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黎明之晓（3） ...
-
地图中，率先动起来的是方林驾驶的红黑色利刃X。
相较于之前任何一次乃至一个多小时前现实中的战斗，这一次，方林算是用上了自己出生以来最多的谨慎。他在读秒结束，战斗开始的第一时刻，就开启了侦测系统的绝大部分侦测程序，包括全方位视角控制、热感监测、风向变速检验、伪装色辨识等等，甚至不惜占用一部分属于攻击系统的能量，是打定主意进行持久战了。
而驾驶另一架利刃X的萧秋，所做的准备就简单多了：他按照自己的习惯开启部分监控程序，一边前进一边将动力系统和攻击系统准备完毕，态度非常轻松。
“看样子萧秋发现了方林的位置。”围坐在网络训练室里看着3D直播的人群中，维尔指着屏幕说，“方向一点都没错。不管方林怎么进行调整，不过几分钟，萧秋就随之进行改变。”
“方林还没有发现萧秋的踪迹。”王子雾在一旁说，话音刚落下，屏幕中的局势就随之一变：开启各种监视程序的方林已经通过声音和其他细微的差别发现银蓝利刃所在位置，在单独截出一个屏幕的机甲舱内部，方林的双手已经在输入区内输入一道关于后退的命令。但在他刚刚输入到一半的时候，驾驶机甲的萧秋在原地停留两秒钟之后，突然朝着方林所在的方向全力前进！
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银蓝利刃已经冲过无数挨挨挤挤的巨木，出现在红黑利刃面前！
机甲与机甲出现在两方最直接的正面视区之内，绝对高速之下，不用二十秒钟，两架机甲就会相撞！
怎么办？留给方林思考的时间不比五个呼吸更多。但这一次，他不用一个呼吸，就干脆利落的停止后退的输入键，操作着自己驾驶的利刃，直刺上前！
差不多是现实中人缓慢的眨一下眼的空隙，两架不同颜色的机甲碰撞在一起，光子剑与拳头，肩刺与能量管，一系列快速的碰撞中，耀眼火花与巨大声响终于给安静到使人窒息的森林一点生机。
“方林这是准备打近身战？”维尔低声跟王子雾说话，“从上一场战斗来看，萧秋对方向及变速这一块非常有心得，这个尝试方向倒还不错……”
“还有计算。”王子雾补充，“萧秋在之前的现实对战中，表现出来的计算能力强得有点离谱了。加上这一次虚拟网中萧秋对方林位置的精准把握……近身战确实是一个尝试的方向，摈弃其他花样，单纯以最快打最快。”
维尔“嗯”了一声，暂停交谈，精神又集中在屏幕上。
相较最快速的短兵相接，二十秒钟的交谈时间里，萧秋和方林的对战方式并没有发生改变。两架机甲依旧缠斗在一起，不管是位置的移动还是升空与降落，又或者是有人趁纠缠的空隙在旁边埋下各种陷阱，连周围直径一公里的森林都被战斗中漏出来的能量轰光了，两架机甲还始终紧贴着彼此。
“有点不对。”维尔看了两分钟，眉头就皱起来了，“我觉得这场面看上去很古怪，你说呢？”他是在问王子雾。
王子雾先点点头肯定对方的感觉，又跟着说：“太有节奏了……”
“方林的节奏完全被带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纪明这个时候说了一句。
“果然，”维尔说，“两个人的战斗是快到眼花缭乱，但是稍微放慢一下……”他站起来在光脑上操作一会，一个小屏幕就从墙壁上的大屏幕中飞出来，他将小屏幕拿到跟前，选择五倍慢速播放。
一下子，围着纪明三个人或坐或站的队员全都看清楚了：“都是方林在攻击？”
“都是方林在攻击，”维尔肯定地说，“萧秋每一下都只是恰恰好封住对方的进攻路线。但是两个人的战斗速度太快，乍看上去就是两个人在对攻，实际上，一直在攻击的方林，这样的攻击还完全不奏效。”
绝大多数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有一个问：“方林发现了没有？”
维尔指了指机甲舱内，汗水沿着脸颊滑落的方林：“发现了吧，看他的表情都狰狞起来了。”
王子雾看得有点累了，揉揉眉心也跟着说：“肯定发现了，就是没找到时机逃出来而已。”又是一次，他的话音刚刚才落下，视频里，虚晃了一枪的红黑利刃从战斗全中跳出来，几下纵跳，进入最茂密的一段森林之中，飞快就消失在以萧秋为圆心的屏幕上。
维尔一看就调侃道：“看起来还是你比较了解方林啊。”
“八年同学了，不可能不了解。”王子雾说。
“那萧秋呢？了解不？”维尔问。
“萧秋的话，从以前到现在，都有点不了解。”王子雾诚实回答。
维尔哈哈笑起来，笑完之后又看着被分割成两半，分别追踪萧秋和方林的画面，说：“你说方林刚刚跳出来的那一瞬间，萧秋能不能再控制住对方，或者直接给方林重创？”
王子雾露出思索的表情。
几秒钟后，有人回答了，但不是王子雾，是坐在正中央的纪明：“能。”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落在纪明身上，端坐正中的人毫无反应。几秒钟后，这些目光又一同齐刷刷落在维尔身上。维尔在各种迫切的目光的洗礼中只坚持五秒钟就坚持不下去了，他无奈地站出来对纪明说：“队长，详细点？”
“方林的信心被打垮了。”纪明多说了一句话。
跟自己这个惜言如金的队长搭档许久，维尔很了解对方的性格，立刻就招呼众人看着方林表情分析。接着又以分析的方式试图引出纪明的下一句话，“是因为刚才萧秋一直准确地封锁住方林的进攻？还有之前训练室里的那场战斗？”
“不，”纪明说，“是因为方林意识到萧秋在打指导战。”
这下不管是问问题的维尔还是正分析方林表情的其他队员，都齐齐愣住了。
维尔最先反应过来：“等下，队长，你怎么看出来的？战斗还没进行五分钟呢！”
“1分23秒到3分05秒之间，你们放慢视频播放速度，看看方林打出了多少个神来之笔。3分05秒到4分11秒方林从战斗圈中挣脱为止，你们再看看方林犯了多少新手级错误。”纪明说完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维尔还没有完全消化纪明给出的信息，看见身旁的人站起来，下意识就问了一句：“队长，不继续看了？”
“方林打不下去了，就算再打，也发挥不出什么水平来了。”纪明丢下一句话，就径自走到一旁研究训练场和虚拟网上截止方林脱出战斗圈的视频。
维尔想了一下，示意其他队员继续观看直播，对王子雾招招手，一起走到纪明所在的角落坐下，和对方交谈：“队长，你的意思是萧秋的水平和预备队里的那些人不差多少了？”
纪明不置可否，但问了王子雾一句：“萧秋的脑波没有问题了？”
“还没有具体检测过，不过从训练场的那场战斗来说，就算有问题也不是大问题。”王子雾说。
纪明点点头：“你回头跟萧秋说，如果他愿意来第一大队，我就推荐他去那个地方。”
在这种语境里，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并不用再加以说明。
维尔感叹地“啧啧”了两声，将双脚架在桌子上，推得椅子一摇一摇的：“你就这么肯定对方会想来机甲队？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不是还了解到萧秋刚刚参加联邦学院的考试吗？”
“已经通过考试了。”王子雾在一旁说。
“你看，都已经通过了！”维尔立刻重复。
“不热爱机甲的人怎么可能开得好机甲？”纪明说，说完没多久，手腕上戴着的身份仪就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身份仪上现实的号码，皱眉片刻，才接了起来，“你好，纪明，什么事？”
半私人设置的通讯，通讯另一端的声音一点都不会传出来。
片刻后，纪明说：“我知道了。”挂断通讯。
“办公室那边什么事要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坐在纪明身旁的维尔瞟到通讯号码，等纪明结束了通话就询问说。
“一个联邦教授直接把通讯打到办公室要找萧秋。”纪明说。
维尔一下子傻眼了。他看看纪明又看看王子雾。
王子雾说：“刚刚确实通过另一个人找了萧秋……”
“那萧秋？”维尔忍不住问。
“没理会……”王子雾说。
“那我们？”维尔又转头看纪明。
“不管他。”纪明的回答同样简洁。
这个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维尔站起来看了片刻，再坐下的时候神色已经变得异常严肃：“方林没有再和萧秋交手，等萧秋的机甲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直接认输了。”
话才说完，虚拟网中的萧秋和方林同时退出虚拟网。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黎明之晓（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