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抉择 ...
-
宽敞的客房中，五杯清茶，五个心思各异的人。落座许久却谁都没有开口，连一向呱躁的蓝笑都安静得过分。
你们认识吗？我搂着怀里的小狐狸，盯着烛光思考着这句话，手指无意识的在茶杯口上划着圈，假装不知道三王爷那道投射在身上的炙热视线。我和他到底算认识还是不认识呢？难道说因为我想要‘偷’走他的猎物而差点被他用箭射死，然后我利用迷药逃跑的事吗？貌似这个所谓认识的原因有点丢脸。
“轻歌，这位是？”还是三王爷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桌上的茶杯也随我的动作倾斜了一下，一些热茶撒在我的手指上。收回被烫红的手放在嘴边轻舔我也看向轻歌。却看见一双含笑的眼正看着我，拉过我的手转而放进他的嘴里吮吸，随即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手指传进脑中。状似调情的动作让我呆住了，随即热气冲上脸颊。天，这个人…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邪恶了？没看见还有外人在场吗？就是没有外人在也不能这样啊。更何况王爷还在问他话呢，这样不理不睬的就不怕被治罪吗？
“咳… …墨阳，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一旁的顾清玉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打破暧昧气氛，并甩给轻歌眼神让他收敛一点。“这位是悠然，呃…是 …是轻歌的命定之人”这个无良的顾清玉，干嘛把话说得那么暧昧？什么叫命定之人？悄悄的向他翻了个白眼，不意外的看见他一脸捉黠的笑看我们。
“悠然，这位是西华国素有战神之称的三王爷裴墨阳”顾清玉继续介绍，我倒有些奇怪他们是怎样的关系，能让他们直呼一个王爷的名讳。
“久仰三王爷威名，今日得见令在下倍感荣幸”少不得虚应一番，抽回手来，微笑着向裴墨阳微微一鞠，也不在意符不符礼教。
施礼并没有引起应有的回应，奇怪的抬起头，却看见他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盯着我看：“命定之人？命定之人… …”失神的喃喃自语。
“王爷？”
“墨阳？”
被他看得有些无措，同轻歌很有默契一起唤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王爷仍然没有收回放在我身上的目光，轻轻颔首道：“不必多礼，既是清玉、轻歌和蓝笑的‘好朋友’也就不用跟我客气了，就和他们一样唤我一声墨阳吧”
灼灼的目光依旧紧盯着我，让我有一丝尴尬。他只承认我和轻歌是‘朋友’吗，想借一个称谓拉远我们的距离吧？这可真有点意思。也使我更加好奇他们的关系了，他们是‘朋友’？‘盟友’？又或是其他？
“在下只是一介草民，怎敢直呼王爷名讳”一心想要打听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我并不如他所愿的称呼他。
“呵呵，怎么能如此贬低自己呢？轻歌与我们皇家关系不一般，何况将来还会更进一步，悠然既然是他的好朋友，也就不用拘泥于形式了。轻歌你说是吧？”最后一句虽然是跟轻歌说的，但是我知道那是针对我说的，向我发出的一种信息。这一句悠然叫得还真是自然无比啊。
心脏不受控制猛的跳了两下，疑惑的目光转向轻歌，什么叫将来还会更进一步？难道是我想的那样？
“墨阳，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师兄弟三人只是奉师命来帮你的，而你所说的‘更近一步’那是家父和你父亲的约定，我从未想过也更未应允过。而我们也只能是朋友，不会再有其他关系了。”轻歌咬着牙狠狠的说脸色有点铁青。显然他对这个所谓‘更近一步’的说法很是抗拒。
“轻歌，这件事对你们梵毓宫和西华都有好处，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而且他们两位老人家决定的事情恐怕不是你一个不允就能决定的吧？”三王爷抱着双臂挑着眉的看着轻歌，轻歌的脸色深沉锐利的眼光毫不示弱的回视他。一时间屋内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僵硬。
“那些个所谓的什么命定之人，只是小儿女的游戏玩玩也就罢了，以你我至今的身份又怎能当真？依我看还是算了。某些事情你自己是做不了主的。有道是长痛不如短痛，趁现在用情还不深就干脆的断了吧，不然到时候痛的就不只这么一点点了”看上去貌似不经意的说辞，却字字打入人心。撼动着在场的每个人，这就是现实！也是事实!
确实，在三王爷他们这样的王公贵族眼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充其量不过是他们一个又一个感情游戏中的道具罢了，作不得真，又能算得上什么‘东西’？只是这次三王爷恐怕失算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清楚的知道轻歌对我绝对不是玩玩而已的那种感情。
“三王爷！请您自重，休要再轻辱悠然与我了！我和他并非象您所说的玩玩而已。”轻歌真的是动怒了，连三王爷这样的称谓都出来了。
“沈轻歌，本王也提醒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身上的责任！”猛拍一下桌子，一顶身份和责任的大帽子就扣了下来，呵呵，还真是什么时代都逃不开这两样东西啊。两人就这样僵持起来眼光的对峙中谁也不肯先让一步。
“哎、哎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弄成这个样子？你们啊，还真是两个小孩子”顾清玉眼见不对，急忙跑出来打圆场。“再说了，又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大家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商量下就可以了，再说了那件事也不一定非轻歌不可，还有其他人也可以的不是吗？”顾清玉言语中很明显的偏向他这个师弟。一时间众人竟然无语。
我想我的猜测没有错误，对于两边都有好处的事情，当然除了‘联姻’以外不做他想。想想看，西华的皇族和武林第一大世家联姻将是多么盛大的一件事，双方都有好处啊。皇族可以借着梵毓宫武林第一的势力收拢其他势力稳定国家，反之梵毓宫也可以借着皇家的帮助稳固自身实力。多好的一笔‘交易’不是吗？但是作为将要联姻的两个人呢，他们自己一生的幸福呢？也要葬送在这样的交易中吗？或许是我多虑吧，毕竟为了联姻挑选出来的人儿多是万里挑一的，他们也许会过得幸福也不一定。
本该是天之骄子的沈轻歌，现在却想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与家族和皇族抗争？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即使是平民百姓家父母之命的绝对性也是毋庸质疑的。更何况轻歌这样的世家子弟，他会为了一个来路尚不清楚才认识没多久的‘外人’因为所谓的一见钟情而违抗自己父亲的命令吗？况且这个人还是一个不会为他留下后代的男子！恐怕到最终也会落得个身不由己吧。
心，不知道为什么渐渐沉了下来。好象什么东西正在失去，闷闷的有点痛又带着点惶恐不安。随即我自嘲的笑开了，只不过是一起参加了个踏歌会交换了个面具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承诺。这样从未确实得到过的东西，又怎么能说失去呢？或许应该给两个人多一点思考空间，同时也多些机会吧？短短十几个时辰的相遇、相识，那一刹那的心动，那一瞬间的温暖。我们之间的悸动相互吸引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真的能天荒地老的相伴？我开始有些不确定了，我们都需要有时间去想清楚。
“悠然？”许是我的笑容有些怪异吧，轻歌皱着眉担心的看着我，眼里闪着不赞同。或许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吧？不然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悠然，不要胡思乱想！你不相信我吗？”他果然知道我啊，我低低的笑了。
轻歌，轻歌，你可知道我并非不相信你啊，我不相信的是自己。这样一抹来自未来的不知名幽魂，带着前世的记忆投生在这个不知名的时空。始出生便被莫名其妙贯以‘妖孽’的称谓，即使足不出户避开世事也能落得个被亲人出卖被人追逐狼狈逃跑的下场。这样一个我，凭什么去爱你？又凭什么相信自己？现在的我，还没有那个自信也没那个资格昂首站在你身边，如果硬是待在你身边也只能当个累赘拖累你吧？即使你愿意你的家人你的亲戚朋友又怎能允许？况且我也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自私至此。深深的无奈啊，这样的命运又要怎么去抗争？又能拿什么去抗争！！
我不是攀附在大树上的菟丝花，只能靠树木的支撑才能生长开花。我讨厌那种被抛弃等着别人来同情的感觉，不想变成可悲的菟丝子离开大树就不能活。不愿意就这样躲藏在你的庇护之下，我的自尊、自傲也不允许我那样做。
如果不能变强，继续与你这般纠缠下去，恐怕将来时间一长便会变成一双怨偶。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默默下了决定还是离开吧。现在我的离开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决定，等到我变强的那一天，要是你对我的心还没变，我再回来与你再续前缘！自私的希望你不要变，永远永远都不要变。
好么？
好么？？
好么？？？
等到我变强的那天啊。
等到我有资格站在你身边那天，你的家人亲朋再没有理由反对我们那天。
只是，只是，既然决心已下为什么心还会隐隐作痛，莫名的悲哀涌上心头？眼眶里热热的又是什么？到底还是动心了呵！
“悠然，不要！不要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离开我！”看出我眼中的离意与悲伤，轻歌一向沉稳的眼神有丝慌乱。急急的拉住我的手生怕我就这样消失在他眼前一样。
莫名其妙的理由吗？是有些莫名其妙啊，我们不正是生活在这光怪陆离、莫名其妙的世界吗？我又何尝想这样？但是，但是呵，轻歌，你有没有想过目前我除了离开你，还能有其他路可以走吗？要我眼看着你在还没有理清楚我们之间感情的时候与你的家族决裂？将来如果有天你发现对我的感情只是一时迷惑，那时你一定会后悔，一定会恨我怨我。那时候我恐怕就真的成了‘妖孽’，我不要那样，不要你恨我、怨我。所以让我走吧，给我们一点时间和空间，好看清自己的心情。
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几个人的呼吸声和烛火的劈啪声，气氛沉默压抑。轻轻的把小狐狸放到轻歌的手中，抚摸着那身火红的毛，毛茸茸的感觉让心底有点点温暖滑过。“轻歌，帮我照顾好它好么？在我回来之前。”低着头看着他修长手指，轻声说到。有些卑鄙的留下小狐狸，自私的期望它能成为我们之间的那一丝牵羁。
轻叹一声：“可是悠然，要知道你这样很危险。”执拗的举动让他明白我离去的决心，也清楚多说无益，只能忧心询问切切的关心。抚摸小狐狸的手被他按住，焦虑的心情从手心里泄露出来，直直的烫痛了我的心。为了那双滚烫带着点颤抖的手，那一刻离去的决心差点动摇。不禁反复的悄声问自己为了自己那点自尊这样做到底值得吗？
“没事的，既然能从他手下逃出来逍遥那么久，证明我也不是很弱。不是吗？放心吧，我并不是那么容易被逮到的”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抬头安抚的对他微笑着。“我们之间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把心里的想法直白的告之，希望两个人能一起思考，而非我一个人一相情愿的去想，去烦恼。
“悠然你…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我堵住了嘴——用唇。他愣了下，随即大手按住我的头颅，火热的唇舌便卷了上来，仿佛连呼吸和生命都要夺走般的热吻。与上次被强吻的恶心感觉截然不同，这是炙热中带着无限怜惜的吻，毫无保留的热情让人头晕目眩又让人心痛至极。
久久的拥吻在清玉的抽气声、蓝笑的口哨声，还有三王爷的冷哼声中结束。睁开迷朦的双眼，雾煞煞的凝视着眼前这个英挺温柔的男人，在他清澈眼中倒影着个娇媚妖娆的小人儿，一张充满诱惑的脸！！无限风情竟展露在个十四岁少年脸上，既妩媚得叫人心惊，又深刻得让人难忘。
“轻歌，请你，不要… …忘了我，不要忘了我… …！！”狠狠投进他的怀里紧搂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颈窝反复在他耳边轻喃着这句话。等我真正不会再成为你的负担以后，我一定会回来的，心里默念的是这句话。
我果真是很自私的人呢，自己又要想变强，又不希望被人遗忘，生生的就想在那个人的心里钉下钉，扎下根，烙下印！把自己的身影牢牢的，深深的刻在这个男人的心头。浅浅的笑开，看来害怕被抛弃的心魔又开始作祟了。所以才自私的做出这么些不可理喻的事情来。真的是不可理喻吗?
今夜，就离开吧。
＝＝＝＝＝＝＝＝＝＝＝＝＝＝＝＝＝＝分割线＝＝＝＝＝＝＝＝＝＝＝＝＝＝＝＝＝＝＝＝
由于某人过于贪玩，更新延迟好几天，现双手奉上未完的短篇一章谢罪^_^……
这是地址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37302
想转文的大人，只要保留跳舞的一切权利并注明出处，就把文搬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