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岸花》洛子萱

17、现行

　　“苏慕言，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望着空荡荡的大厅柳若汐忍不冲苏慕言咆哮道。

　　原本热闹的大厅因为苏慕言一句话立时变得冷冷清清，那些来参加婚礼的江湖人士也都走了一个干干净净。这苏慕言嘴里说的是来祝福她，却是摆明给她来了一个下马威，这口气要她怎么咽下去。

　　“你回来就是想给我难堪是不是，你回来就是想报复我是不是？苏慕言，没想到你竟是这种卑鄙小人……”

　　轻轻摇晃折扇，苏慕言笑了……

　　“这么多年我在你心里不是一向如此卑鄙，如此龌龊吗？现在你又何苦责怪我卑鄙无耻，要怪也只能怪你咎由自取。”

　　柳若汐一口气接不上来，差点气背了过去，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苏慕言竟是如此腹黑。

　　孟少白刚喝进口的茶也在苏慕言的话中喷了出来……

　　他就知道这家伙怎么会这么轻易将自己的心上人拱手让给他人，原来他还留了这么一个杀手锏。

　　既然放不下，何苦装的这么大方。既然放下了，又为何这般小气。

　　轻泯一口茶，苏慕言继续说道：“我若想让你出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赶走所有武林同道，不过就是给你留点面子，免得你将来成为江湖笑柄……”

　　“苏慕言，别把你自己说的这么伟大，你是什么货色难道我还不清楚……”

　　柳若汐不甘示弱，反正醉月山庄有把柄在她手上，她倒是要看看苏慕言有没有这个胆子以身试险。

　　“你是想逼我把那件事全都抖出来吗？到时候你醉月山庄脸上无光，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柳若汐以为抓住了醉月山庄的把柄，便是点住了苏慕言的死穴。这个方法屡试不爽，只是这一次她的如意算盘却是落了空。苏慕言破天荒的没有买她的账，而是当众冲她发了火。

　　“你敢……”

　　将手里的茶杯狠狠掷于地上，苏慕言这一次是真的怒了……

　　“别以为我宠你疼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践踏我的感情。别以为我不在这醉月山庄了，你就可以胡作非为……”

　　凑到柳若汐跟前，苏慕言压低声音道：“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好事我不知道，慕雪的事，我还没跟你好好算这笔账……”

　　心下一惊，抬头看向苏慕言，却发现他的目光再也不曾在她身上停留。到底什么时候，他的眼里竟不再有她……

　　眯着眼瞧了眼桌上那盏燃烧的香炉，这一柱香的时间也快到了，那怪老头说的不知是准还是不准。

　　不过人家既然是神仙，总归也是有神仙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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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东西与人来说只是一件普通饰物，可若遇上妖魔之物便能逼他们现得原形。只需哄得她戴上此物，是人是妖一柱香的时间便可知分晓……”

　　事情的发展正如苏慕言所料，也正如怪老头所言，此刻翠玉项链正悄悄发生着某种变化。

　　柳若汐只觉全身火烧的厉害，就连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体内有什么东西急速往上而窜，竟是要脱离本地而出。蓦然间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只不过当初这事做的天衣无缝，苏慕言又是从何知晓了她的身份……

　　萧天扬不明就里，关切地询问柳若汐是哪里不舒服。柳若汐一时无法回答，她必须将这股气平压下去，要不然用不了多久，她便会在众人面前现了原形。

　　别的人本就对她没有好感，眼下这等情况自是装作不闻，反倒是苏慕雪不忍见她受苦，上前准备将她扶起。

　　这柳若汐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苏慕雪恰好碰在她腋下三寸这处，纵然她机关算尽，这千般苦心也在倾刻间化作了灰烬。

　　一股红光冲天而起，竟于半空中化作了一只九尾妖狐。这一变故，倒是惊呆了场中众人。苏慕言也不在意，反正这一切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趁着妖狐不注意，将那幽伶玉佩执于手中，绿光萤透，慢慢飘入柳若汐体内。

　　原本毫无生气的人儿，此刻竟是有了微弱气息。

　　萧天扬狂喜，苏慕言却是将他的手从柳若汐身上拂开，自个儿将人抱回了房，留下身后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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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狐恼羞成怒，现出原形，身后九条尾巴像是长了眼睛般向众人不断扫来，倾刻间只得听大厅里哀声一片。

　　“够了……”苏慕言大喝一声：“你要找的人是我，你想杀的人也是我，既然血海深仇非报不可，那就冲我一个人来。又何必牵连这些不相干的人，只要你放过他们，我苏慕言就站在这里任你处置……”

　　“慕言……”“大哥……”

　　“你疯了，这妖怪哪里来的人性，只怕你搭上了性命也救不了我们所有的人，何必呢，大不了我们跟她拼了，反而还有一线生机……”

　　“少白，你不懂，这是我们醉月山庄欠她的，如今我已将若汐救回，爷爷当年种下的因，如今由我偿还，却也还算公道……”

　　“任我处置……”妖狐轻笑一声：“那你能把我姐姐还给我吗？你能吗？”

　　“不能……”苏慕言答的干脆，这人死不能复生，妖也一样……

　　“既不能，你又说这么多废话做甚……”妖狐狂笑了起来：“你我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早在你举刀自尽之时，这笔账便也清了。只是如今却又为何坏我修行……”

　　妖狐最初选中柳若汐，一方面因为她是苏慕言未过门的妻子，占有了她的身子也便能更快的接近醉月山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柳若汐特殊的体质正好可以助她修行，达到事半功倍之效。

　　只要再过个一年半载，她便能跟这个身子完全的结合在一起，却是功亏一篑，如何让她不恨，这笔账自然是要苏慕言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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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孽畜，要为祸人间到几时，还不束手就擒……”

　　一道金光闪过，房中多出一个白胡子老头，妖狐暗叫不妙，转要就跑，却被白胡子老头一根拐杖拦住了去路。

　　妖狐眼珠一转，使了一个障眼法，不料这拐杖也是神物，妖狐虽是逃了一半，可这狐尾却也被生生截掉了八条。妖狐吃痛但不敢停留，一道白光，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这孽畜倒也大胆……”白胡子老头笑了笑，也不去追，只是收了拐杖，说道：“这次让你逃了，下次便不会再有这么好运了……”

　　今日之事，这白胡子老头本就有意放水，所以施在拐杖上的法力只用了五成。反正九天娘娘早有明示，今日之事不可过于强求，一切皆命中注定。

　　恶人自有恶人磨，如今让她逃脱也算是命不该绝，反正九天娘娘交待的事他也算是做到了，接下来要怎样也轮不到他头上。

　　白胡子老头笑了笑，施了个法诀，金光一现，一切又重归宁静。