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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短文两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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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水果硬糖
“咯嘣咯嘣”“咯嘣咯嘣”
相处时间长了,Finch发现他总会听到Reese嘴里经常会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尤其是当他们共处一室,而这个大个子难得闭嘴不会调侃他的时候。
这之后,当大个子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伸到他面前和他说话,他就会闻到一股子香甜的味道。
“你吃糖。”Finch说。
“樱桃味的,要不要来两颗?”
“你吃糖!”对面的家伙显然没有发现他说话的重点,Finch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是的,我喜欢这个。”Reese眨巴着眼睛笑眯眯的又塞了几颗糖豆到嘴巴里,“你知道的,干我这行压力大。”
咯嘣咯嘣,咯嘣咯嘣。
“小孩子才会吃糖。”Finch往后缩了缩身子,面前这个男人丝毫不知道他此刻湿润的嘴唇,和清澈的眼珠子都像极了香甜的糖果。
“你最近体重增加,衬衫也有点紧了,我建议你少吃这些儿童食品。”
Reese嘻嘻的笑,咯嘣咯嘣,咯嘣咯嘣。
Finch很不喜欢糖果的味道,尤其是总Reese身上散发出来的,香甜,粘腻,简直让人想舔上去。
于是在未来的某天——Reese连续失踪了60个小时之后,Finch来到了Reese的住处——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想看看他住处的样子呢——只要顺着糖果的味道他就能找到这间狗窝。
好吧,狗窝很整洁,个人用品很少,前特工保持着良好的职业习惯,不会留下太多个人的痕迹——除了那两大盒子五彩斑斓的糖豆。
Finch在糖盒子面前站住,糖果散发着香甜,像极了那个人身上的味道。他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想念Reese了。
房门打开,一个略微惊讶的声音在Finch的身后叫道“Finch,你在做什么?”的时候,Finch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
他把装满糖果的盒子打开了,五颜六色的包装纸凌乱的散在脚下,而该死的糖果居然该死的全被他给吃了!
“你吃了我的糖。”Reese眨着眼睛,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控诉。
“我……”Finch说不出话来,他嘴里还含着一块呢。
“全部的,两盒子,七十二包!”
“对不起,”Finch用舌头把糖块顶到牙齿旁边,面对一个委屈的控诉你吃掉他所有糖果的特工,他暂时没法顾忌自己的嘴巴鼓起来是像兔子还是更像仓鼠,“对不起,我只是……”
“看起来还剩下一块。”Reese笑起来。
Finch看看盒子,还剩一块?不,没有了,全部都被他吃掉了。
“在你嘴里呢,Harold。”
“唔……”
“张开嘴。”
“……”
Reese用舌尖挑开Finch的牙齿,顺利的将已经化掉了一半的糖果卷进了自己嘴里。
“很甜,谢谢。”
————————FIN
二,保护机制
Mr.Finch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而且他坚信如果他能尊重别人的隐私,那么自己的也能够得到尊重。
但是这条定律在Mr.Reese那里不适用。他们只合作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个前特工就已经探明了他工作的地方,他经常去吃的餐馆甚至他喝的绿茶需要放几块糖。这不是什么让他窝心的举动只会让他感到不安。Finch一直试图用行动告诉Reese他们之间只是工作伙伴,仅此而已。所以当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前特工带着伤出现在图书馆的时候他也只表示了对待工作伙伴应有的那一部分关怀,比如帮忙递一下缝合针,帮忙递一下药水,看着这个自以为是钢铁怪人的家伙面无表情的缝合伤口像是在缝一颗纽扣,然后帮忙把他染血的衬衫扔掉,需要什么就提供什么,绝不多问一句。
今次也是一样,他们结束了一个案子,按照以往的程序他们回到图书馆,整理这一次的资料,把玻璃板上的相关照片取下来好让这里看起来整洁,以便当下一次的POI出现时那些资料可以有地方展开。
以往这种时候Finch都会无比头疼,因为这个前特工先生总会试图和他聊天,但是不管他谈论起什么,他都会觉得这是一种试探。天知道他多么想这种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安静的沉淀这次POI的故事,然后内心平静的睡上一觉。但是他不能,他的脊椎对他说弯腰整理资料是个高难度的活计,要么他忍受疼痛在这里折腾上一整晚,要么就请这个哪怕谈论天气都像是在刺探情报的特工帮忙。
但是今天的Reese难得的安静,整理资料分门别类,每个祈使句得到的回应不是冷笑话而是行动,几乎可以用乖巧来形容。
这让Finch受宠若惊,几乎以为自己以身作则尊重对方隐私努力保持距离的行动感动了这个永远改不掉职业习惯的特工——如果不是他的右手看上去不太方便的话。
房间里一切归于整洁,前特工可以拍拍手离开,而剩下的工作他只需要一边放任自己的脊椎疼痛的叫嚣一边整理电脑里的资料,半个小时后他就可以安心回家睡觉。
但是特工并没有离开,他站在他身后晃荡了一会儿,看着他整理电脑文件夹,然后开始翻他的抽屉。
“Mr. Reese,你忘了什么东西么?”能够这么平常的问出这句话是Finch深呼吸三次以上的结果。
“没有。”特工翻的很认真。
“那么你在找什么?”Finch再次深呼吸。
“啊,找到了。”
前特工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同伴的语气问题,从抽屉里翻出一瓶阿司匹林,动作麻利的拧开盖子,然后在桌面上一泼——
至少十几粒白色的药片被洒在桌面上,前特工用他长长的手指头捻起一颗放到嘴里吞掉,然后再捻起一颗……
“Mr. Reese!”当他捻起第十二粒的时候,Finch终于叫出声来:“你在做什么?”
“尺骨神经。”
“什么?”
“人体内最大的无防护神经丛。”
“你在说什么?”Finch抓住了特工的胳膊,他的脊椎让他没办法抬头看,只好站起来,身体微微后仰。
“今天过的并不愉快,一个退休的德国教授给我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神经学课程。”
前特工试图把手里那颗阿司匹林塞进嘴巴,Finch阻止了他,皮肤的热量透过衣料传了过来,“你在发热。”
“没关系,这只是人体的保护机制,”特工的身体有些摇晃,但神情看起来很轻松:“而且你看,我吃了药。”
Finch决定不和一个胡乱吃药的疯子计较,他拉着他的胳膊走到隔壁,那里曾经是个阅览室,有木质的长桌可以让他躺下来。
当Finch弄冰袋回来的时候Reese已经开始神志不清,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睡着。电脑工程师不得不把电脑搬过来,他知道这一夜应该不用睡了。
凌晨三点的时候Finch从电脑里抬起头,发现前特工正看着他。
“你醒了?Mr. Reese。”
“Jessica在哪儿?”
看来还没全醒。
“她没在这。”
“Finch?”
“是我,Mr. Reese,有什么事么?”
特工沉默了很久,久到Finch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听到一个很小的声音。
“疼。”
天快亮的时候Finch打了个瞌睡,五分钟之后他醒来,发现Reese已经不见了。
再见面的时候是在布朗克斯的墓园,那个老去的特工已经埋在泥土之下。经历了这一切,他还是带着一个根本不属于他的名字下葬了。
特工Reese看起来仍旧挺拔,看起来不可战胜。
“我总觉得我会死在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你觉得别人会在乎你是谁么?”
“我们死后会在乎。”
“我想我们已经死了。”
特工看向他,他们已经死了,他们还在战斗。
“新号码,Mr. Reese。”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