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之醉紫萱》瀚海胡杨

5、05、临别

　　顾留芳每天勤奋地念书，紫萱则在一旁陪读，有时候读着读着，紫萱就托着下颌发呆，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顾留芳见她模样凄楚，便询问道：“紫萱，你怎么了？在担心什么？”

　　紫萱嘟着嘴回答：“自从圣姑离开后，我整个人都失去依赖，很害怕以后的事，更担心有负天下苍生。我一个弱女子，为何要把苍生压在我肩上？你看村里那些姑娘，她们多潇洒自在，没事就陪情郎摘摘花，吃吃果。”

　　顾留芳轻轻揉着紫萱双肩，好生安慰道：“紫萱，别怕！我就是你的依赖，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我都和你一起面对，你喜欢摘花吃果，我也陪你。”

　　紫萱露出欢颜，亲切地搂着顾留芳脖颈，与他耳鬓厮磨，柔声道：“你真好，你是世上对我第二好的人，谢谢你！”

　　顾留芳欢快地拥着她，道：“我才要谢谢你，你是世上对我第一好的人。”

　　两人在竹屋相安无事地度过一段时日。

　　一天，大理街头百姓愁眉苦脸地议论：“你们听到消息没有？”

　　“什么消息？”

　　“大宋太祖皇帝初定天下，说要征伐大理！”

　　“这是为何？咱们大理地处西南偏僻之地，一向与世无争，和中原毫无瓜葛，世代族人也不碍中原皇帝夺取江山。他们为何要征伐我们？”

　　“听说是咱们国王向大宋进贡一批稻种，那批稻种移植中原后，不料全长蝗虫，致使中原田地寸草不生，饿殍载道。正值天下刚定，战争阴霾未过，宋帝以为我王居心叵测，故意用有蝗卵的稻种陷害他们，让他们民不聊生，以达到争夺江山的目的，所以他们要先来讨伐我们。”

　　“这不是千古奇冤吗？蝗虫兴风作浪，我们百姓也是受害者，我们的田地也遭殃。如今刚过旱灾蝗灾，又要面对战乱，咱们怎禁得如此折腾？”

　　街边百姓个个叫苦连天，怨声载道。

　　消息传到紫萱和顾留芳耳里，他们两个也愁肠百结。

　　紫萱怨道：“这天下怎会有如此蛮横的君主？什么人嘛？比蛇还阴险。难怪圣姑说人间浊气太重，他们就这么揣度心思，互斗心机，世道哪一天才清明？”

　　顾留芳听紫萱字字珠玑，不由得大为赞赏，他伸出手，抚平紫萱紧蹙的眉头，温言道：“紫萱，你一个小姑娘，言语精辟，堪称圣人。不过做皇帝的就是这样，不然他们怎能当皇帝呢？”

　　紫萱在他温柔的抚摸下，心情大好，眉头也舒展，她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呢？留芳，人的脑子比较聪明，你帮我想想办法？”

　　“要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很难，除非有人劝动皇帝，或者皇帝身边的大臣，让他们别发兵。”

　　“啊？”紫萱颇感棘手，歪着头，鼓着双颊道，“这皇帝要是肯听我的就好了。我要他往东就往东，要他往西就往西，一定很好玩。”

　　“傻瓜！”顾留芳摇了一下她脑袋，道，“皇帝要是听你的，这天下就太平了。”

　　“那怎么办？”紫萱又担心起来。

　　顾留芳再三思虑，最后道：“紫萱，我去劝动皇帝或者皇帝身边的大臣。”

　　紫萱惊讶地道：“你？”

　　“我是汉人，因为战争流离失所才来大理，我再不愿看到双方百姓因为战乱遭殃。九月科举考试，若我取得功名，上京便能见到皇帝，我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大理国情告诉他，请他别发兵大理。”

　　“这是好事，但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赶得及吗？皇帝真听你的？”

　　“我愿为了你，为了大理和大宋百姓一搏。紫萱，我曾告诉过你，我的心愿是以文治天下。”

　　“嗯，我明白你的抱负。留芳，我支持你！”

　　“那你与我一起上京，有你在我身边，我一定马到成功。”

　　“好！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们先去一趟女娲庙，拜别圣姑。”

　　紫萱带着顾留芳来到女娲庙，女娲庙中挤满了祈求神灵庇佑的善男信女。

　　其中一个黑衣服女人，惨惨戚戚地跪在女娲神像面前，诉苦道：“女娲娘娘，就因为有蝗卵的稻种，别的国家便要攻进来，我夫君不得不去参战，丢下我们一家老小。”她擦拭眼泪道，“这有蝗卵的稻种一定是妖魔作祟，想要陷我们大理于不义，请女娲娘娘显灵，除掉那无恶不作的妖魔，才是治本的办法呀。”

　　紫萱听了黑衣女人的话，忖道：“她说得挺对，那批有蝗卵的稻种，一定不简单。”紫萱和顾留芳拜别圣姑后，便又回到竹屋。

　　“留芳，我看我不能陪你上京赶考了，我要留在大理除妖。”

　　“除妖？”顾留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那批有蝗卵的稻种一定不简单，我想揪出蝗虫的卵巢，将他们一举铲除，免得他们为祸人间，这才是上上策。”

　　“也对，只有将蝗虫巢穴铲除，田地才能耕种，百姓才得温饱，国家才不会战乱，你想到根本上去了。”顾留芳说出这话后又道，“但这样，我们不是要分离吗？”

　　“我也舍不得你，但你先去赶考，我来除妖，咱们齐心协力，度过难关。”

　　顾留芳点点头，望着紫萱灵动的眸底，心中暗想：“紫萱，你有你的责任，而我最想要的，还是和你在一起，你是我这生最想守候的温柔，但你不开心，你身负重担，我又焉能无动于衷？我一定替你把功名考回来，去面见皇帝，让大理大宋百姓安居乐业。”

　　“留芳，你什么时候去中原？”

　　“三天之后吧，从大理去到汴京，有一段路程，我要早点启程，别误了考时。”

　　“嗯。这两天我陪你读书呀，等你走了我再去收拾妖怪。”

　　“好，我全依你！”顾留芳轻捏着紫萱的粉颊，道，“你自己要小心，等我回来保护你。你说的，男人要在危急时刻保护他心爱的女人，才算得上真正的男人。”

　　“那等你回来，我就教你法术，你教我念书。”紫萱笑呵呵地道。他俩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中。

　　顾留芳打定主意上京赶考，便更加奋进地苦读。这两晚，紫萱在一旁陪着他读书。读着读着，紫萱忍不住打瞌睡。

　　顾留芳看在眼里，只觉好笑。等到夜深人静，他也困了，走过去摇晃紫萱，道：“醒醒！紫萱，该睡了！”

　　紫萱清醒过来，揉了揉眼，道：“这么晚啦？是该睡了。”

　　顾留芳环住她的蛇腰，轻柔道：“紫萱，今晚陪我好吗？”

　　紫萱喃喃道：“陪读不是陪睡啦。”

　　顾留芳笑出声，道：“傻瓜，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而已。紫萱，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我要为你考取功名，劝动圣驾。之后，我就学我们汉人的习俗，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你过门。你说好不好？”

　　“真的吗？那我们拉勾勾，一百年不许变！你去到中原，看到别的姑娘漂亮，可不能娶了她。”

　　“不会的，要真是那样，我就把我的心掏出来，让你看一下它是什么颜色？怎么可以负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紫萱？”

　　“在神灵面前不许胡说！我才不要你的心，不是，我要你的心。哎，我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你在说梦话！睡吧，我抱着你睡。”他捋了捋她额前的青丝，让她枕着他的膝盖入睡，等到她甜甜地睡着了，他才安心地倚着床沿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