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巧星浪子燕青 下部》魔镜

47、第 47 章

　　赵佶匆匆去太子营帐，太子刚用完早膳。
　　赵佶开门见山，说道：“太子，可知道被吊之人是谁？”
　　太子喝着奶茶，漫不经心：“不就是那男妓的靠山哥哥吗。”
　　“是不错，青鸾依靠他是因为他家财万贯，他的真实身份就是周朝皇帝柴宗训的子孙，小旋风柴进。”
　　“就是那个被你祖先开国皇帝赵匡胤谋夺了帝位的柴家子孙，他到风流和男妓做兄弟。”
　　“正是，太子要是把他那样活活吊死，岂不可惜，小旋风柴进可是个千载难得的风流人物，无人可比，举世无双。”
　　太子赶忙放下奶茶，下令让人赶紧去放下柴进，抬进赵佶帐篷里。一天一夜的折磨，柴进已昏死过去，人事不知，双手腕被绳索勒的血肉模糊，太子让传巫医给柴进看诊救治。巫医看了柴进伤势，给他上药包扎手腕，灌了不少奶茶又喂了几粒丹药，忙活了半天，柴进终于醒转过来。柴进看见徽宗皇帝也在眼前，吃惊不小。

　　赵佶伺候柴进，悄悄使眼色，说道：“这位是金国太子殿下，太子开恩赦免了你，也赦免了你弟弟青鸾，罚他去放马牧羊。你可千万不要再惹太子动怒发火，仔细丢了性命。”
　　太子说道：“柴进，你弟弟对你很是在乎，不断求情让我放了你，想让你弟弟平安无事，就得顺从听命于我，不然，会害死你弟弟。”
　　柴进吃惊，太子竟知道他名姓，看赵佶眼色，青鸾是他们编出来的，为的是隐瞒燕青的真实身份。徽宗皇帝一心想保护燕青，和燕青合谋谎言欺瞒太子，不然，太子看燕青那眼神举止，岂肯轻易放过燕青，柴进心里暗为燕青松了口气。

　　太子看柴进，身型修长，细皮嫩肉，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贵人。虽说被吊在木桩上折磨了一天一夜，脸上身上伤痕累累，虚弱不堪，仍旧掩盖不了英俊风雅好模样，太子一向喜欢年长文雅成熟俊美男人汉子。柴进身份高贵，举止不俗，一表人才，太子哪肯轻易放过。只是现在柴进身子虚弱，强欢云雨无甚乐趣，将养几天好转后再好好享乐，到那时其乐无穷，太子令赵佶好生伺候柴进。

　　柴进住在赵佶破帐篷里将养身子，赵佶告诉他，太子打燕青主意，太子面前就说燕青是珣阳馆的过期头牌青鸾，身染脏病被逐出馆门，千万不要暴露燕青的真实身份。他也是为了救柴进性命，搬出柴进是周朝皇帝后人，引起太子注意放过他，不然，依太子脾气非置他于死地不可。柴进这才明白赵佶暗中保护燕青和他，心中感激不尽，抛弃前嫌对赵佶有了一丝好感。赵佶为柴进端水送饭，柴进感到不自在，赵佶虽然被废庶作了金人阶下囚，再怎么说也是大宋国皇帝，他怎能心安理得让皇帝伺候。

　　柴进听着赵佶夜里咳嗽不断，喘息连连，心中不忍，强撑着起身为他拍打端水伺候。
　　说道：“如何病成这样，太子不让人给你看病。”
　　赵佶说道：“我如今是阶下囚，谁人给我看病。你身子虚弱，休要勉强自己起来，只怕太子看见，以为你身子恢复不肯放过你，你还是歇着吧。”
　　柴进一笑：“只要燕青平安无事，我无所谓太子把我千刀万剐。”
　　“只怕比千刀万剐还要悲惨，你如此保护燕青，只是因为你们是拜把兄弟？”
　　“你永远不会明白，我和燕青生死情意有多深，为了他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和燕青是结拜兄弟，你对他如此在意保护，胜过亲兄弟，真是难得。”
　　赵佶暗想，燕青果然和梁山人有情感纠葛，这小旋风柴进也是个风流人物，难道他就是浪子燕青的真命天子。这二人都是独一无二，超凡脱俗，倒像是天生一对。要是当初燕青不离开柴进，也不会和我有那段恩怨情仇。看样子，风流浪子燕青和柴进也没那么一帆风顺。不然，燕青不会舍得离开他，自己单人匹马回到东京看望师师与我结缘。
　　听了赵佶一番话，柴进顿住，打量赵佶，说道：“他胜过我的一切，和你那样独霸喜欢他完全不一样。”
　　赵佶神色黯然：“我是真心喜欢燕青，当初要是不那样对待他，燕青也许会喜欢我，现在后悔晚矣，一切都不复存在，难以回头。”
　　柴进一席话，赵佶听出来，柴进对燕青痴情相爱，如此人才，燕青焉能辜负他，两人在一起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竟然双双落在金人手中。从今往后，他们的命运掌握在金人手中都生死难料。

　　柴进看着如今的阶下囚皇帝，对他有救命之恩，说不上来同情、怜悯、悲哀还是怨恨。他喜欢燕青只是一厢情愿，他根本不了解燕青其人，赵佶就是不当皇帝，燕青也不会喜欢他，当然也谈不上爱恨。燕青跟了卢俊义二十多年，一直把报恩当成爱恋，他们永远隔着上下尊卑的鸿沟，无法跨越。遇到段圣泰，燕青以为自己真正爱上一个男人好汉，到头来曲终人散，天各一方。也许段圣泰真的爱他，可他身为皇帝，肩负江山社稷重任，永远不可能和燕青在一起。至于你这唯我独尊的徽宗皇帝，曾经独霸凌辱折磨燕青，要不是如今沦落为阶下囚，如何有这亲身感受，后悔当初。你如今这样，燕青除了同情怜悯，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但你也决不会得到燕青的真爱。

　　柴进感叹，说道：“你也是满腹才华，人中龙凤，竟贪图享乐，重用奸贼，不理朝政，害的大宋山河破碎，你和钦宗皇帝成了阶下囚，受尽屈辱摧残，我们大宋国可真是不幸，竟是连个小小野蛮之国都奈何不了。”
　　赵佶悲从中来，叹道：“我是九五之尊，谁围绕我投我所好，我自然认为谁就是忠臣，想不到我重用的忠臣害我误国误民，丢了大宋半个江山。”
　　“怪只怪你不能明察秋毫，任人唯贤，没有能为国选举良相将才的慧眼，误国误民丢了江山不在奸贼，而在你这皇帝。”
　　赵佶惊讶：“你说得如此透彻，凭你才华，若是作了皇帝，定是个安邦定国的好君王。”
　　“要不是你赵家阴谋篡夺了我柴家天下，如今我就是周朝皇帝。我柴进不才虽然比不得尧舜，比起你父子来，绝对不会亡国做阶下囚，害的国土丧失，民不安生。”
　　赵佶无言对答，眼前的大周皇家后人果然是帝王之才，一针见血，见识非凡。赵家天下到他这一代竟然国破家亡，惭愧，就是死了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柴进叹息，赵佶做个文人墨客琴棋书画才子还行，做皇帝没那雄才大略，可惜了他满腹才华没用在正当处。

　　赵佶换转话题：“你还是多躺几天吧，尽量避免太子对你出手不利。”
　　柴进说道：“多谢你好心搭救我和燕青免受磨难，柴进感激不尽。你是我大宋国皇帝，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受蹂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一定想法救你回大宋国。”
　　赵佶眼前一亮：“当真，你要救我回国！”
　　“说着容易做起来难，放心，我小旋风一言九鼎，我和燕青早晚要离开这鬼地方，当然也不能撇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单受罪，到时候带着你一块逃出去回大宋国。”
　　赵佶终于看到一丝曙光，欣喜不已。梁山人果然英雄好汉，这千难万险之事他也敢承担。想不到先祖夺了周家天下，到头来，周家后人要帮赵家后人逃出牢狱恢复自由身，这就是因果报应命运轮回啊，赵佶感慨万千。

　　三日后，完颜亶招幸柴进，命他沐浴更衣。赵佶看柴进若无其事沐浴更衣，心中为他担心害怕，不知说何话安慰他。
　　柴进收拾停当，精神抖擞，临出门笑道：“爷要是有个好歹就当是被疯狗咬了，这鸟贼太子，偏偏喜欢我们大宋国美貌男人汉子，后悔爹娘把我生的如此美貌迷人，竟然被选中临幸上太子床榻，荣幸直至，太子回头不知会给我个什么封号，等我的好消息。”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赵佶心中佩服不已，柴进不愧是梁山英雄好汉，大难临头，谈笑风生。

　　柴进一去，赵佶翻来覆去睡不着，说不上为柴进担心害怕。太子的手段，哪怕你是铁打钢硬的汉子，也难以招架。柴进那样人才，今晚怕是难逃太子蹂躏摧残。只能祈求上天保佑柴进，太子手下留情，不要太过难为折磨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