。
想到这里，绿才猛然的回过了神，睁大了眼睛着急的看了看窗外，天已大亮。
她睡了多久？鼬呢？
脑海中一下子被这两个问题填满，促使绿不知道从哪里来得勇气竟拔下了手背上的针头，匆匆的跳下床，想要拉个人问问。只是她光着的脚丫刚一接触到地面，身体都还没来得及站直，头便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痛楚，像是脑袋要炸开了一般，让绿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恰巧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拉了开来，绿双手抱头，使劲的抓着头皮，似乎想要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痛楚，从门外走进来的人匆匆的朝着绿走了过来，一边念叨着什么一边将绿重新扶回了床上，不过那些碎碎念到了绿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一阵“嗡嗡”声，直到重新躺回了床上，绿才觉得自己的情况稍微好转了些。
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来人，发现站在窗边的竟然是穿着熟悉的白红相间的长袍，却没有带火字斗笠的三代老头子，和脸色有些苍白，黑眼圈日益深重的疾风，两人都眉头紧锁，看着绿的时候似乎欲言又止。
“我睡了多久……鼬呢？”感觉到自己头痛的症状减轻，绿立马迫不及待的开口这么问道，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说话的原因，绿的声音异常的沙哑，，嗓子也有些火辣辣的，也不知道她说的话，三代和疾风有没有挺清楚。
疾风在听见绿声音的同时，便转身从一旁的水壶里替绿倒了杯水，绿微微坐起身，靠着床头，接过疾风递过来的水杯，对疾风点了点头便是感谢，便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知道水冰凉的温度缓缓地从喉咙间留下，抚平了那火辣辣的感觉，绿才放下水杯，转头看向三代，严肃的样子，显然是想再问一次刚才的问题。
这次三代也不等她开口问，背着手走到窗边，背对着绿，开口缓缓地一个一个回答她的问题：“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至于宇智波鼬……已于前天夜里弑族叛逃。”
虽然早已料想到这样的结果，但是当真真切切的听到这个结果从三代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绿还是觉得很不敢相信，将期盼的目光转向站在三代身旁的疾风，后者一对上绿的目光，便闭上了眼睛，紧锁的眉头和握紧的双手，都在诉说着疾风和绿同样的难以置信。
“我也没想到，鼬竟然会弑族叛逃，他到底……”疾风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绿的神情，接下来的话便这么消失在了嘴边。
绿张了张嘴，一边喃喃的念叨着“我要去找他”，一边起身想要下床，只是她的身体一动，便会感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然后条件反射的抬起手扶住自己的头，疾风见状急忙过来扶着她，才使她不至于跌落床下。
“绿，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医生说你的精神受到了不小的创伤，你现在必须静心修养。”小心翼翼的扶着绿，疾风皱着眉头这么劝绿道，或许因为说话有些急了，说到最后的时候，疾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我要去找他，去找他……”
即使被疾风扶着，绿还是挣扎着想要下床，疾风愣愣的扶着绿，仿佛有些不知所措，绿推嚷着想要挣开束缚，疾风皱着眉头一直苦口婆心的劝着，绿却像是听不进去，终于挣开了疾风的扶持，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绿，别这样，先把身体养好再说这些好吗？”
“放开我……”
最后倒是三代像是看不下去了，大声的斥责道：“面对失去了同伴的打击，你就这么自甘堕落了吗？当年水门葬礼的时候，那个站在慰灵碑前，说要活得好好地让天上的水门后悔的丫头哪儿去了？别忘了你还是个当姐姐的，要是你垮了台，鸣人那个捣蛋鬼谁来管？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吧！”
说罢，三代皱着眉头，居高临下的瞟了趴在地上的绿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拂袖离开，疾风迟疑的看了看趴在地上脸颊上挂着两行泪的绿，似乎也觉得现在的绿应该自己冷静一下，便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三代离开了病房，走之前，还贴心的替她带上了房门。
直到走廊上“哒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绿的身体贴着地板感受着地板上传来的凉意，那般绝望的凉意一如她突然变得空旷了起来的心，身上唯一还能感觉到温暖的地方，便是止不住有泪滑下的脸颊。
到现在，绿才回过神来发现，鼬竟然在他的心里占据了这么大的一块地方，以至于他一走，绿便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就不剩下什么了，才蓦然发现，原来这种感觉，这种心情，叫做喜欢……
绿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曲着膝盖，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上，悄悄地哭出了声。
鼬保全了家族的名声，保全了木叶的和平，但是他却因此失去了一切……
……
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三天后结束了任务回来的卡卡西，在听说了宇智波鼬叛逃的消息以后，便立刻赶到了医院，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幅画面，眼前的绿憔悴的，让卡卡西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卡卡西迈开步子走进了病房，来到病床边拉开凳子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即使这边这么大的动静，绿还是呆呆的望着窗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来。
卡卡西看着绿，叹了口气，像是思考了一番如何开口，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上次见你时，你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会当废柴，然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每天一大早爬起来围着木叶跑三圈的家伙，怎么再见你，就变成了这副没精打采，看起来比废柴还要废柴的样子？”
绿的目光微敛，从窗外收了回来，虽然并没有开口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卡卡西因为绿的这一细微动作，知道她听到了自己的话，于是卡卡西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不是要学会飞雷神之术来好好地损损我的面子吗？飞雷神连个头绪都没有，你就已经败下了阵来，那只会让我看不起你哦！”
“……”绿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的撇了撇，卡卡西笑了，伸出手去揉了揉绿的头发。
“别轻易放弃，也别轻易的低头，更别轻易地流泪，你愿意轻易地输给命运吗？”
听到这里，绿的目光一怔，缓缓地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卡卡西，脑子里却突兀的想起了一句，鼬曾经说过的话。
“还记得你以前问过我是否相信命运吗？”
“我的回答还是和那个时候一样……”
多年以后，鼬还是坚持自己儿时的想法，虽然亲手灭了族，走上了那条不归路，但是鼬并不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因为那是经过他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答案，就像绿在卡卡西问起自己的愿望，自己回答了“平凡”，但又回答了一句“身不由己”的时候，内心却不允许这样的身不由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一直以为，离开木叶以后的鼬，就是为了等待佐助成长，然后让他带着仇恨杀死自己而活着，为了这个，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却忘记了鼬曾经反驳命运的话。
忘了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便是等死。
鼬却选择了更痛苦的那一个，这样想来，鼬阻止了政变，保护了村子，这和平便是他留下的成果，这么想着，绿转过头望了望窗外，似乎还能听见小孩子追逐嬉戏的声音，还能听见大人们谈天说笑的声音，木叶的天空依旧蔚蓝。
这些都是鼬换来的。
或许她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在这里自暴自弃，而是保护好他热爱的的村子，以及他重要的弟弟。那晚记忆里最后的画面，那个模糊了的夹杂着道不明说不清情绪的笑容，似乎变得渐渐鲜明了起来。
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绿转过头看向卡卡西，眼中不再是刚才的无神，渐渐地变得清明了起来，她看着卡卡西，张了张嘴，沙哑着声音，淡淡的说道。
“谢谢你，卡卡西。”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episode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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