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姻缘》雨霁初晴

14、医病？医心？

　　雪嫣跟着青木来到药房去准备药材，其实都是青木选好药材，雪嫣帮忙拿着，她连打下手都算不上。

　　雪嫣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不懂他连看都没有看清蔓一眼，就去准备药材，神医都是这样的么。
　　“神医，你能救活她么？”雪嫣问。

　　青木笑道：“小老儿没什么本事，就是医术还勉勉强强过得去，你就放心吧，这姑娘的情况小老儿早就知道了，既然你们来找我了，自是要相信我的能力。”

　　雪嫣听他这么一说，才稍稍放下心来，虽然雪嫣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儿隐居，很想知道他为什么只救黎月人，可是她不敢问，她怕她一问青木就不肯为清蔓医治了。

　　想到清蔓雪嫣又有些伤感了，以后他们就不是主仆了，为了救清蔓她也放弃了清婉，她知道她们姐本是一体，缺一不可，她们为自己付出了很多，现在她们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让她们独自生活了。

　　雪嫣想，只要能救回清蔓，要她死她也愿意，她早就生无可恋了。

　　青木却好似看懂雪嫣的心事似的，拍拍雪嫣的肩膀：“人生那么长，千万别轻言放弃，你还年轻的很呐。”

　　雪嫣脸上没有表情，反问青木：“如果传言没错的话，神医你不到二十岁在江湖上小有名声，可是就在你名气蒸蒸日上的时候，你却退隐了，人生那么长，你却放弃了。”

　　青木笑着摇摇头：“传言的确不假，可是理由你可知道？”

　　雪嫣想了想：“江湖上的传言很多，但是我觉得都不可尽信，我最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不肯救其他国家的人，战争四起，你若是不肯救别国的王室贵胄我能懂，可是你却一视同仁别国人一律不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而这就是我的原则。”青木不愿多加解释，雪嫣也好多问，还得指望他救清蔓，惹怒他可就不好了。

　　青木端给雪嫣一壶水：“别看它无色无味却是清凉解暑的极品。”

　　雪嫣接过水，连道几声谢谢。正要跟青木一起进去，却被一道女声喝住了。

　　雪嫣惊讶的寻找声源，树荫下一个黄衣女子正抱着青木的狗给他喂水，女子不过十七八岁，却显得成熟老练，有些鄙夷的看着雪嫣。

　　青木对着黄衣女子摆摆手：“不碍事的。”又转过身对雪嫣道，“你跟白羽王就在院中候着，我治病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

　　雪嫣有些放心不下：“我保证不说话,不打扰你。”

　　“师傅给病人治病的时候，从来不让任何人在旁边，你若是不想让师傅救她大可以跟进去。”黄衣女子挑衅的看着雪嫣。

　　雪嫣明白的点点头：“哦。”

　　南宫墨从里面走了出来，搂住雪嫣的肩膀：“别太担心，相信青木。”

　　雪嫣转过身看着缓缓关上的门，心愈发的紧张不安，三人和一条狗坐在树下一起喝着水。

　　南宫墨揽着雪嫣的肩膀。雪嫣有一瞬间喜欢这一刻能够永恒下去，不用害怕听到噩耗，不用担心接下来的是我，只要呆在南宫墨的身边，就一直被他拥着，她就满足了。

　　他明明知道这一切不可能，她明明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她想，这辈子自己都离不开南宫墨了，他现在不喜欢她，未必是永远啊，也许有一天他转过身，会看见她的好，会后悔当时没有爱上她呢。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几个人静静的喝茶，只有小黄呼哧呼哧的吐气声，风轻轻拂过树梢，树影微微颤动，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零零散散的照下来，雪嫣侧过头看见南宫墨的侧脸，她突然想起在茶庄那晚，他坐在亭子里看月亮。

　　眼神和现在一样空洞无神，他想的他关心的永远和她不同。

　　他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却被硬生生的拉到一起，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爱上他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走进他，她怕她越努力，他却会离她越远。

　　她停留在原点不敢靠近一步，她怕一不小心，他就在她的世界看不见了。

　　她不知道少了清蔓、清婉的世界她会过得怎么样，她甚至想都不敢想小以后的她会怎么样，可是她更不敢想象失去清蔓、清婉会怎么样，那该是怎么样的伤痛欲绝。

　　雪嫣想，只要清蔓安好，她就满足了，以后种种，交由以后，她此刻只要清蔓好好的活下去。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青木才满脸倦容的从房里走出来。

　　雪嫣从凳子上跳起，直奔青木：“清蔓怎么样了？”雪嫣没有多问一句话，好像多说一个字都是一种奢侈。

　　“她没事了。”青木满脸倦容的擦擦额头上的汗，“她现在还没醒，暂时别去打扰她。”说完在冷凝的搀扶下进了屋。

　　雪嫣站在房外，隔着窗户纸看着静静躺着的清蔓，她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

　　雪嫣想，她好歹对得起清婉了，她恨不得立刻告诉清婉这个好消息了。

　　一旁的南宫墨似乎已经看穿了雪嫣似的：“我已经修书给云轩了，清婉很快就会知道这个好消息
　　了。”

　　雪嫣吸吸鼻子：“谢谢”

　　看着雪嫣感激涕零的模样,南宫墨摸着雪嫣的头笑了，“这些天你也累了，早些睡吧。”

　　雪嫣很少看到南宫墨温柔的样子，她失神的望着南宫墨，笑着点点头。

　　直到南宫墨走了很远，她才回过神来，夜风轻拂过雪嫣的脸颊，她把发丝带到耳后，无意间触碰到自己的脸颊，很烫很烫。

　　她想，她刚才的样子就像是那些怀春的少女一般吧，想到于此，她忍不住笑了，笑的有些心酸。
　　都说一个人的世界会有很多人来人往，可是她想，那些人都是过客，而南宫墨是她的夫，不同于那些人。

　　即使他心里永远没有她，他也不能把她推离他的世界，她可以光明正大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关心他。

　　她想，这样，足矣。

　　南宫墨坐在院子里的树下望着天空出神，他的心突然很乱，说不清道不明，想漫天的繁星一样，越数越乱。索性闭上了眼睛，从小到大的每件事一件件从眼前掠过，他感觉他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梦外分不清楚。

　　灯火阑珊处，有人静静站在那儿看着他，她多想抚平他紧锁的眉头，可是她不能。

　　伊人月下独惆怅，她不知道睡不着的又岂止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