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经不起的爱》姬染

6、第 6 章

　　沿着官道向前走不远是个小镇，到镇上一家客栈休息，掌柜一见我们几个，便迎上来，“主子回来了。”
　　现在不是吃饭时间，客栈里没什么人，掌柜带我们到马厩，马一见苑王，就激动的嘶吼起来，苑王摸摸它的头，帮它顺顺毛发。掌柜看着我，“我帮这位公子寻匹马？”
　　“可以坐马车不？”我举手发问。
　　掌柜不解地看着我，“我不会骑马。”
　　“这？”掌柜为难地看向苑王。
　　苑王沉吟下，“与我同乘一骑吧。”
　　“主子，这不大好，”掌柜的劝说，我也在一边点头，是大大的不好。
　　“好了，我们走吧。”说完抱我上马，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轻了许多。”
　　我擦擦汗，“最近努力减肥了。”
　　走到官道分岔口，我们拐向小道，再向前行约五百米，那儿早几个等着，见到我们垂首道，“王爷。”
　　苑王摆摆手，“启程吧。”
　　一路上尘土飞扬，一个颠簸堪比高空滑梯，屁股都要裂成两瓣，早先坐马的兴奋完全没了。我将衣服拉着将头和脸都蒙起来，反正又不要认路，在这样一路颠簸当催眠曲地迷迷糊糊地要睡着，整个人就向后倒，靠在苑王身上，苑王双手握着缰绳，两手臂内收，我不至于摔倒地上。
　　这样白天黑夜的赶了好几天路，主要是夜里赶路较多，夜里赶路目标不至于太大。
　　时间长了，我几乎养成了个坏习惯，一上马就开始昏昏欲睡。这天半梦半醒间，听到侍卫赶上来，轻声地说，“主子，还有半天的路程就到云山了。”
　　我一个激动，所有的瞌睡虫都没了，挺直了身子，竖起耳朵想听听还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谁知好久再没有说话，只有偶尔马“嘶---”的叫声。拉下头上蒙着的布（秦晓非：后来便专门撕了件衣服当蒙脸的布用，难道就是阿拉伯女人蒙面的由来，也许我穿到的是阿拉伯的前朝。作者：不要脸也要有个度。），忽然觉得头皮发麻。赶紧将布再向头上蒙去，被苑王扯下来。
　　我回头不明所以地看过去，“怎么了？”
　　“怎么忽然就不睡了？”
　　“此处山明水秀，风景秀丽。”我信口胡扯，旁边的侍卫眼睛无神地飘过旁边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山。
　　“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说谎，”苑王的手在我脖子上慢慢地滑动，汗毛一根根地竖起来。
　　我也想很有气势地来句，老子生平最讨厌被别人威胁。不过不敢，只得干笑两声，“啊哈哈，开个玩笑，娱情下。”黑暗的空气只有我的声音哈哈哈地传出老远，有些毛骨悚然。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人绷直了身子。枝叶间不知道什么鸟嘎一声扑哧扑哧地飞出来，带动树枝哗哗作响。连我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不自觉地敛了呼吸。耳边只听到马蹄嗒嗒声，似乎马也感觉到了气氛异常，缓缓地向前挪移着脚步。再向前走，两边是峡谷，中间一条只容两匹马经过的道路，正所谓兵家必争之路。绝对是个适合埋伏，偷袭的好地方。
　　“主子。”
　　苑王带着我从马上下来，刚站到地上，忽然觉得左脚踝处一阵撕裂痛，苑王扶着我，声音阴冷，“等我们过了这里，自然会帮你接好。”蹲下身子揉揉脚踝，只要我手没断，爬我都会努力爬出去的。
　　侍卫也都从马上下来，然后一甩鞭子，马向前奔去，刚到山谷中间，山上的飞箭，流石纷纷滚来，马嘶吼着向前冲，我们几个沿着山壁向前走。马叫声，乱蹄声在山谷间回荡。山上隐藏的人从两边下山来，拿着火把，前后将我们堵住。
　　我从未见过这架势，两条腿抖得像筛糠。为首的人见我们几个完好无损，愣了下。也不过是一秒的时间，他们就纷纷地冲过来，根本不像电视中演的那样，“冲啊”“杀的”。二话不说，闷头直冲过来。在他们冲过来的时候，苑王这边也形成一个包围圈，三四个将我和苑王围在中间，其他人纷纷在外围，两个人一小队，背靠着背。
　　“你放下我吧。”苑王背着我，明显影响他的发挥。苑王想想，放下我，我向旁边移移。外圈的人主要负责防守，内圈的人主要负责攻击。那些人久攻不下渐渐的都有些烦躁，出刀快而急躁，凌厉却不稳。两军对战，攻心为上，这边的人愈战愈勇，那些人渐呈败势，我们这边的人也渐渐的将圈子扩大，我慢慢地向着旁边移动。
　　耳边破空而来霍霍的风声，我转头，不知道谁的头颅被削飞，正好擦着我的头上飞过，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脖子上。挪到靠近山壁，我拖着腿沿着来路向回跑。终于快到山口，只要跑到山上，多的是地方藏身。手被猛然拖住，几乎能听到骨头卡擦的声音。苑王冷笑，“是不是应该将你两条腿都折断。”
　　一停下来，刚才的力气都没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脖子上什么东西黏黏稠稠的，一阵恶心，胃肠挛缩，将所有能吐的不能吐的都吐了出来，最后没东西吐了，开始干呕。头脑昏昏沉沉的，有人抱着我，向我的嘴里灌水。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说，“这些人训练有素，绝对不是一般的强盗。”“姑娘受惊吓了，好好安养几天就好了。”“来，喝点水。”纷纷杂杂碾过大脑，似真似幻。
　　再醒来，躺在一个温软的被窝里，满嘴干涩。旁边有人说，“姑娘醒了。”
　　缓缓地看向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穿着翠绿色瘦身长衫,“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话一出口，连自己都吓一跳，嘶哑的像是六十岁的老太太。
　　“奴婢小翠，这是苑王府，爷让奴婢来服侍姑娘。”
　　“哦，先给我倒杯水吧。”
　　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手根本使不出力来，小翠倒好水放在桌上，跑过来扶起我。喝口水，“有什么吃的吗？好饿。”
　　“我这就叫厨房去准备，爷说了等姑娘醒了就叫厨房准备饭菜，姑娘已经好多天没有吃东西了，”边说便出去边出去。
　　努力将东西将嘴里塞,小翠一边给我端水,一边叨叨着,“姑娘慢点。”
　　终于手脚不那么酸软，“我们出去走走吧。”
　　小翠伸手打算扶我，我推开，“不用了。”
　　我住的估计是个独立的院子，只有些粗使的丫鬟在院子里，转头对小翠说，“你也不必跟着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小翠急急的跟上脚步，“可姑娘这才刚刚醒来，身子还弱。”
　　我鼓着手臂给她看我的肱二头肌，“你看看，这都是肉。”话一说完，便向大门口冲去，只是一踏出大门口，不知从哪里呼拉就冒出一堆人跟上来，我回头看小翠。
　　小翠低眉，“主子说了，姑娘在院子里随便活动，只是出了院子我们就得跟着。”
　　明知她也是听人指挥，还是忍不住道，“你这名字不好听，以后改名叫酸菜吧。”
　　“姑娘，”小翠在后面听得有些哭腔了。
　　我心里恼她，只在前面走，便听得有人说，“这名字很好听。”后面一群人齐声道，“参见王爷。”
　　抬眼，冬日的阳光印在眼里，看不分明眉目，只有一双微微上翘的眼睛透着些熟悉。小翠着忙忙地上来拉着我的袖子，“姑娘。”
　　我便也装样服了服身子，“王爷。”这没事便要行礼跪拜的地方，逃了一个又进了另一个，有什么区别。
　　王爷身后一个尖细的声音，“姑娘见了王爷，该行大礼，被旁人见了显得姑娘无礼了。”
　　苑王爷似是兴致极好，拦了他道，“就随她意吧，”眼睛却一直看过来，“才刚醒，怎么就出来了。”
　　我垂了眼睛看地，“现在走得有些乏了，先回了。”转身往回走，小翠他们向王爷行了礼，赶紧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